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从云端跌落,被全世界抛弃的那七天里,我以为自己尝遍了世间所有的背叛与冷漠。
尤其是我的弟媳徐曼,她亲手将我最后一点尊严踩在脚下,把我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我躺在冰冷的地下室里发誓,只要我能翻身,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她。
七天后,我做到了,我带着亿万身家回到她面前,准备欣赏她惊恐懊悔的嘴脸。
可我的丈夫张昊却拦住了我,他双眼通红,一字一句地告诉我:“小唯,给你这一切的,正是你最恨的徐曼。她把她和弟弟的婚房……卖了。” 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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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林总,公司的账被封了!所有……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电话那头,跟了我五年的财务总监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握着手机,站在“云鼎资本”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几分钟前,我还是这座城市商界的传奇,白手起家,十年间打造了一个百亿的商业帝国。
而现在,我成了一个笑话。
“我知道了。”我平静地挂断电话,指尖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背叛来得猝不及不及防。
我最信任的合伙人,我当成亲兄弟的陈东,卷走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还留下一个用我名义签下的、足以把我拖入地狱的对赌协议。
一夜之间,我从云端跌落,负债累累。
别墅、豪车、奢侈品……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离我而去。
当法院的查封条贴上别墅大门时,丈夫张昊紧紧握住我的手,沉声说:“没关系,小唯,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身边一脸茫然的女儿,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是啊,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家人。
“我们……先去我弟家住几天吧。”我艰难地开口。
弟弟林峰和弟媳徐曼住的房子,还是我当初全款给他们买的。
现在去投奔他们,多少有些难堪,但眼下,我们确实无处可去。
张昊没有犹豫,立刻点头:“好。”
当我们一家三口拖着两个行李箱,狼狈地站在林峰家门口时,开门的徐曼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讶与嫌恶。
“哟,这不是林总吗?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她斜倚在门框上,双臂环胸,语气尖酸刻薄。
曾几何时,她总是“姐、姐”地叫得亲热,每次见面都奉承巴结,恨不得把我捧上天。
如今我落魄了,她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徐曼,公司出了点事,我们想……”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冷笑着打断了我:“公司出事?是破产了吧?林总,你不会是想来我们家常住吧?我可得提醒你,我们这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再说了,你现在可是个无底洞,谁沾上谁倒霉。”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嫂子,你怎么说话呢?”弟弟林峰从屋里走出来,皱着眉头拉了她一下,“姐遇到困难了,我们帮一把是应该的。”
“帮?怎么帮?拿什么帮?”徐曼的音量陡然拔高,指着自己的鼻子,“林峰,你别忘了,我们这房子是谁买的!是,是她买的,可房产证上写的是我们的名字!现在她破产了,就想赖在我们这儿?万一那些要债的找上门来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引得对门的邻居都探出了头。
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所有的尊严都被她剥下来,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徐曼,你别太过分!”张昊终于忍不住了,将我护在身后,怒视着她。
“我过分?”徐曼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们,“我这叫及时止损!林唯,我给你一句忠告,做人呢,要有自知之明。你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别想着拖累任何人。赶紧带着你的男人和孩子滚,别脏了我的地方!”
“滚!”
她说完,便“砰”的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大门。
我站在门外,浑身冰冷。
曾经的亲情、体面,在现实面前,被砸得粉碎。
我以为家人是我最后的港湾,却没想到,第一个将我推入深渊的,恰恰是我曾倾力帮助的亲人。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徐曼,我记住了。
02
大门紧闭,将我们一家三口隔绝在那个曾经由我亲手构建的“家”之外。
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而灭,我们瞬间被包裹在无尽的黑暗与死寂之中。
女儿被刚才的争吵吓坏了,紧紧抱着我的腿,小声地啜泣着。
“妈妈,我们……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了?”
童真的话语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剖开了我用坚强伪装的外壳,刺得我心脏生疼。
我蹲下身,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不,我们有家,爸爸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张昊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沙哑,他脱下外套,披在我颤抖的肩膀上。
“林峰!你给我进来!你要是敢开门,我们就离婚!”门内传来徐曼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紧接着是弟弟压抑的争辩和器物摔碎的声音。
显然,指望弟弟是没可能了。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
我林唯,就算一无所有,也绝不能在女儿面前倒下。
“我们走。”我对张昊说。
我们拖着行李,像两个游魂,在深夜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曾经熟悉的街道,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而冰冷。
每一扇窗户里透出的温暖灯光,都像是在嘲笑我们的狼狈。
我们住进了一家最便宜的旅馆,房间狭小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女儿第一次住这样的地方,好奇地摸着斑驳的墙壁,而我却只感到一阵阵的心酸。
从价值上亿的江景别墅,到一百块一晚的招待所,这落差,足以压垮任何一个人的神经。
第二天,更沉重的打击接踵而至。
我的名字登上了财经新闻的头条,标题极尽嘲讽之能事——《百亿女王的陨落:从商业神话到老赖教科书》。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催债的、看笑话的、落井下石的……曾经那些围着我转的“朋友”,如今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我试着联系以前的商业伙伴,希望能找到一丝转圜的余地。
可电话那头,要么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要么是客气又疏远的推诿。
人情冷暖,世态炎ля凉,我算是彻底领教了。
就在我焦头烂额之际,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徐曼尖利的声音:“林唯,你还有脸待在这座城市?我告诉你,赶紧滚!你弟弟因为你,工作都快丢了!我们家已经被你害惨了!”
“徐曼,你什么意思?”我强压着怒火。
“什么意思?那些要债的找不到你,就跑到我们单位和我家门口堵着!照片贴得到处都是!你让我们怎么做人?”她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快意,“哦,对了,我把你剩下的那些东西都从家里扔出去了。你要是还想要,就去楼下的垃圾桶里翻吧。不过我劝你别去了,那样子,跟你现在的身份倒是挺配的,哈哈哈!”
电话被挂断,我气得浑身发抖。
她不仅把我赶出家门,还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我再也忍不住,冲出旅馆,打车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区。
果然,在楼下的垃圾桶旁,我看到了那些被胡乱丢弃的物品——女儿最喜欢的毛绒玩具,张昊珍藏多年的书籍,还有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个已经褪色的首饰盒。
此刻,首饰盒被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沾满了污秽。
一群邻居围在那里,对着那些物品和墙上贴着的我的照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林总啊,听说欠了几十个亿呢。”
“看她弟媳说的,人品不行,怪不得破产。”
“真是活该,可怜了她弟弟娶了这么个嫂子。”
那些刺耳的话语,像无数根钢针,扎进我的耳朵,扎进我的心里。
我冲上前,疯了一样地从垃圾堆里往外刨着我的东西,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就在这时,徐曼挎着名牌包,像一个得胜的女王,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林唯,我早就说过,你就是条丧家之犬。你看,现在这个样子,多贴切啊。”
我抬起头,布满污渍的脸上,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她。
那目光里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徐曼,你记住今天。你对我做的这一切,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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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的羞辱,像一剂毒药,彻底摧毁了我心中最后一点侥D幸,也激起了我骨子里最原始的狠劲。
我不再幻想有谁能拉我一把,我清楚地知道,想从地狱里爬出来,只能靠我自己。
我们搬到了一个更偏僻的城中村,租下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
这里阴暗潮湿,终日不见阳光,空气里永远漂浮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为了省钱,我们每天只吃最便宜的白水煮面。
女儿很不适应,经常在夜里哭闹,张昊就抱着她,在狭小的空间里一圈一圈地走,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歌。
每当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我发誓,一定要尽快改变这一切,让我爱的人,不再跟我一起受苦。
白天,张昊出去打零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只为换取我们一家三口的温饱。
而我,则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复盘这次失败。
我将所有的合同、文件、邮件都重新梳理,试图从陈东留下的烂摊子里,找到一丝生机。
整整三天三夜,我几乎没有合眼,脑子里的弦绷到了极致。
终于,在一份被我忽略的补充协议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
陈东卷走的那个项目,是我一手主导的“芯智”计划,一个关于人工智能芯片的研发项目。
这个项目是我毕生的心血,也是云鼎资本未来的希望。
陈东正是利用这个项目,与我的死对头“天启集团”设局,签订了那份足以让我万劫不复的对-赌协议。
协议规定,如果我不能在一个月内完成第二代芯片的研发并实现量产,我不仅要赔偿天启集团五十亿的违约金,还要无偿转让“芯智”计划的所有专利。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因为第二代芯片的核心技术难题,只有我和一个核心团队的成员知道,而现在,那个团队早已被陈东挖走。
但我发现的那个漏洞,却给了我一个绝地反击的机会。
补充协议里有一条规定:如果“芯-智”计划的底层架构被证实存在不可抗的第三方专利侵权,那么对-赌协议自动失效。
而我清楚地记得,在项目初期,为了加快进度,我曾授权陈东使用了一家名为“晨星科技”的海外小公司的部分技术专利。
当时合同完备,手续齐全。
但陈东急于求成,在后期技术迭代中,很可能越过了授权范围。
如果我能找到证据,证明“芯智”计划的核心部分侵犯了“晨星科技”的专利,那么我就可以让天启集团的阴谋彻底破产!
这根救命稻草,让我瞬间看到了希望。
但是,新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
要去海外找“晨星科技”谈判,并且拿到他们愿意出具侵权证明的授权,这需要钱,一大笔钱。
而且,我必须抢在天启集团反应过来之前完成这一切,时间非常紧迫。
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几个曾经受过我恩惠,并且信誓旦旦说会永远支持我的“老朋友”身上。
我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挨个给他们打电话。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林总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最近我手头也紧……”
“小唯,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大环境……我真的无能为力。”
“喂?喂?信号不好,我听不见……”
一个又一个的拒绝,像一盆盆冷水,将我心中刚刚燃起的火焰,浇得只剩下一缕青烟。
当我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我彻底绝望了。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难道,真的天要亡我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是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我本以为是催债信息,下意识地想要删掉,但目光扫过那串数字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X月X日XX:XX完成转存交易人民币5,000,000.00元,活期余额5,000,001.50元。”
五百万!
我看着那串零,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没错,是五百万!
我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心脏狂跳。
这笔钱是谁打给我的?
是那些拒绝我的朋友里,有人不忍心,所以匿名帮助我?
还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这笔钱,就像是上帝在我走向刑场的最后一刻,为我打开的一扇逃生之门。
我不知道它是谁给的,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我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陈东,天启集团,徐曼……所有伤害过我,背叛过我,羞辱过我的人,你们等着!
我林唯,一定会回来!
04
五百万的到账,像一针强心剂,瞬间将我从绝望的泥潭中拽了出来。
我没有时间去追查这笔钱的来源,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宝贵。
我立刻用这笔钱,为我的翻盘计划铺开了道路。
首先,我联系了一家顶尖的国际专利律师事务所,将“芯智”计划的技术资料和当初与“晨星科技”签订的授权合同发给了他们,委托他们进行专利侵权分析。
专业的团队效率极高,不到二十四小时,他们就给了我肯定的答复:陈东在后续研发中,确实严重越过了授权范围,构成了实质性侵权。
拿到这份初步分析报告,我心中大定。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与“晨星科技”的创始人,艾伦·史密斯先生取得联系。
我立刻订了飞往硅谷的机票。
张昊不放心我一个人,但他留下来打工才能维持女儿和我的基本生活,我们没有选择。
临走前,他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塞给了我,反复叮嘱我注意安全。
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脸,心中一阵酸楚。
我暗暗发誓,等我回来,绝不会再让他过这样的日子。
飞往硅谷的十几个小时里,我没有一刻合眼。
我在脑中反复推演着与史密斯先生谈判的各种可能性。
我知道,这是一家技术实力雄厚但并不出名的小公司,史密斯先生是一个纯粹的技术极客,清高且孤傲。
想让他配合我,出具一份可能会得罪天启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的侵权证明,绝非易事。
我不能用钱去砸,因为五百万在这样的跨国专利战中,可能连水花都溅不起来。
我必须找到一个能够真正打动他的点。
飞机落地后,我没有片刻休息,直接赶到了“晨星科技”的办公地点。
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科技园区,公司的门面也毫不起眼。
我被前台拦了下来,说没有预约不能见史密斯先生。
我没有硬闯,而是在楼下的咖啡厅,从早上一直等到了深夜。
终于,我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就是艾伦·史密斯。
我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史密斯先生,您好,我叫林唯,来自中国,我想和您谈一谈关于‘芯智’计划的专利问题。”
我开门见山。
史密斯先生皱了皱眉,显然对我的唐突有些不满:“这位女士,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什么‘芯智’计划。”
“您会知道的。”我将律师出具的分析报告递给他,“天启集团利用贵公司的专利,设局窃取了我的项目。现在,他们即将把一个基于侵权技术的产品推向市场。这不仅损害了我的利益,更是在践踏您的心血,践踏一个技术者的尊严。”
我没有提钱,而是将重点放在了“技术”和“尊严”上。
我知道,对于史密斯这样的技术狂人,这才是他最在乎的东西。
果然,他接过报告,粗略地翻看了几页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推了推眼镜,锐利的目光从镜片后射向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就是证据。”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将自己如何被陈东背叛,公司如何破产,以及天启集团如何步步紧逼的整个过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我的语气很平静,却蕴含着足以撼动人心的力量。
史密斯先生沉默了很久,一直在观察我。
最后,他点了点头:“我需要时间核实。如果情况属实,我绝不会让那些肮脏的资本家,玷污我的技术。”
接下来的两天,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四十八小时。
我等来了史密斯先生的电话,他只说了一句话:“林女士,你赢得了我的尊重。我的律师团队会全力配合你。”
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我带着“晨星科技”出具的正式侵权证明和全权授权书,火速赶回了国内。
此时,距离对赌协议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不到三天。
天启集团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举办庆功宴,邀请了各路媒体,准备大肆宣扬他们如何“收购”了云鼎资本的“芯智”计划。
陈东作为天启集团的新任技术总监,在台上意气风发,口若悬河。
我没有发邀请函,直接闯进了宴会现场。
当我穿着一身简单的职业装,出现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门口时,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惊讶、鄙夷、幸灾乐祸……
陈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上演讲台,从陈东手中夺过话筒。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来宾,大家好。”我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天启集团总裁和陈东的脸上,“天启集团的这场庆功宴,恐怕要提前结束了。因为他们即将‘收购’的‘芯智’计划,是一个建立在侵权基础上的无根之木!”
我举起手中的文件,声音响彻整个大厅:“这里,是‘晨星科技’出具的专利侵权证明。
根据我们当初签订的协议,对赌协议,即刻失效!
天启集团,你们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全场哗然!
05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宴会厅里轰然炸响。
闪光灯疯了一样地闪烁,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将我包围。
天启集团的总裁脸色铁青,而陈东,则面如死灰,瘫软在椅子上。
这场闹剧,最终以天启集团的狼狈收场而告终。
他们的股价在一夜之间应声暴跌,不仅没能吞下“芯智”计划,反而因为商业欺诈和专利侵权,陷入了巨大的法律纠纷和舆论危机。
而我,林唯,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王者归来。
对赌协议的危机解除后,我立刻联系了天启集团的死对头——“远航资本”。
我将“芯智”计划的全部资料和未来规划展示给了他们,并以核心技术专利入股,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
远航资本早就觊觎人工智能芯片这块蛋糕,苦于没有核心技术。
我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是雪中送炭。
我们一拍即合。
凭借远航资本雄厚的资金支持和我的技术蓝图,新公司以雷霆之势崛起。
仅仅七天,一切都天翻地覆。
我从一个负债累累的“老赖”,再次变成了资本市场的宠儿。
媒体的版面,从《百亿女王的陨落》变成了《林唯的复仇:七日重返巅峰的商业奇迹》。
曾经那些对我避之不及的“朋友”,又开始排着队给我打电话,说着各种言不由衷的祝贺。
我搬出了那个阴暗的地下室,住进了城市最顶级的酒店套房。
我给张昊和女儿买了最好的衣服,带他们去吃最高档的餐厅。
看着他们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我感觉这七天所受的一切苦难,都值了。
但我心里,始终有一根刺,那就是徐曼。
这七天里,我每一次感到绝望和屈辱,她的那张刻薄、恶毒的脸就会浮现在我眼前,成为我咬牙坚持下去的动力。
如今,我回来了。
我拥有了比以前更强大的资本和力量。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她。
我让司机开着新买的劳斯莱斯,停在了那个我曾被狼狈赶出的小区楼下。
我穿着一身高定的香奈儿套装,踩着Jimmy Choo的水晶高跟鞋,像一个真正的女王,重新站在这栋楼前。
我就是要让她看看,我林唯,不是她可以随意践踏的。
我不仅爬起来了,还站得比以前更高。
我要让她为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甚至想好了无数种报复她的方式。
比如,买下这栋楼,然后让她像当初对我一样,带着她的东西滚出去。
又或者,动用我的关系,让她和弟弟林峰都丢掉工作,尝一尝走投无路的滋味。
我怀着满腔的恨意和复仇的快感,按响了门铃。
然而,门铃响了很久,都没有人应答。
我皱了皱眉,直接拨通了弟弟林峰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林峰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和沙哑。
“姐?你……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开门,我在你家门口。”我的语气冰冷而不容置喙。
“姐,你别……徐曼她……”林峰的语气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心中冷笑,怎么,是怕了吗?
现在知道怕,当初何必把事做绝。
“让她滚出来见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姐,你先进来吧,门没锁。”
我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
屋子里一片狼藉,完全没有了徐曼往日那种近乎洁癖的整洁。
林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脚下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憔悴得不成样子。
而徐曼,那个我恨之入骨的女人,却不见踪影。
“徐曼呢?”我冷冷地问,环顾着这个本该属于她的家。
林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跟在我身后的丈夫张昊,突然走上前,按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沉痛。
“小唯,你……你先别激动。”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那五百万,是徐曼打给你的。”
我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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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你说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每一个字都听得清,但连在一起却完全无法理解。
我甩开张昊的手,厉声反问,“张昊,你疯了?你在说什么胡话!徐曼?她怎么可能会帮我?她恨不得我死!”
那个把我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把我母亲遗物都扔进垃圾桶的女人,她会给我五百万?
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姐,是真的。”沙发上的林峰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那五-百-万,是嫂子给你的。”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我最亲爱的丈夫,一个是我血脉相连的弟弟,他们的表情都异常沉痛,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不安感将我笼罩。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连连摇头,“她哪来的五百万?就算她有,她为什么要给我?她图什么?”
张昊的眼眶红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份皱巴巴的文件,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份房屋买卖合同。
“她把房子……卖了。”
“房子?”我愣住了,当我看到合同上那个熟悉的地址时,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
那是徐曼和林峰的婚房。
是他们结婚时,我全款为他们买下的。
我记得徐曼拿到房本时,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我亲了好几口。
她对那套房子,宝贝得不得了,每一个角落都亲自设计,打理得一尘不染。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姐,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地方,是我和林峰的根。”
现在,她把她的“根”卖了?
为了我?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几乎不成语调。
林峰痛苦地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是我没用……我劝不住她……那天你走后,她看你被那么多人羞辱,晚上回来就跟我说,姐你不能就这么倒下。她说你这人,自尊心太强,顺风顺水惯了,不把你逼到绝境,你就燃不起那股狠劲。如果好声好气地给你钱,你绝对不会要。”
“所以……”我顺着他的话,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成形,让我浑身发冷。
“所以她就演了一场戏。”张昊接过了话头,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她故意用最伤人的方式对你,把你所有的退路都堵死,把你所有的骄傲都打碎,就是想让你恨她,让你把这股恨意,变成活下去、爬起来的动力。”
“她卖房子的那天,中介和买家来看房,她就站在窗边,看着你在楼下垃圾桶里捡东西。我当时就在她身边,我看见她……她一直在哭,哭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林峰泣不成声,“她说,长痛不如短痛,只有让你恨透了,你才能活过来。”
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张昊赶紧扶住我。
我脑海里闪过徐曼那天居高临下、满脸刻薄的笑容,闪过她那句“你就是条丧家之-犬”。
原来,那张恶毒的面具之下,隐藏的是这样一颗心吗?
原来,在我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候,那个用最残忍的方式推开我的人,却在背后,为我点亮了唯一的一盏灯。
而我,我刚才在想什么?
我带着满腔的恨意和报复的快感,想来欣赏她的丑态,想把她也踩在脚下,让她尝尝我受过的苦。
一股巨大的羞愧和悔恨,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揪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人呢?她现在在哪里?”我抓住林峰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林峰从沙发上拿起一张纸条,递给了我。
上面是徐曼清秀的字迹。
“阿峰,对不起,我走了。房子没了,我们的家也没了,你不用再为我背负什么。钱是给姐的,你不要告诉她。让她恨我吧,恨,总比倒下强。照顾好自己。”
落款,没有日期,只有一个“曼”字。
她走了。
在我带着滔天恨意归来,准备向她复仇的时候,她却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我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却感觉有千斤重。
眼泪,终于决堤。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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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时候走的?”我抓住那张纸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就在把钱打给你的第二天。”林峰颓然地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她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只给我留了这张纸条和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她说,她把家卖了,没脸再见我,也没脸见你。”
离婚协议书……这四个字像四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一直以为徐曼是个爱慕虚荣、极度自私的女人,可她为了我,不仅卖掉了自己最珍视的房子,甚至不惜毁掉了自己的婚姻。
我无法想象,当她签下那份卖房合同和离婚协议书时,内心是何等的绝望与痛苦。
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所有的一切,却把所有的希望和生机,都留给了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冲着张昊和林峰嘶吼起来,情绪彻底失控,“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走?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恨着她,计划着怎么报复她?”
“我们想说,可是没机会……”张昊满脸痛色,“她走之前特意交代我们,在你真正站稳脚跟之前,绝对不能告诉你真相。她说,你的性格她了解,一旦你知道了,那股支撑你的恨意没了,你可能会再次垮掉。她赌的就是你能用最快的速度翻身。”
“她赌赢了……”我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是她自己呢?她把自己的一切都赌没了!”
我再也无法在这个充满压抑和悔恨的房间里待下去。
我转身冲出房门,像个疯子一样。
“小唯,你去哪儿!”张昊在后面追着我。
“我去找她!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我头也不回地喊道。
我动用了我能动用的所有关系,调查了徐曼的身份证信息、银行卡记录、手机信号……然而,所有的线索都石沉大海。
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乘坐任何公共交通工具,没有使用银行卡,手机也早就关机了。
她显然是铁了心要躲着我们。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是着了魔。
我推掉了公司所有重要的会议,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寻找徐曼上。
我派人去了她的老家,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得到的消息是她根本没有回去过。
我打印了上万份寻人启事,雇人在大街小巷张贴,却依然杳无音讯。
时间一天天过去,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
悔恨和自责像毒蛇一样,日夜啃噬着我的心。
我一遍遍地回想我和徐曼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想起她刚嫁给林峰时,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讨好地叫我“姐”。
我想起她每次来我家,都会给我女儿带各种新奇的玩具。
我想起有一次我生病住院,她守在我的病床前,笨手笨脚地为我熬粥……
那些被我忽略的、以为是理所当然的温情,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片,将我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我一直觉得她市侩、虚荣,可我却忘了,她也曾用她自己的方式,笨拙而真诚地对我好。
是我,是我用自己的高傲和偏见,给她贴上了标签。
我享受着她的奉承,却从未真正地去了解过她,关心过她。
在我破产之前,我甚至从未正眼瞧过这个弟媳。
我把自己关在酒店的房间里,不吃不喝。
张昊和林峰怎么劝都没有用。
我一闭上眼,就是徐曼那张含着泪却强装刻薄的脸,就是她在窗边看着我,无声哭泣的模样。
我这个姐姐,当得太失败了。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私人助理突然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林总,找到了!我们在一个邻市的福利院里,找到了徐曼女士的踪迹!她……她好像在那里做义工。”
08
“福利院?”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一直以为,像徐曼那样爱慕虚荣的女人,离开后要么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自怨自艾,要么就是用仅剩的一点钱去寻找新的依靠。
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去一个福利院做义工。
我立刻让司机驱车前往那个邻市。
两个小时的车程,我却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内心充满了忐忑与不安,我设想了无数种和她重逢的场景,却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是道歉?
是感谢?
还是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傻?
福利院坐落在一个安静的旧城区,院子里种着几棵高大的梧桐树。
我到的时候,正是下午,孩子们午睡刚醒,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头发简单地扎成一个马尾。
她瘦了很多,脸上的妆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平静与温和。
她正蹲在地上,耐心地教一个坐着轮椅的小女孩画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那一刻,我记忆中那个刻薄、尖酸、势利的徐曼,与眼前这个温柔、宁静的女人,完全无法重合。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我害怕我的出现,会打破这份宁静,会再次惊扰到她。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缓缓地抬起头。
当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眼中的错愕、慌乱和想要逃离的情绪,像一根针,狠狠地刺痛了我。
她下意识地站起身,转身就想往屋里走。
“徐曼!”我终于鼓起勇气,大声喊出了她的名字。
我的声音在颤抖,带着哭腔。
她的脚步顿住了,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
我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为三个字。
“对不起。”
我说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徐曼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只是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我不走!”我上前一步,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徐曼,对不起!是我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误会你,不该恨你,更不该在你为我付出一切之后,还想着要报复你!我对不起你!”
我哭得泣不成声,将所有的悔恨、愧疚和感激,都倾注在这个拥抱里。
徐曼的身体起初是僵硬的,充满了抗拒。
但渐渐地,在我的泪水中,她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
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她也哭了。
许久,她才转过身来。
她看着我,哭红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有委屈,有心酸,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姐,”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你都好了,就好。”
一句“你都好了”,让我瞬间泪崩。
这个傻女人,到了现在,她关心的依然是我。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用力地摇头,“没有你,我怎么会好?徐曼,跟我回家吧。林峰在等你,我也在等你。那个家,不能没有你。”
她看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姐,我回不去了。房子没了,我和林峰……也早就结束了。那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充满了绝望。
“谁说不是!”我握住她的手,无比坚定地看着她,“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可以给你买一个更大更好的家!徐曼,以前是我错了,是我没有把你当成真正的家人。从现在开始,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09
徐曼没有立刻回答我,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地闪烁着。
福利院里的孩子们好奇地围了过来,用清澈的眼睛打量着我们这两个抱在一起痛哭的成年人。
我拉着徐曼的手,走到院子角落的长椅上坐下。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恬静,我从未想过,我和她之间,能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的时刻。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着她的侧脸,轻声问道,“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为什么偏偏要选那条最伤人也最伤己的路?”
徐曼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
她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缓缓开口:“姐,你还记得我刚嫁给林峰的时候吗?”
我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们家很穷,我爸妈身体不好,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读书。所有人都觉得我嫁给林峰,是高攀了,是图你们家的钱。”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我知道,你也是这么看我的。你对我很好,给我们买房,给我买名牌包,但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始终是个外人,一个需要用物质来安抚的、上不了台面的弟媳。”
我的心,被她的话狠狠刺痛了。
我无法否认,她说的,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努力地讨好你,学着你喜欢的样子打扮,说你喜欢听的话。我以为只要我做得够好,总有一天,你能真心接纳我。”她自嘲地笑了笑,“可我错了。在你眼里,我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市侩和虚荣。”
“直到你破产那天,你和姐夫带着孩子,狼狈地站在我家门口。那一刻,我心里其实是慌的,也是怕的。我怕被你连累,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会因为你而破碎。所以,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可当我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后悔了。”她的眼圈又红了,“我脑子里全是你们一家三口站在黑暗走廊里的样子。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家里穷,爸妈带着我们到处借钱,看尽了白眼和冷漠。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成为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但是,”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也知道你的脾气。你太骄傲了,就像一只孔雀,不允许自己有任何不体面的时刻。如果我当时开了门,把你请进来,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再把钱给你,你肯定不会要。就算你接受了,你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也会被安逸的生活消磨掉。你会变成一个被亲情豢养的失败者,而不是那个能从绝境中杀回来的林唯。”
我怔怔地听着,第一次发现,这个我一直以为头脑简单的女人,竟然把我看得如此透彻。
“所以,我只能赌一把。”她深吸一口气,“我把自己变成一个恶人,一个把你逼上绝路,让你恨之入骨的恶人。因为我知道,恨,比爱更能激发一个人的潜能。我卖掉房子,给你那笔启动资金,就是要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也没有任何退路。你只有往前冲,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才能洗刷所有的耻辱,才能……报复我。”
说到最后两个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那场惊心动魄的羞辱,是她为我精心策划的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豪赌。
她用自己的一切,包括名声、家庭和婚姻,做了一场赌注,赌我能重新站起来。
“你就不怕……我真的恨你一辈子吗?”我哽咽着问。
“怕。”她坦诚地点了点头,“但我更怕你倒下。姐,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阳光下,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笑容。
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偏见和隔阂,都烟消云散。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和丈夫,她是第三个,愿意为我赌上一切的人。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说道:“徐曼,跟我回家。这一次,不是投奔,不是施舍。而是我,林唯,请你回家。我们……是一家人。”
10
徐曼最终还是被我带回了家。
当我带着她重新出现在林峰面前时,我那个一米八几的弟弟,哭得像个孩子。
他冲上去,一把将徐曼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只有失而复得的拥抱,才能表达那份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我知道,他们之间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修复那道因我而起的裂痕。
第二天,我将一份购房合同和一张不设密码的银行卡,放在了徐曼面前。
“这是我为你和林峰新买的房子,市中心的大平层,比以前那个好。这张卡里有一千万,算是……我替你把卖房的钱补上,剩下的,是你应得的。”
徐曼却看也没看,直接把合同和银行卡推了回来。
“姐,我不需要这些。”她看着我,目光清澈而坚定,“我做那些,不是为了你的报答。如果我收了,那我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愣住了。
“以前,我总想着依赖别人,依赖林峰,依赖你。我觉得抓住了物质,就抓住了安全感。可是在福利院的这些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她笑了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前所未有的轻松,“真正的安全感,不是来自于房子有多大,卡里有多少钱,而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姐,我想去找份工作,靠我自己的能力,去生活。”
我看着眼前的徐曼,感觉无比的陌生,又无比的欣慰。
这场变故,不仅仅是改变了我,也让她完成了真正的蜕变。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别人生存的藤蔓,而是成长为了一棵可以独立面对风雨的树。
我收回了合同和银行卡,由衷地对她说:“好,我支持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徐-曼最终没有和林峰离婚。
经历过这场生死考验,他们之间的感情,反而比以前更加牢固。
林峰也像是变了一个人,戒了烟,不再沉迷游戏,开始努力工作,学着去承担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徐曼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了一份市场策划的工作。
虽然薪水不高,但她每天都干劲十足,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彩。
我的公司也步入了正轨,并且比以前发展得更好。
我吸取了教训,不再盲目信任任何人,但也学会了如何去真正地关心和理解我身边的人。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像最普通的家人一样,聚在一起,包饺子,看电视。
张昊和林峰会聊着工作和足球,而我和徐曼,则会窝在沙发上,分享着彼此的趣事和烦恼。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客套和奉承,只有最真挚的、如同姐妹般的亲密。
有一次,我开玩笑地问她:“你当初演得那么逼真,就不怕我真的心脏病发作,被你气死啊?”
她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你才没那么脆弱。我研究过,像你这种人,生命力比蟑螂还顽强。”
我们相视一笑,所有的恩怨,都在这笑声中,化作了过眼云烟。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我看着身边的家人,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安宁。
我失去过一切,也因此懂得了什么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这场破产,让我输掉了百亿身家,却也让我赢回了一个真正的家人,和一个崭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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