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半生才懂：来日从不方长，余生可能是“突然”那么短

"时间是个沉默者，从不说出真相。陈默翻着老相册时，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这句话。

窗外的梧桐叶正一片片往下掉，像极了记忆里那些被遗忘的承诺。他记得父亲去世前总说："等退休了，我带你去江南。"这个"等"字，一等就是永远。

"老陈，下周同学聚会你来不来？"电话那头是大学时睡在上铺的兄弟。

"最近公司有个大项目..."陈默习惯性地推脱。

"你都推了三年了，再不来咱们可就老了。……"

挂断电话，他望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出神。女儿小雨的微信弹出来："爸爸，这周六家长会你能来吗？我当升旗手哦。"

他正要回复"尽量"，手指却停住了。上一次答应女儿的海洋馆之约，已经是一年半前的事。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总是让人心慌。

"只是轻微心肌缺血，但要注意休息。"医生推了推眼镜，"不能再熬夜了。"

陈默捏着诊断书，第一次认真数了数自己鬓角的白发。四十六岁，原来已经不是可以挥霍健康的年纪了。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工作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他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视若性命的重要项目，此刻都变得轻飘飘的。

"爸，你居然来了！"女儿看到他站在校门口，眼睛亮得像星星里的火。

看着女儿在旗杆下认真升旗的模样，他突然鼻子一酸。上次见她还是个小豆丁，怎么转眼就快赶上她妈妈高了？

"老陈？真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身看见的是二十年未见的林教授，头发全白了，拄着拐杖。

"老师...您也来参加孙子的家长会？"

"是啊，时间真快。"老人眯着眼笑，"还记得你当年在课上说的吗？要做时间的主人。现在明白了？我们都是时间的客人，来做客的。"

那天晚上，陈默破天荒地和妻女在小区里散步。

"你还记得我们恋爱时常来的这个亭子吗？"妻子指着不远处，"现在都破旧了。"

月光下，妻子的眼角已有了细密的皱纹。他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

"我辞去了部门经理的职务。"他说。

妻子愣了下，然后轻轻握住他的手："好啊，我们可以多出去走走。"

现在的陈默在老家开了个小书店，每天煮茶读书，抽空陪父母说说话。母亲总爱摸着他的手说："我儿子终于回来了。"

昨天，他收到前同事的信，说公司又拿下了几个大项目。他笑了笑，把信收进抽屉。窗外，父母正在院子里喂麻雀，阳光很好。

"余生原来这么短啊。"他喃喃自语，却不再慌张。因为他终于懂得，不是时间太短，而是我们总是走得太快，快到忘了为什么出发。

有些路，非要走到一半才看得清方向；有些道理，非要等到中年才听得懂。来日从不久长，但此刻的时光，正好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