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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闺蜜生病我请假去照顾,老公知道后,给我发了“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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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四点半,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像头疲惫的老牛,哼着沉闷的低音。

键盘的敲击声是唯一的伴奏。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备注是“陈默”。

我划开接听,声音里还带着赶项目报告的紧绷:“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陈默的声音虚弱得像一缕烟:“林薇……我可能……得去趟医院。”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

“阑尾炎,疼得直不起腰了。”他每一个字都带着抽气声,背景音里是救护车尖锐的呼啸。

“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脑子里嗡地一声,什么项目报告、什么周末计划,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抓起包就往外冲,一边给老公周毅发微信:【陈默急性阑尾炎,我去医院看看,晚饭你自己解决一下。】

周毅几乎是秒回:【又去?】

这两个字像一根细针,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没时间跟他掰扯,直接请了假,在路边拦了辆车,空气里弥漫着尾气和即将下雨的潮湿味道。

赶到医院急诊,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陈默蜷在移动病床上,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你怎么一个人?你爸妈呢?”我一边问,一边帮他掖好被角。

“出差了,明天才回来。”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想让他们担心。”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跑前跑后。

挂号、缴费、办住院手续,像个陀螺一样在人满为患的走廊里穿梭。

周毅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到哪儿了?他怎么样?”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刚办好住院,医生说得马上手术。”我压低声音,看着护士给陈默扎上吊瓶。

“哦,那得找人照顾啊。”

“他爸妈明天才回来,我先在这儿顶一晚。”我理所当然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句:“林薇,你觉得合适吗?”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周毅,陈默是我十年的朋友,他现在躺在病床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来照顾一下,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是你十年的朋友,可你是我老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一个已婚妇女,去照顾所谓的‘男闺蜜’,还守夜?你让别人怎么想?让我怎么想?”

我被他这种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你是我老公,你应该理解我。”

“我理解不了。”他斩钉截铁。

“周毅,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没空跟你耗。”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胸口堵得慌。

护士过来喊:“陈默家属,过来签一下字。”

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哎”,走过去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看着“关系”那一栏里,我填下的“朋友”两个字,心里五味杂陈。

手术很顺利。

陈默被推出来的时候,麻药劲儿还没过,睡得还算安稳。

我把他安顿在病房,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走廊里偶尔有护士走过的脚步声,和远处婴儿的啼哭声。

凌晨一点,我趴在床边,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手机震了一下。

是周毅发来的微信。

我以为他会问问情况,或者说句软话。

点开,屏幕上只有五个字,和三个冰冷的标点符号。

【我们,离婚吧。】

我愣住了,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大脑的声音。

我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就是这五个字。

我们,离婚吧。

我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指尖冰凉。

一股荒谬感和怒火同时涌上心头。

就因为我来医院照顾一个生病的朋友?

就因为这个朋友是男性?

我们的婚姻,就脆弱到这种地步?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夜风吹在脸上,有点冷。

楼下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泛着模糊的黄。

我拨通了周毅的电话。

他接得很快,好像一直在等。

“周毅,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字面意思。”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林薇,我受够了。”

“你受够了什么?”我气笑了,“我辛辛苦苦上班挣钱,回家给你做饭洗衣,你妈来了我好吃好喝伺候着,你受够了什么?”

“我受够了你的‘男闺蜜’!”他终于爆发了,“三天两头就是陈默,他电脑坏了你比我还急,他失恋了你陪他喝酒到半夜,现在他生个病,你连家都不回了!”

“他电脑坏了是因为我介绍的兼职,我得负责!他失恋了是因为他女朋友劈腿,他一个人在天台说想死!现在他做手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几乎是在咆哮。

“那又怎么样?他没别的同学朋友了吗?非你不可吗?林薇,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周毅的老婆!”

“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就是除了是你老婆,我还得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社交圈,这有错吗?”

“没错,但你的朋友不该是个男的,更不该是个让你随叫随到、连我都得靠边站的男的!”

我无言以对,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团棉花,喘不过气。

“周毅,我们结婚三年,我对你怎么样,对这个家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我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有数啊,你很好,好到可以为了别的男人,跟我提离婚。”

等等,我什么时候提离婚了?

我脑子飞速旋转,终于反应过来。

“周-毅!”我气得脑子都要炸了,“是你给我发的‘我们离婚吧’!你现在倒打一耙?”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用一种极其疲惫的语气说:“对,是我发的。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朋友圈。”

朋友圈?

我什么时候发朋友圈了?

我迅速切到微信,点开自己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是我半小时前发的。

一张住院腕带的照片,上面是陈默的名字。

配文是:“总算有惊无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就这?

就因为这个?

“这有什么问题?”我简直匪夷所思。

“问题?问题大了!”周毅的声音又尖锐起来,“你看看你写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林薇,我妈做手术的时候,你都没这么紧张过吧?你这颗心,到底是为谁悬着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妈做手术,你、我、我爸,我们三个人在外面守着!陈默呢?他只有我一个!我能不紧张吗?周毅,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道理?我的道理就是,我老婆的心,不应该为别的男人悬着!”

“不可理喻!”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他自暴自弃般地吼道,“林薇,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选!”

说完,他“啪”地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像一尊石雕。

病房里,陈默翻了个身,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我走过去,帮他把被子拉好,看着他沉睡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十年的朋友,三年的丈夫。

现在,我需要在这两者之间,做一个选择。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天亮了。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一夜没睡,眼睛干涩得发疼。

陈默醒了,看到我,愣了一下:“薇薇,你……你一晚上没回?”

“我不放心。”我给他倒了杯温水。

“周毅没说什么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能说什么。”

我不想让陈默担心,把那条离婚短信的事,死死地压在了心底。

早上七点,我妈的电话打了进来,问我怎么没回家。

我含糊地编了个谎,说公司临时加班,昨晚睡在办公室了。

我妈嘀咕了两句“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也没多想。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周毅的名字,一整晚,他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微信。

仿佛那句“我们离婚吧”,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也宣告了我们关系的终结。

陈默的父母在上午十点赶到了。

阿姨一看到我,就拉着我的手,眼圈都红了:“薇薇,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小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跟陈默多少年朋友了,应该的。”

我把昨晚的情况跟他们交接清楚,又叮嘱了一些术后注意事项。

陈默的妈妈非要塞给我一个大红包,被我推了回去。

“阿姨,您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走出病房,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气球。

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回公司?我请了假。

回家?

那个我跟周毅一起布置,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家。

现在,它在我眼里,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dòng。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回去。

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

打开家门,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客厅里空无一人,但茶几上放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外卖盒子。

是楼下那家他最爱吃的黄焖鸡。

我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我不在家,他连饭都懒得做了。

卧室的门紧闭着。

我走过去,拧开门把手。

周毅躺在床上,背对着我,似乎睡着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听到了动静,他翻了个身。

看到我,他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漠然。

“回来了?”他问。

“嗯。”

“他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

然后,又是沉默。

这种沉默比争吵更让人窒息。

“周毅,”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们谈谈。”

他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审判的姿态。

“谈什么?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我不明白。”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明白我们三年的感情,为什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一件很正常的朋友间的互助,扭曲成这样。”

“正常?”他冷笑一声,“林薇,你敢摸着良心说,你对陈默,就只是单纯的朋友?”

我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掀开被子,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沓照片,甩在我面前。

照片散落一地。

我弯腰捡起一张。

是我和陈默在大学毕业典礼上的合影,我们都穿着学士服,笑得像两朵傻fafa。

第二张,是我和陈默,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在KTV,他喝多了,靠在我肩膀上。

第三张,是去年我们公司团建去爬山,陈默也去了,我脚崴了,他扶着我下山。

每一张,都是我们过往的片段。

有些我自己都快忘了。

“这些……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我的声音在发抖。

“从哪儿弄来的不重要。”周毅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重要的是,这些照片,每一张都在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周毅,你疯了!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交往!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正常?你管一个男人靠在你肩膀上叫正常?你管他大半夜把你叫出去喝酒叫正常?林薇,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那是他喝多了!那是他失恋了!”我感觉自己所有的解释,在他面前都苍白无力。

“借口!都是借口!”他指着我的鼻子,“你就是心里有他!你根本就没放下过他!”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男人,真的是和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吗?

“周毅,在你眼里,男女之间,就没有纯粹的友谊,是吗?”

“有!”他吼道,“前提是,那个女的,不是我老婆!”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好,好一个‘不是我老婆’。”我抹了把眼泪,看着他,“周毅,我今天也把话放这儿,这婚,我离定了。”

我以为他会继续咆哮,或者会有一丝动摇。

但他没有。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说:“可以。房子是婚前我爸妈买的,你没什么可分的。车子是我们婚后买的,可以卖了分钱。存款,我们各算各的。”

他的冷静和理智,比任何歇斯底里都更伤人。

仿佛他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就等着我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好。”我点点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这两天就搬出去。”

说完,我转身走进衣帽间,拿出最大的那个行李箱。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衣服、鞋子、包、化妆品……

每收拾一件,都像是在剥离一层过去的记忆。

那些甜蜜的、争吵的、温馨的、平淡的片段,在我脑海里一一闪过。

周毅没有进来。

他就坐在卧室的床上,像一个冷漠的看客,看着我把属于我的痕迹,一点一点地从这个家里抹去。

当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卧室时,他终于开口了。

“林薇。”

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真的……就这么走了?”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

“周毅,你知道吗?压垮一段婚姻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是你手机没电的时候,我给你拿充电器,你却怀疑我在看你的手机。”

“是我加班晚了,你不是心疼我,而是盘问我跟谁在一起。”

“是我照顾生病的朋友,你不是关心朋友的安危,而是给我发来‘离婚吧’。”

“你的不信任,像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早就把我们的感情,凌迟处死了。”

我说完,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模糊的呜咽。

但我没有再回头。

有些门,一旦关上,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站在小区的林荫道上,茫然四顾。

我能去哪儿?

回我爸妈家?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去酒店?

我看着手机银行里的余额,心里盘算着。

这时,手机响了。

是陈默。

“薇薇,你回家了吗?怎么样,没跟周毅吵架吧?”

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充满了关切。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没……没有。”我强撑着说。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对了,我妈给你炖了鸡汤,说一定要你尝尝,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

“我……”我哽住了。

“怎么了?声音不对啊,你哭了?”陈默敏锐地察觉到了。

我再也忍不住,蹲在路边,放声大哭。

我把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都哭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陈默,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听着。

等我哭够了,他才轻声说:“把你的位置发给我。”

半小时后,一辆网约车停在我面前。

陈默的爸爸从车上下来,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

“小林,上车吧,先去叔叔家。”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陈叔叔扶上了车。

行李箱被放进了后备箱。

车子开动,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觉自己像一片被风吹起的落叶,不知将飘向何方。

到了陈默家,阿姨一开门,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和脚边的行李箱,什么都明白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我拉进屋,给我倒了杯热水,然后走进厨房,给我下了一碗热气腾ëténg的面。

面条上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撒着翠绿的葱花。

我端着碗,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进汤里。

“吃吧,孩子。”阿姨拍了拍我的背,“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

我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吃着面。

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咸,也最暖的一碗面。

晚上,我住在了陈默家空着的客房里。

躺在陌生的床上,闻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我却一夜无眠。

我和周毅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凌晨。

那句“我们离婚吧”,像一个黑色的烙印,深深地刻在那里。

我没有删掉他,也没有拉黑他。

我在等。

等他给我一个说法,或者,一个道歉。

但一整天过去了,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是周一。

我化了个妆,遮住憔悴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准时出现在了公司。

同事看到我,还开玩笑:“薇姐,请假一天,回来跟打了鸡血似的,是不是去哪儿潇洒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打了鸡血,我是上了发条。

我不能停下来。

我一停下来,那些痛苦和迷茫就会把我吞噬。

中午午休,我约了一个做律师的朋友吃饭。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朋友听完,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

“薇薇,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离。”我斩钉截铁。

“想好了?”

“想好了。”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已经死了。”

“好。”朋友点点头,“既然决定了,那就得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房子是他的婚前财产,这个没得说。但装修和家电是我们婚后共同出资的,这部分可以要求补偿。车子,还有你们俩名下的存款、理财,都需要进行分割。”

“他昨天说,存款各算各的。”

“他说了不算。”朋友冷笑一声,“法律上,婚后收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除非你们有婚前协议。你们有吗?”

我摇摇头。

“那就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收集证据。你名下和你转给他的所有银行流水、理财记录、消费凭证,都整理好。”

“好。”

“还有一件事。”朋友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你确定……周毅只是因为不信任和嫉妒,才跟你提离婚的吗?”

我愣了一下:“不然呢?”

朋友叹了口气:“我只是提醒你,有时候,男人突然性情大变,非要离婚,背后可能还有别的原因。你自己……多留个心眼。”

朋友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死水一般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别的原因?

会是什么原因?

我不敢深想。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个精密的机器人。

白天,我在公司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跟甲方斗智斗勇,跟下属安排任务。

晚上,我回到陈默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理各种证据。

银行流水、信用卡账单、微信和支付宝的转账记录……

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吓一跳。

这三年来,我给周毅转的钱,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有十几万。

有时候是他要换新手机,有时候是他要跟朋友出去旅游,有时候是他妈说老家亲戚要用钱……

每一次,他都说得理直气壮,我也都给了。

我以为,夫妻之间,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现在看来,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我还发现,他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固定的三千块钱的支出,收款方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

一笔,两笔,持续了快一年。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朋友的话,在我耳边回响。

我没有去质问周毅。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任何质问都只会打草惊蛇。

我把这些记录都截了图,存好。

一个星期过去了。

周毅依然没有任何联系。

仿佛我这个人,已经从他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

倒是我的婆婆,给他儿子打不通电话后,直接打到了我这里。

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

“林薇!你什么意思?跟周毅吵架了?怎么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翅膀硬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滚回来!”

她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穿我的耳膜。

以前,我总是忍着,让着,觉得她是长辈。

但现在,我不想忍了。

“妈,您应该去问问您的好儿子,他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能对你做什么?不就是你非要去照顾那个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他说了你几句吗?你还有理了?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不知道检点,整天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你还要不要脸了?”

“妈,请您说话放尊重一点。陈默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我照顾他,是情分,也是本分。周毅因为这个要跟我离婚,您觉得,是他有理,还是我无理?”

电话那头的婆婆噎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火。

“离婚?好啊!你还敢提离婚!林薇我告诉你,我们周家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想离婚可以,净身出户!你一分钱都别想从我们家拿走!”

“是不是净身出户,不是您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

“你……你还敢拿法律来压我?反了你了!”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平静地说,“如果您没别的事,我挂了,我很忙。”

说完,不顾她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叫骂,我直接挂了电话。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原来,撕破脸的感觉,这么爽。

周末,陈默出院了。

我去医院接他。

他瘦了一圈,但精神好了很多。

“薇薇,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丝愧疚。

“别说这些。”我帮他拎起包,“走吧,我送你回家。”

在车上,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了。

“你跟周毅……真的……要离婚了?”

我点点头。

“因为我?”

“不。”我摇摇头,看着窗外,“你只是一个导火索。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的事情。一个从根上就已经烂掉的苹果,被虫子咬一口,只会烂得更快而已。”

陈默沉默了。

“薇薇,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把他送回家,安顿好,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请问是林薇女士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XX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受周毅先生的委托,跟您谈一下关于离婚协议的事情。”

我的心,猛地一紧。

他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而且,还请了律师。

“好,时间,地点。”我干脆利落地说。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咖啡馆。

我提前到了十分钟。

周毅和他的律师已经在了。

一个星期不见,周毅瘦了,也憔ें悴了,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看到我,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漠。

他的律师,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人。

“林女士,您好。”张律师推了推金边眼镜,公事公办的口气,“这是我们草拟的离婚协议,您可以先看一下。”

我接过那几张薄薄的,却重如千斤的纸。

协议的内容,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房子归周毅,我无权分割。

车子可以卖掉,所得款项一人一半。

存款,各自名下的归各自所有。

没有孩子,不存在抚养权的问题。

最下面,有一条补充条款。

【女方自愿放弃对婚后共同财产中,由男方父母出资购买的装修、家电等物品的分割要求。】

我看到这一条,气笑了。

真是算计得清清楚楚,一点亏都不肯吃。

“周毅,”我抬起头,目光越过律师,直直地看着他,“这是你的意思?”

周毅不敢看我的眼睛,低着头,闷闷地说:“我们家的钱,凭什么给你。”

“好。”我点点头,把协议推了回去,“这份协议,我不同意。”

张律师似乎早有预料,不急不缓地说:“林女士,如果您对协议有异议,可以提出来,我们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从包里拿出我打印好的那一沓厚厚的资料,“我的要求很简单,按照法律来。”

我把我整理的银行流水、转账记录、消费凭证,一一摆在桌子上。

“第一,婚后共同存款,必须依法分割。这是我们俩所有账户的流水,每一笔收入和支出,我都做了标记。”

“第二,这三年来,我陆陆续续转给周毅的,用于他个人消费和给他家亲戚的钱,总共是十三万七千六百块。这部分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的非正常处理,我要求他全额返还。”

“第三,”我拿出那几张每个月固定支出的截图,“关于周毅先生从去年开始,每个月固定给一位姓王的女士转账三千元的事,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这笔钱属于不正当赠与,我同样要求全额返还。”

当我拿出第三份证据的时候,周毅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他的律师也愣住了,显然,周毅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林薇,你……你调查我?”周毅的声音都在抖。

“我没有调查你。”我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在整理我们‘各自的’财产时,不小心发现了一些我以前眼瞎心盲时,看不到的东西。”

“我……”周毅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律师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他拿起那几张截图,仔细看了看,然后转向周毅,压低声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毅的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但我们这一桌的气氛,却紧张得快要爆炸。

“说啊。”我看着他,步步紧逼,“这位王女士,是谁?你每个月给她打三千块,是在做慈善吗?”

周毅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求助似的看向他的律师。

张律师清了清嗓子,试图打圆场:“林女士,这可能……只是一些误会……”

“误会?”我冷笑,“长达一年,每个月定时定额的转账,叫误会?张律师,您是专业的,您觉得这个‘误会’,在法官面前,有几分可信度?”

张律师不说话了。

他知道,这件事,他们理亏。

“周毅,”我死死地盯着他,“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是谁?”

周毅的心理防线,在我的逼视下,终于崩溃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是……是我前女友。”

前女友。

这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还是痛得我无法呼吸。

“她……她生病了,日子过得不好,我……我就是想帮帮她。”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帮她?”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周毅,你真是个大善人啊!拿着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去接济你的前女友?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

“你给我买一支三百块的口红,都嫌我败家。你转头就给你前女友每个月三千块?周毅,你可真是我的好丈夫!”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周围客人的侧目。

但我不乎。

我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都燃烧殆尽。

“你因为我照顾生病的朋友,就要跟我离婚。那你呢?你背着我,偷偷养着你的前女友,这又算什么?!”

“我跟她没什么!”他急了,站起来吼道,“我们是清白的!我只是可怜她!”

“可怜她?”我站起来,和他对视,气势上丝毫不输,“那你有没有可怜过我?你有没有想过,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会是什么感受?”

“你有没有想过,你口口声声指责我的时候,你自己做的事情,有多脏!”

周毅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够了!”张律师站起来,试图控制局面,“林女士,周先生,我们今天不是来吵架的。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回到协议上来。”

“好啊,回到协议。”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的条件,很简单。婚后存款,一人一半。车子卖掉,一人一半。我转给他的十三万七,必须还我。他给他前女友的,总共三万六,也必须还给我。至于装修家电,我懒得跟他算了,就当是喂了狗了。”

“你!”周毅气得指着我,说不出话。

“林女士,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太……”张律师皱起了眉头。

“太什么?太苛刻了?”我打断他,“张律师,如果您觉得我的要求不合理,没关系,我们法庭上见。到时候,这笔‘前女友赞助费’,恐怕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财产分割问题了。我相信法官会对我这位‘乐善好施’的丈夫,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我把“法庭上见”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张律师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知道,如果真的闹上法庭,有了这笔不正当赠与的证据,周毅不仅在财产分割上占不到任何便宜,在道德上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他拉了拉周毅的袖子,示意他冷静。

周毅喘着粗气,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毫不畏惧地回视他。

从他给我发“离婚吧”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

僵持了很久。

最终,周毅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下。

“好,我答应你。”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口说无凭。”我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麻烦周先生,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或者,我们现在就修改协议,白纸黑字写清楚。”

周毅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最终,还是他的律师出来打了圆场。

“林女士,您放心,我们是专业的。协议我们会按照您刚才的要求,重新修改。修改好了,再联系您签字。”

“好。”我收起手机,拿起我的包,“那我等你们的消息。”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看周毅一眼。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虽然心还是会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原来我的婚姻,早就成了一个笑话。

我以为的信任危机,其实只是他出轨的遮羞布。

他不是不信任我,他是做贼心虚,所以要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身上。

真是可笑,又可悲。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

也许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周毅那边不敢再耍什么花样。

新的协议很快就送了过来,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财产分割的方案,完全符合我的要求。

我们约在民政局门口见面。

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周毅还是那副憔ें悴的样子,看到我,眼神复杂。

他妈也来了。

一看到我,就想冲上来理论,被周毅一把拉住了。

“妈,别闹了。”他疲惫地说。

婆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骂了一句“狐狸精”,不情不愿地站到了一边。

我全程面无表情,懒得跟她计较。

领离婚证的过程,快得超乎我的想象。

拍照,签字,盖章。

当工作人员把那本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手里时,我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结束了?

三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走出民政局,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林薇。”周毅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不劳你费心。”

“那笔钱,我会尽快打给你。”

“希望你说话算话。”

他又沉默了。

雨丝打在他的头发上,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们……真的……就这么散了?”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又可怜。

“周毅,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走一辈子的。”

“我规划过我们的未来,想过我们要去哪里旅游,想过我们孩子要叫什么名字,想过我们老了以后,要在一个有院子的房子里,养一条狗,种一架葡萄。”

“可是,你亲手把这一切,都毁了。”

“从你给我发那条离婚短信开始,不,或许更早,从你开始不信任我,开始怀疑我,开始把钱偷偷给你前女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我说完,转身走进雨里。

我没有打伞。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和我的眼泪混在一起。

再见了,周毅。

再见了,我曾经爱过的,也曾经恨过的青春。

离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平静。

我用周毅还给我的钱,加上自己的一些积蓄,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

房子不大,但很温馨。

我买了很多绿植,把阳台装点得生机勃勃。

我买了烤箱,学着做各种甜点。

我报了瑜伽班,每周去三次。

我开始看以前没时间看的书,追以前没时间追的剧。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陈默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水果。

“看你现在这样,我就放心了。”他坐在我的新沙发上,由衷地感叹。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把一块刚烤好的提拉米苏递给他,“我现在好得很。”

“那就好。”他笑了笑,眼神里有些欲言又止。

我假装没看见。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我现在,不想谈任何感情。

我像一只惊弓之鸟,对婚姻,对爱情,都充满了恐惧。

我需要时间,来治愈自己。

有一天,我在楼下社区团购的冷链自提点取东西,意外地碰到了周毅。

他好像是来帮他妈拿菜。

几个月不见,他胖了一些,但精神看起来更差了,眼里的光都熄灭了。

我们隔着一堆泡沫箱,遥遥相望,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他先移开了视线,拎着一袋冻鱼,匆匆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平静。

他于我而言,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陌生人。

我们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又过了半年,我因为一个项目表现出色,被提拔为部门副总监。

升职那天,我请了几个要好的同事,还有陈默,一起吃饭。

饭局上,大家都在恭喜我。

我喝了点酒,脸颊微醺。

陈默坐在我旁边,替我挡了不少酒。

饭局结束后,他送我回家。

走在小区的路上,晚风习习,吹散了些许酒意。

“薇薇。”他突然开口。

“嗯?”

“你现在……还怕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我笑了笑,摇摇头。

“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那……”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路灯下,他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这个问题,我曾经在心里预演过很多次。

我以为我会拒绝。

但当他真的问出口时,我却犹豫了。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开心的时候,他比我还开心。

我难过的时候,他默默地递上纸巾。

我生病的时候,他第一时间送来药和粥。

他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陈默,”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也不知道,我们从朋友变成恋人,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更不知道,我值不值得你这样。”

“你值得。”他打断我,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林薇,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你善良,坚强,独立,美好。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我等了你十年。从大学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但我那时候太自卑,不敢说。”

“后来你和周毅在一起了,我只能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以朋友的名义,陪在你身边。”

“现在,你自由了。我不想再等了。”

“薇薇,我不会像周毅那样。我会给你百分之百的信任,我会支持你所有的决定,我会和你一起,把你曾经规划过的未来,都一一实现。”

“所以,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他的告白,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听着他深情的话语,感觉自己冰封已久的心,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

我只是说:“天晚了,上去喝杯茶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好。”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

聊大学时的糗事,聊刚工作时的迷茫,聊对未来的期许。

我们都没有再提“在一起”那件事。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故事的最后,我没有立刻和他在一起。

但我开始尝试着,向他敞开心扉。

我们会一起看电影,一起去逛超市,一起在周末的午后,窝在沙发里看书。

我们像情侣一样约会,但又保持着朋友的距离。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安心。

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怎样。

但我知道,我已经走出了那段失败婚姻的阴影。

我不再害怕,不再怀疑。

我重新找回了爱与被爱的能力。

这就够了。

至于明天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

重要的是,要永远相信自己,永远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毕竟,人生这趟列车,错过了上一站的风景,也许是为了在下一站,遇见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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