去过帕劳的人都会说,那里的水下世界比马尔代夫还要让人惊叹,不是因为沙滩有多白或者酒店有多好,而是水里的景象特别鲜活,鱼群游起来像在跳舞,珊瑚的颜色就像打翻了的颜料盘,阳光照进水里,海底变得五彩斑斓,完全不用加滤镜,你只要浮潜一下,就感觉像是进入了一个活生生的海洋馆,而且还是自由自在、没人管着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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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岸,感觉就变了,首都机场小得像乡镇车站,排队得等半小时,这里没有公交和地铁,出门只能包车或租摩托,路上坑坑洼洼,手机信号时好时坏,酒店条件也就那样,最让人惊讶的是,蔬菜比肉还贵,本地人平时也吃不起新鲜菜,他们主要靠旅游和打鱼生活,这里没有工厂,农业也不发达,政府的收入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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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几个独一无二的地方,牛奶湖的水呈现出乳白色,走进去就像泡在温热的牛奶中,据说对皮肤有好处,不少人专门来这里做泥浴,水母湖里全是金色水母,这些水母由于长期隔离,已经变得没有毒性,人们可以直接用手触摸它们,漂浮在水中仿佛在星空里游动,大断层是海底的一个陡峭区域,光线穿过水面折射出彩虹般的效果,潜水员形容那里像水下隧道,让人一看就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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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美景背后藏着不少隐忧,帕劳的经济全靠游客撑着,疫情那几年一个外国游客都没有,整个国家差点停摆,修条好点的路都拿不出钱,改善网络更是没指望,他们跟中国的外交关系也不顺畅,所以中国游客去那里基本靠旅行社私下安排,官方渠道不提供支持,出了事只能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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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去年去过那儿,回来跟我说,他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发在朋友圈里,点赞特别多,但他没敢告诉别人,他在岛上被蚊子咬得晚上睡不着觉,酒店的热水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吃饭还得提前预订才行,他觉得这趟旅行挺值得的,但也觉得有点心虚,我们刷着那些漂亮的照片时,很少有人想到这片“上帝的水族箱”其实是靠着脆弱的生态环境撑起来的,它没办法搞工业化,也不能进行大规模开发,它美是因为没有被破坏过,但也正因为没被破坏,它才没法变得强大。
中国和帕劳一直没有建立外交关系,这不是最近才出现的情况,政治上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但我知道很多中国游客想去帕劳的话,需要绕道关岛或者菲律宾才能到达,办理签证的过程很麻烦,花费也相当高,当地人对中国人其实是很欢迎的,毕竟中国人的消费能力放在那里,但他们也没办法改变现状,帕劳政府财政上不宽裕,在国际事务中也没什么发言权,只能依靠旅游业收入来维持经济,游客来得越多他们越高兴,游客一减少他们就立刻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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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在想,我们太喜欢纯净这个词了,看到没有污染、没有开发的地方,第一反应是拍照留念,而不是考虑怎么让它继续存在下去,帕劳的水母湖那么美,可如果有一天水母消失了,或者水质变差了,游客不会承担责任,政府也没有能力处理,它就像一个被捧在手心里的玻璃娃娃,看起来漂亮,但一摔就碎了。
我并没有打算去拯救那个地方,只是觉得以后看到那些推荐必去景点的攻略时,我们可以多问一句,这个地方现在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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