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把离婚和离职申请一起递给他 他看都没看，在每一页签下名字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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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 10：残酷的真相

总裁办公室。

陆承宇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自己的领地里来回踱步，对着垂手站在一旁的李助理厉声咆哮：“找！把一周前顾苒拿来让我签字的那些文件，全部给我找出来！立刻！马上！”

李助理从未见过老板如此失态的样子，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忙应声去档案室翻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陆承宇的神经。

他终于意识到，那份“离职文件”，可能不仅仅是一份离职文件。

顾苒那异常平静的眼神，林薇充满嘲讽的质问，那个寓意深刻的密码，还有这间被彻底清空的婚房……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他无法接受，却又无比接近事实的真相！

“找到了！陆总！”李助理抱着一叠文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陆承宇一把夺过，手指因为巨大的恐慌而微微颤抖，几乎是粗暴地翻看着。

最上面是几张《离职申请表》，他飞快掠过，翻到下面……

当那份标题为《离婚协议书》的文件赫然出现在眼前时，陆承宇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财产分割，子女抚养（无）……每一项后面，都有顾苒娟秀的签名。

而最后一页，落款处，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龙飞凤舞的签名——“陆承宇”，正嘲讽地刺着他的眼睛！

他签了！

他居然看都没看，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在他们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就在那份该死的离职申请下面！

“呵……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带着无尽的荒谬和自嘲。

他想起她当时平静无波的眼神，那不是平静，是彻底的死心。

是他，亲手在她的心口，插上了最后一刀。

章节 11：疯狂的寻找

“查！”陆承宇猛地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拍在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双眼赤红地瞪着李助理，“给我动用一切资源，查清楚顾苒现在在哪里！立刻去查她的航班、高铁记录，她名下所有银行卡的消费流水，她可能去的地方！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李助理被老板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出办公室去执行命令。

陆承宇像被抽干了力气般，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死死盯着那份离婚协议。

所以，她不是离职，是离他而去。

所以，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彻底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迹。

所以，她走得那样决绝，那样干脆。

因为他毫不犹豫签下的那个名字，已经斩断了她对他最后的一丝念想。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从未想过，那个一直安静地待在他身边，被他视为空气、视为理所当然的女人，离开时，竟能让他感受到如此灭顶的恐慌和……疼痛。

他开始疯狂地回想，回想他们这一年的婚姻。

想了半天，却发现，脑海里关于她的画面，少得可怜。

每天清晨，她为他准备好西装领带；深夜他应酬归来，餐桌上永远温着一碗醒酒汤；他偶尔回家吃饭，桌上总是摆着他喜欢的菜式……

这些琐碎的、他从未在意过的细节，此刻却像潮水般涌来，清晰得可怕。

他一直以为，她做这些，不过是一个妻子、一个秘书应尽的本分。

可现在他才明白，哪有什么应尽的本分，不过是源于……爱。

而他，却连那份藏在离职申请下的离婚协议，都没有发现。

章节 12：闺蜜的耳光

就在陆承宇焦头烂额之际，他的私人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起，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喂？顾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林薇冰冷刺骨的声音：“陆承宇，你是不是有病？你派人调查苒苒？你还嫌伤她伤得不够深吗？”

陆承宇压下心头的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林薇，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有话要对她说。”

“有话对她说？”林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你怎么没话对她说？把她当透明人晾了一年的时候你怎么没话对她说？现在人走了，你倒是有话了？陆承宇，我告诉你，晚了！”

“那份离婚协议是个误会！我并不知道……”陆承宇试图解释。

“误会？”林薇厉声打断，“好一个误会！你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能抹杀你对她造成的所有伤害吗？你知道她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听着公司里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还要在你妈面前忍气吞声！她为你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为了迎合你的喜好去学她根本不感兴趣的商业知识，甚至因为你一句‘不喜欢’，就藏起自己的所有锋芒，安安分分地做个小职员！陆承宇，你扪心自问，你为她做过什么？你除了无视她、冷落她，还在那份该死的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你还做了什么？！”

林薇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陆承宇的心脏，将他那些自以为是的认知，戳得千疮百孔。

他竟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顾苒为他承受了这么多。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承宇，”林薇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就请你，永远、永远不要再出现在顾苒面前。放过她吧，她值得更好的。”

说完，不等陆承宇回应，电话再次被挂断。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像是在为他荒谬的过去，敲响丧钟。

章节 13：母亲的“苦心”

陆承宇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夜。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呛人的烟味。他双眼布满血丝，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落魄。

天亮时分，办公室的门被直接推开。

陆母穿着一身昂贵的套装，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看到儿子这副样子，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紧皱：“承宇！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顾苒，至于吗？”

陆承宇缓缓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声音沙哑：“妈，苏晴是怎么回事？滨江公寓的密码，是你给她的？”

陆母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是我给的又怎么样？顾苒既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走了，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苏晴那孩子我看着不错，家世好，学历高，人也乖巧懂事，比那个闷葫芦似的顾苒强多了！你们多接触接触，感情自然就……”

“离婚协议？”陆承宇猛地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怎么知道顾苒签了离婚协议？我记得，我好像没跟你提过。”

陆母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猜的！她人都走了，不是离婚是什么？”

“猜的？”陆承宇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母亲，眼神锐利如刀，“妈，那份和离职申请混在一起的离婚协议，是你授意顾苒那么做的，对吗？你早就知道，以我的习惯，根本不会仔细看文件内容，会直接签字。你算计好了这一切，就等着顾苒死心，等着我‘被离婚’，好让你中意的苏晴趁虚而入，是不是？！”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陆母被他吼得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是又怎么样？我都是为了你好！顾苒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帮不了你的事业！苏晴才是最适合你的陆家儿媳！我这么做，都是在替你扫清障碍！”

“为我好？”陆承宇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他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出去！”

“承宇！你怎么跟妈妈说话的！”

“我让你出去！”陆承宇猛地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母从未见过儿子如此失控的模样，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多言，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陆承宇粗重的喘息声。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敬爱”的母亲，一手策划的“好戏”。

而他，成了这场戏里，最愚蠢、最无情的那把刀。

章节 14：迟来的忏悔

陆承宇驱车，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里游荡。

等他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停在了滨江公寓楼下。

他下了车，却没有上楼。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空洞和另一个女人的气息。

他靠在冰冷的车门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望着楼上那个曾经属于他和顾苒的窗口，此刻亮着陌生的、暖昧的灯光。

心脏一阵阵紧缩的疼。

他想起结婚那天，顾苒穿着洁白的婚纱，看着他时，眼里有光。那时他以为，那只是女人对婚姻惯常的憧憬，并未在意。

他想起有一次他胃病犯了，她守在医院一整夜，眼睛熬得通红，却还笨拙地为他煲汤，手上烫起了好几个水泡。

他想起她偶尔小心翼翼地试图跟他分享工作中的趣事，他却总是不耐烦地打断，让她别拿这些小事烦他。

想起她一次次欲言又止的眼神，一次次在他晚归时独自守在客厅沙发上睡着的孤单身影……

他一直以为，婚姻不过是一种形式，妻子不过是一个摆设。他给了她陆太太的身份，给了她优渥的生活，就已经是恩赐。

却从未想过，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会痛，会期待，也会……绝望。

那份他看都没看就签下的离婚协议，是她积攒了所有失望后，最后的告别。

他不是忽略了那份文件，他是忽略了她整整一年。

忽略了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爱。

烟蒂烫到了手指，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将烟头碾灭，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看着那个红色的感叹号，眼眶一阵酸涩。

他颤抖着手指，开始编辑信息。打打删删，无数的话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只发出了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顾苒，对不起。那份离婚协议，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能见一面吗？】

果然，消息前面，出现了那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她连一个忏悔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了。

章节 15：陌生的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陆承宇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准时下班，却不知道该去哪里。那个所谓的“家”他不想回，老宅更是不愿踏足。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那些以前从未留意过的、顾苒可能会去的地方。

他们第一次见面约会的咖啡馆（虽然那次是他为了考察项目，她只是随行秘书），她曾经念叨过想去看却因为他没时间而一直没看成的那场艺术展的展厅，她最喜欢的那家藏在巷子深处的书店……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个充满了他们共同回忆，却又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城市里，徒劳地寻找着那个已经消失的身影。

他甚至开始留意那些以前他觉得毫无意义的细节。

比如，公司楼下那家花店，顾苒偶尔会买一束小雏菊放在办公桌上。比如，她喝咖啡不喜欢加糖，但总要加双份的奶。比如，她紧张或者不知所措的时候，会无意识地用指尖缠绕自己的发梢……

这些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小习惯”，如今却成了反复折磨他的利刃。

他发现自己手机相册里，竟然没有一张她的单人照。仅有的几张合影，还是公司年会或者团队活动时别人抓拍的，她总是站在角落，笑容勉强。

他连个念想，都找不到。

助理小心翼翼地汇报，说查到了顾苒小姐一周前购买了飞往云南丽江的机票，但到了那边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她没有使用任何身份证登记的住宿和消费记录。

丽江……他记起很久以前，她似乎提过，很想去丽江古城住一段时间，感受那里的慢生活。当时他是怎么回应的？好像是说，那种商业化严重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浪费时间。

陆承宇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脚下繁华却冰冷的城市，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世界那么大，她若真心想躲，他又该去哪里寻？

章节 16：苏晴的野心

滨江公寓里，苏晴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她本以为住进这里，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陆家的大门。凭借她的家世和手段，拿下刚刚“恢复单身”的陆承宇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可陆承宇别说碰她，连正眼都没给过她一个。那天在办公室和公寓里，他看她的眼神，冰冷得让她害怕。

更让她恐慌的是，陆承宇似乎……在疯狂地寻找那个已经离开的前妻。

这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直接来到了擎科科技总裁办公室。

“陆总。”苏晴推开办公室的门，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将一份文件放在陆承宇桌上，“这是家父让我送过来的，关于城西那个合作项目的初步意向书，家父希望……”

陆承宇连头都没抬，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出去。工作上的事情，走公司正常流程，找项目部对接。”

苏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她很快调整过来，绕过办公桌，走到陆承宇身边，声音放柔，带着几分委屈和撒娇的意味：“承宇哥，我们之间，难道就只能谈公事吗？我知道你因为顾苒姐的事情心情不好，但人总要向前看。我相信，我们两家联姻，对擎科未来的发展……”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承宇猛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厌烦。

“苏小姐。”他打断她，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第一，我们没那么熟，请叫我陆总。第二，这里是办公室，不谈私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我对你，以及你背后所代表的所谓‘联姻’，没有任何兴趣。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滨江公寓，请你今天之内搬出去，否则，我会让保安‘请’你出去。”

苏晴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冰冷刺得脸色煞白，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她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却冷酷的男人，终于明白，自己所有的算计和野心，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自导自演。

她引以为傲的家世和美貌，在他心中，比不上那个早已离开的、一无是处的顾苒一根头发。

巨大的羞辱感和不甘涌上心头，她眼圈一红，捂着脸跑了出去。

陆承宇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这些所谓的名媛千金，在他眼里，加起来都不及顾苒的万分之一。

可他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

章节 17：丽江的阳光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云南丽江。

一座古朴的纳西族庭院里，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顾苒穿着一件简单的棉布长裙，正拿着水壶，悠闲地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做不完的报表和开不完的会，没有需要小心翼翼应付的婆婆，更没有那个永远也捂不热的人。

空气清新，时光缓慢。

她的脸色比起一个月前，红润了许多，眉宇间那份常年化不开的郁结也消散了，眼神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豁达后的淡然。

“小苒，吃饭啦！”房东阿姨，一位热情的纳西族阿婆，在厨房门口喊道。

“来了，阿婆！”顾苒放下水壶，笑着应道。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家常菜，却充满了烟火气息。阿婆不停地给她夹菜：“多吃点，你看你瘦的。年纪轻轻的，有什么坎过不去？来到我们这儿，就好好放松，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忘了！”

顾苒笑着点头：“嗯，谢谢阿婆。”

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没有人用同情或异样的眼光看她。她只是众多来此疗愈心灵的过客之一。

偶尔，她也会想起陆承宇。

想起那个她爱了整整四年，却最终让她伤痕累累离开的男人。

心口还是会有些细微的疼，但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当他把签好字的文件推还给她的那一刻，当她看到离婚协议上他那熟悉又刺眼的签名时，她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彻底碎了。

也好。

碎得彻底，才能重生。

她拿出新办的手机卡，插上，登录了许久未看的邮箱。里面塞满了各种邮件，有林薇日常的问候和吐槽，也有一些垃圾广告。

她忽略了那些来自陌生号码（可能是陆承宇）的试探，只点开了林薇的邮件。

【苒苒，到了那边怎么样？习惯吗？……陆承宇那个渣男好像疯了似的在找你，还打电话给我，被我骂回去了！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你好好散心，别想那些糟心事了……】

顾苒看着邮件，唇角微微弯起，回复道：【我很好，这里阳光很好，空气很好，不用担心我。一切都过去了。】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

章节 18：交锋与放手

陆承宇最终还是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查到了顾苒在丽江的大概区域。

他几乎是立刻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订了最早的航班，飞往丽江。

他不知道自己找到她之后要说什么，做什么，或许只是一句迟来的“对不起”，或许是想亲眼确认她过得好不好，又或许……心底还存着一丝卑劣的、想要挽回的妄想。

历经辗转，他终于在古城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门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简单的亚麻长裙，侧对着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午后的阳光温柔地笼罩着她，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她瘦了些，但气色很好，神情是他在她脸上从未见过的宁静与安然。

那一刻，陆承宇所有准备好的说辞，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卡在了喉咙里。他像被钉在了原地，只能贪婪地看着那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她。

原来，离开他，她可以活得这么好。

这个认知，比任何指责和怨恨，都让他心痛。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目光，顾苒缓缓抬起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陆承宇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上前。

然而，他在顾苒的眼中，没有看到丝毫的惊讶、愤怒、怨恨，或者残留的情愫。只有一片平静的，如同看待陌生人般的淡然。

她看着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对他礼貌地、疏离地，点了点头。

就像是，对待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无关紧要的熟人。

然后，她便重新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书，仿佛他的出现，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便散了。

陆承宇所有上前的勇气，都在她那淡然的一瞥和礼貌的点头中，消散殆尽。

他明白了。

她不需要他的道歉，不需要他的忏悔，更不需要他的挽回。

她的平静，就是对他最彻底、最残忍的拒绝。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僵硬的雕塑，许久，许久。

最终，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那里。

背影，是前所未有的落寞和萧索。

有些错误，一旦铸成，便再无挽回的余地。

他，失去了她。

永远地。

章节 19：尾声·各自安好

三个月后。

擎科科技在陆承宇的带领下，拿下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国际项目，公司市值再创新高。但陆承宇却似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除了工作，几乎没有任何私人社交活动。

他搬出了滨江公寓，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处顶层复式，装修风格是顾苒曾经随口提过的，喜欢的极简风，只是房子里，再也没有了她的气息。

他偶尔会收到一些来自丽江的匿名明信片，没有署名，只有简单的风景和一句“安好”。

他知道是谁寄的。

他把这些明信片仔细地收在抽屉里，从未回复，也从未再去打扰。

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

在丽江，顾苒用自己工作多年的积蓄，加上离婚后分割的一部分财产，盘下了一家小小的客栈，取名“苒居”。

生意不温不火，却足够维持她简单的生活。她学着打理客栈，学着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聊天，学着享受孤独，也学着重新爱自己。

时光如水，静静流淌。

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看似平静地生活着。

只是，在陆承宇书房的抽屉深处，永远锁着一份签了他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而在顾苒客栈的书架上，也永远摆放着一本厚厚的行业笔记，扉页上，曾经稚嫩的笔迹旁，多了一行清秀的小字——

“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章节 20：番外·一年后

一年一度的行业峰会上，精英云集。

作为擎科科技的掌舵人，陆承宇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他周旋于各方大佬之间，谈笑风生，游刃有余，只是眉宇间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冷峻与疏离。

中场休息时，他端着酒杯，走到露台透气。

不经意的一个抬眼，他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

顾苒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气质干练，正与几位国外来的行业专家用流利的英语自信地交谈着。她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眼神明亮而坚定，与一年前那个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秘书，判若两人。

他听到旁边有人低声议论。

“那位就是‘苒光咨询’的创始人顾苒吧？听说她做的行业分析报告非常精准，好几个大项目都找她做顾问。”

“是啊，别看她公司刚起步，潜力无限啊！真是年轻有为！”

陆承宇静静地看着那个在人群中发光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酸涩，有些怅然，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释然。

他看到了她身上被埋没已久的光芒。

而这光芒，终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璀璨绽放。

顾苒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

再次四目相对。

这一次，顾苒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客套的弧度，隔着人群，对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然后，她便自然地转过身，继续与旁人交谈，没有一丝留恋。

陆承宇也缓缓举杯，对着空气，微微示意，然后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酒液苦涩，却不及他心中万一。

他知道，他们之间，早已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散场时，人潮涌动。

陆承宇走在前面，顾苒跟在稍后一些的位置。

出口的旋转门，将他们隔开。

他向左，她向右。

谁也没有回头。

阳光正好，各自奔赴，再无交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