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经立冬,可北京的秋天正艳。
没来北京之前,秋天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总是跟西山画上等号的。记得先前北京的同学,每年秋天都会给远方的同学寄去一片塑封的红色枫叶作为纪念,我们把这份礼物看得特别厚重和真诚。
快来北京了,心里第一期待的就是秋天快点到来,并默默地许下一个愿望,秋天的时候,一定要去西山亲手从树上摘下一片火红的枫叶,塑封后寄给远方的亲友。没有任何礼物能替代枫叶的热情和纯真。
秋天到了,大家能选择的目的地差不多都是西山。可真的到了西山之后才发现,尽管满山的红黄色穿插在绿叶之间,走到近前才知道,那红色的可能是各种各样的树叶,偶尔也有枫树,上面的叶子不仅很小,且大多是红色中间杂着焦黄,跟记忆中的样子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有知情的朋友提示说,像看梦想中的枫叶,要单独买票进一个园区,即便进去了,那里的枫叶也只能观赏,是不可随意撷取的。我再也没有找到一片可以塑封给人的枫叶。
香山后来还去过几次,大多是沉淀在驳杂的树林间,远看色彩斑斓,真的靠近了,看到的跟想要的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后来听一位北京的朋友说,她喜欢去西山,那是因为她迷恋西山的夕阳,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她坐在山巅看落日,那带有暖意的柔弱的光洒在花花绿绿的树梢上,她觉得那一刻心里特别的澄澈,她会被落日感动得落泪。
来北京后没几年,生活进入到了极快的车道,那时候的日历里仿佛没有了四季,除了学习就是工作,最大的享受就是,找一个晴好的秋日带着孩子去植物园,孩子在树间的摇床上悠着,或者是在草坪上采摘各式各样的野花,孩子也许是成天在家被困坏了,在植物园里玩得非常开心,直到太阳落山,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斗转星移,不知不觉间,北京的秋色在慢慢地变化着。先前的红叶渐渐被黄叶子代替了,当然,这不是因为植物园里“不如著书黄叶村”的启示,也不是因为郊区的路边总有叫卖烤白果的声音,那时候,白果还是挺稀罕的,老人说,白果包治百病,因此,每年秋天,总有老人悄悄地到白果树下打白果。
结白果的树叫银杏,它被称为东方的菩提树,在寺庙里有种植。可能是因为北方的土壤不适合栽种菩提树,所以,僧人们便以银杏树代替了菩提树。银杏树高大、干净,且长寿,它的特征非常接近菩提树。
秋天的北京,有好几处的银杏值得前去观瞻,一是西山大觉寺大雄宝殿前的银杏树,它接近千岁了,在北京非常著名,以至于郭老当年还摘下一段枝丫栽种到自家的院里。二是潭柘寺的千年银杏,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不管你信不信这个说法,当年看到潭柘寺那棵千年的银杏树,你不得不信,树是千年的见证,北京城的建都史接近一千年。此外,还有戒台寺等处的银杏树也非常有历史。
相对于枫树的不可多得,银杏好像特别适合北京的土壤。街边随便一栽,几年下来便有了银杏大道。每到秋天,北京宽阔的马路两边,高大的银杏树裹上黄色的盛装,在蓝天的映衬下,秋天就被装扮成童话的世界。
银杏本身是黄色,可它最喜欢红色和蓝色,北京的皇家建筑比较多,黄色的银杏、红色的宫墙,再配上蓝天白云,这就是北京的秋色。除了西山,银杏遍布紫禁城、天地日月各坛各庙,那里成了年轻人穿古装、拍靓影的绝佳去处。假如没有穿着宫廷装扮在红墙前留下一张照片,好像都没有年轻过。
真正成就北京秋色的,还是“旧时宫寺门前杏,栽到小区百姓家”,每个小区里,及小区周边的道路旁都有银杏,楼层低的人家,甚至坐在客厅里都能看到门外树梢上的金黄,那种美妙真的难以描述,成天置身在金色的包围之中。
阳光正好,秋色正浓,出得楼门,在微弱的秋风吹拂下,一片又一片的金黄在空中飘摇,落英纷纷,空气中飘着金黄色的雪。跟其他树叶的易腐蚀不同,银杏树叶不仅干净且有韧劲,地面上堆着厚厚的一层,一片片错落地叠加着,仿佛地上被人放置了一只只小号的折扇,它们宛若一床金色的被子,厚厚地罩在地面的草坪上。
读过很多名家写过的北京秋色,他们也许不知道的是,他们笔下的秋色其实是静态的,是恒定的,北京的秋色是变化的,是有时代特征的,是有调性的。北京的秋色以前可能只属于特定的区域,现在的秋色覆盖了整个北京城,在哪个角度,在哪个区域,都能见到美轮美奂的风景,这是正好的秋色,现在也是出门欣赏秋色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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