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的《开除学籍决定书》被学生处老师面无表情地推到我面前时,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坐在我对面的苏诗语,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女友,也拿着同样的一张纸,她的手在抖,但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的笑。我们俩,曾经的校园金童玉女,如今成了双双被学校扫地出门的丑闻主角。
而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我无意中看到她手机上的一条消息说起。
我叫郝宇轩,是计算机系的大三学生,成绩拔尖,手里握着好几个国家级的编程竞赛奖项,是老师眼里的得意门生,未来几乎已经预定好了国内顶尖互联网大厂的offer。苏诗语是艺术系的系花,人长得漂亮,嘴又甜,追她的人能从南校门排到北校门。我们俩在一起,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我以为,我们的爱情会像我写的代码一样,精准、稳定,直到毕业、结婚、生子。
那天晚上,我通宵优化一个项目,凌晨三点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们同居的出租屋。苏诗语睡得很沉,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充电,屏幕亮了一下,一条微信预览弹了出来,发信人备注是“钱峰”。我眼熟这个名字,是我们学校一个有名的富二代。
消息很短,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眼睛上:“宝贝,昨晚你太棒了,下次什么时候?”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拿起她的手机,手指因为愤怒和颤抖,试了好几次才解开锁。我跟她在一起两年,从来没想过要查她的手机,我总觉得那是对她最基本的不尊重。可现在,尊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点开了她和钱峰的聊天记录,越往下翻,心就越往下沉。那些露骨的调情,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还有约好去酒店的时间地点,一桩桩一件件,像无数根钢针,扎得我千疮百孔。这还不是全部,我顺着她的聊天列表往下看,发现了不止一个钱峰。还有一个体育系的学长,一个校外的什么公司老板。原来,在那些我熬夜写代码、参加比赛为我们未来奋斗的夜晚,我的女朋友正在不同男人的床上辗转。
我没有当场叫醒她,而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手机,将那些聊天记录、转账截图、酒店订单,一页一页地拍了下来。做完这一切,天已经亮了。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未眠,心里的爱情大厦,已经塌成了一片废墟。
第二天,苏诗语像往常一样,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给了我一个早安吻。我没有躲,只是觉得无比恶心。她问我怎么起这么早,脸色还这么难看。我看着她那张纯真无辜的脸,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我没有跟她吵,也没有闹,只是平静地提出了分手。她愣住了,随即开始哭闹,问我为什么,是不是不爱她了。她抱着我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换做以前,我早就心软了。可现在,我只觉得她像个顶级的小丑。
“苏诗语,别演了,你不累吗?”我甩开她的手,把手机里的照片一张张亮给她看。
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秒钟的死寂后,她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不再是那个柔弱可怜的小姑娘,眼神里透出一股狠厉:“郝宇轩,你跟踪我?你侵犯我隐私!”
“我需要跟踪你吗?你自己做得这么明显!”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还能给你挣未来的傻子?”
那天的争吵,是我们在一起后最激烈的一次。她从一开始的狡辩,到后来的破口大骂,再到最后的哀求。她说她只是一时糊涂,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看着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样子,我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一想到那些肮脏的聊天记录,我的心就硬得像块石头。
我搬出了出租屋,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我太天真了,我低估了苏诗语的无耻。分手后,她开始在朋友圈和共同好友群里散布谣言,说我性格偏执,控制欲强,还对我进行冷暴力,她实在受不了才找别人寻求安慰。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在病态关系里挣扎的受害者。
一时间,风言风语四起。那些不明真相的同学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连我的室友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奇怪。我成了大家口中的“偏执狂”、“暴力男”。我去找她理论,她却隔着宿舍门,冷笑着说:“郝宇轩,你不是要分手吗?我成全你,但你也别想好过。”
那一刻,我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烧光了。凭什么?凭什么做错事的人可以这样颠倒黑白,逍遥法外?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花了一个晚上,整理了所有的证据,写了一篇长文,标题是《致艺术系系花苏诗语:我的两年青春喂了狗》。我把那些聊天记录、照片、酒店订单,所有能证明她出轨的证据,全部打了码,清清楚楚地贴了上去。然后,我按下了学校论坛的发送键。
帖子发出去不到半小时,就爆了。评论和转发量像滚雪球一样疯涨。整个学校都炸开了锅。舆论瞬间反转,之前同情苏诗语的人,现在都掉转枪头,骂她“海后”、“时间管理大师”。那些曾经追求过她的男生,更是觉得庆幸。我看着论坛上那些“支持楼主”、“渣女biss”的评论,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我觉得我赢了,我捍卫了自己的尊严。
苏诗语彻底成了过街老鼠,走在路上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申请的奖学金被取消了,系里准备推优的资格也黄了。她给我打电话,声音嘶哑地咒骂我,说要让我付出代价。我当时只觉得是她最后的疯狂,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万万没想到,她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毒。
就在我的帖子热度最高的时候,一篇新的爆料贴横空出世,发帖人是匿名,但矛头直指我。帖子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
帖子里说,我,郝宇轩,计算机系的天才,其实是个学术骗子。我利用自己的技术,长期接“代写代码”、“代做毕业设计”的私活,甚至还攻击过学校的教务系统,修改同学的成绩来牟利。帖子里附上了几张伪造的聊天记录截图,对话内容是我在跟“客户”谈价格,还有一张经过处理的、看起来像教务系统后台的截图。
最致命的是,帖子里还爆出,我曾经帮一个师兄做过一个灰色地带的爬虫项目,这个项目确实存在,是我大一不懂事时为了赚点零花钱干的,虽然没有触犯法律,但在学术道德上绝对是有污点的。这件事,我只跟苏诗语一个人当成秘密说过。
她这是要毁了我!学术不端,对于一个指望靠技术吃饭、准备读研深造的学生来说,是灭顶之灾。
这篇帖子一出,舆论再次哗然。大家还没从苏诗语的瓜里缓过神来,又被我这个“技术大神”的黑料给震惊了。很多人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利用技术手段,伪造了苏诗语出轨的证据,来报复她提分手。苏诗语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在下面留言,哭诉自己才是受害者,说那些截图都是我P的,是我得不到就要毁掉她的疯狂报复。
一时间,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我和苏诗语的这场闹剧,彻底演变成了学校建校以来最大的丑闻。学校高层被惊动了,为了平息事态,成立了调查组,分别对我们两个人进行调查。
调查的过程,漫长而煎熬。我拼命解释那些代写和攻击系统的截图是伪造的,但苏诗语却找来了几个“人证”,说是曾经找我买过代码。那些人我根本不认识,八成是她花钱找来的托。而我那个师兄,早就毕业了,联系不上,我百口莫辩。
至于苏诗语,她一口咬定聊天记录是假的,说钱峰他们只是普通朋友,酒店订单是我恶意合成的。钱峰那些人,家里非富即贵,自然不可能站出来承认这种事,纷纷帮她做伪证,说我们只是在开玩笑。
事情成了一笔烂账。调查组查来查去,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俩的互相攻讦,已经在全校乃至兄弟院校都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学校的声誉因为我们两个人,一落千丈。
最终的审判,在我们谁都没想到的情况下到来了。
学生处把我们俩同时叫到了办公室。严教授,那个以铁面无私著称的教导主任,把两份文件放在我们面前。他说:“你们俩的个人恩怨,学校不予置评。但你们利用网络平台,恶意攻击,散布不实信息,编造谎言,煽动舆论,给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和声誉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根据校规第XX条,经校务委员会讨论决定,给予你们二人,开除学籍处理。”
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我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我引以为傲的专业,我规划好的人生蓝图,就因为一场本该好聚好散的恋爱,全部化为了泡影。我看向苏诗语,她也面如死灰,但当她的目光与我对上时,我却从那死灰的深处,看到了一丝报复成功的快意。
她也完了,但她成功地把我一起拖下了水。这或许就是她想要的,同归于尽。
走出办公室,我们俩一前一后地走在长廊上,谁也没有说话。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很暖,但我却感觉浑身冰冷。曾经我们手牵手走过无数次的这条路,如今却通向了两个被毁掉的未来。
我为了揭露真相,捍卫尊严,把自己变成了一把尖刀,刺向了她。而她为了报复,也变成了一面淬了毒的盾,在我刺穿她的也让我自己身中剧毒,无药可救。我们像两只斗红了眼的野兽,在泥潭里疯狂撕咬,直到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被泥潭彻底吞没。
我赢了那场关于背叛的官司,却输掉了我整个人生。大家评评理,为了一个真相,把自己的人生都搭进去,这,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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