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涓下山前，鬼谷子八字相赠：遇羊而荣，遇马而瘁，最后一语成谶

春秋战国一路翻滚，人多事杂，山里倒有个清静的角落，一个老先生不抛头露面，不占城池不领兵，整天琢磨术数兵法，来来往往的学生口气不大却能动山河，苏秦张仪游说天下，孙膑庞涓出将入相，名字丢出来就有分量，像是有人在背后点灯照路，灯不见人影，鬼谷子就这么个存在，自己像影子，光全落在徒弟身上，换到今天的说法，像是眼光好的伯乐，投谁谁起势，倒也平常看淡得很。

热闹里头有个不顺眼的走势，庞涓这人，起步高，落地响，拜师学艺，锋芒外露，下山封侯，故事写到中段忽然拐弯，结尾收得干脆，最早的预告词也给了，八个字压在心口，遇羊而荣，遇马而瘁，听着像江湖摊子的口诀，落到他身上，就当了命里的标记。

学艺那阵子，庞涓吸收快，旁人捧着竹简一句一句抠字，他扫一眼记到心里，山里日头冷清，他却闲不住，三年一到就想往外跑，鬼谷子没留人，只让他去山上摘一朵花回来，手心捧回来的不是牡丹也不是兰叶，是路边的野草花。

花多瓣，先生看一眼，草花一开十二朵，有十二年富贵，问花从哪儿摘的，他说谷里，先生叹口气，谷旁伴委，乃魏也，去魏国会顺，十二年气数收束，临走又落一句，遇羊而荣，遇马而瘁，门口风一吹，人进了屋，这话就悬着。

魏国那时气势正热，魏惠王抬手就是一拨人，太子申身边先给了个位置，让他跟着出入，宫里设宴，问起这是谁，答一句鬼谷门下庞涓，身份就硬了，封将军，文武都看过来，案上有一道羊羹，汤热气翻，王分了一块肉给新将，夸赞几句，庞涓低头看那块肉，心里闪了一下那八个字，手一接又把心按住，朝前看路，桌边灯火稳稳地照着人脸。

兵权在手，魏国地盘里风声跟着变，桂陵响过一次，少梁、洛阳也走过场，队伍一拨一拨进出，战报送回都好看，十二年时间密密地铺开，爵位升到该在的位置，名声盖住街巷里的议论，他以为路能再推长一点，台阶往上延几级，岁月不多不少，像有人在后面掐着表。

心头有另一处声音，孙膑的名字绕不开，师门里出身一样，资质又高，人未到，压力先到了，庞涓写信相邀，口气热络，意图藏在纸背面，进魏为官的名义好看，落地的安排另有一套，孙膑下了山，魏惠王见过，话里抬举。

庞涓脸上的笑收不圆，台上灯光看得真切，后面的动作就紧了，罪名压下去，黥刑落下去，刖足成了事实，身体被困，头脑还在，叫他把兵法写出来，理由冠冕，像是要留给天下看，纸面一卷卷摊开，字都在，心思也在。

廷中人来人往，有个小兵看不过，路上带了一线消息，孙膑把自己收拾成疯病的样子，嘴里涂抹肮脏的东西，眼神混沌，守门人放松了戒备，他从缝里挤了出去，车马往东方走，齐国门下接住了他，田忌点头，师友情分压在心里，兵法摊在案上，笔划在沙上，朝中风向有了变化。

战事又起，庞涓领兵去韩国方向，旗帜飘着铁器叮当，齐军的营地留烟少了，灶火一天天往下减，第一天数五万口，第二天三万，第三天一万，追兵队伍里的人抬头一看，以为士气散了，脚步不由得加紧，山路把人往里带，马陵的谷口沉。

林子暗，夜色挂在坡上，火光忽起，左右两边一起亮，弓弦拉满，箭雨落下，前军乱了阵，庞涓抬眼就见到树身上的白字，庞涓死于此树下，石上灰白，字也不多，意思明白，他把这一路的节点连起来，羊，马，魏国的十二年，手里握着剑，选择留在这片林下，尾声收住。

这一仗后，魏国气力亏了一截，朝野里慢慢能看出来，复原不快，齐国那边把孙膑奉为上宾，名字写进书册，后人翻看，章节清楚，人各安其位，也算和平常一样落定。

命这件事，听起来玄，落地看是节奏，先生给的八个字，不是吓人，是提醒，遇羊而荣，遇到的是给你的台阶，踩稳了，往前，遇马而瘁，跑得太急，脚下空两寸，摔下来就难看，庞涓把聪敏用在争，心里那道线绷得太紧，过线就断，孙膑躲开正面比力的那口气，换了个角度等时机，一快一慢，路不同。

把这故事放在眼前看，山里一朵花，谷里一块地名，宴上的一碗羊羹，战场上一块树皮，都像路标，写的人少，看到的人多，聪明不是坏事，留一手更稳，收放之间，命里其实给了空位，让人自己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