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老公袁博涛出差已经三天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轰鸣声。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更添了几分孤寂。
我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朋友圈里都是别人的热闹。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同事程俊良发来的消息。
“语嫣，博涛出差你一个人也怪无聊的，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我老婆苏丽华手艺不错，正好她也念叨着想见见你。”
我和程俊良虽是同事，但除了工作交集，私交甚浅。
他如此热情的邀请，让我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
或许是真的太寂寞了，我几乎没有犹豫就回复了：“好啊，那就打扰了。”
放下手机，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却也隐隐觉得这邀请来得有些突然。
程俊良和袁博涛……他们似乎在工作上有些接触，但博涛从未详细提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即将打破孤独的轻松感取代。
我起身走向衣柜，想着该穿什么去同事家做客。
却不知道，这顿看似普通的便饭，即将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彻底打破我自以为安稳幸福的婚姻生活。
01
袁博涛是周一早上出的差。
他拖着行李箱在门口拥抱我，身上有我刚给他烫好的衬衫的淡淡皂香。
“这次去广州估计要一周，你自己在家好好的。”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知道啦，又不是第一次出差。”我笑着推他，“早点回来。”
看着他走进电梯的背影，我心里空落落的。
结婚两年，我们还是像热恋时一样难舍难分。
朋友们都说我们是模范夫妻，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博涛在一家外贸公司做业务经理，出差是家常便饭。
而我在一家设计公司做平面设计，工作相对稳定。
程俊良是我的同事，坐在我斜对面的工位。
他是三个月前从分公司调来的，为人温和有礼，工作能力也不错。
但我们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私下几乎没有来往。
博涛出差的第一天，我按时下班回家，给自己煮了碗面。
独自一人吃饭时，才意识到这个家有多大，多安静。
第二天也是如此。
我甚至开始不自觉地看手机，期待博涛的消息。
但他似乎很忙，只有早晚简单的问候。
第三天下午，我正在修改一个海报设计，程俊良走了过来。
“语嫣，这个项目的配色方案客户很满意，谢谢你。”他站在我桌旁笑道。
“应该的，客户满意就好。”我抬头回应。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听说你先生出差了？”
我有些诧异他会知道这个，“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哦，前几天听他提起过。”程俊良语气自然，“我跟他工作上有些往来。”
这解释合情合理，我点点头。
“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吧？”他关切地问，“今晚来我家吃个便饭如何？”
“我老婆苏丽华厨艺很好的，她也一直想见见你。”
我确实厌倦了连续几天的孤独晚餐，但还是有些犹豫。
“这不太好吧，太打扰了。”
“怎么会打扰呢？”程俊良笑道，“就这么说定了，下班一起走。”
他的热情让我不好再推辞，同时也确实渴望有人陪伴。
“那好吧，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同事之间互相照应嘛。”他笑着回到自己的工位。
我继续工作，但心里有些暖意，觉得程俊良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同时也有些好奇，从未听博涛提起过程俊良这个人。
不过博涛工作上的事，我向来不多过问。
他总是说，不想把工作的烦恼带回家。
我也尊重他的意愿，很少打听他工作上的具体事务。
现在想来，这种尊重是否成了我们之间的隔阂？
下班铃响起，我收拾好东西，程俊良已经等在门口。
“我车停在地下室，走吧。”他笑着说。
跟着他走向停车场，我发消息告诉博涛今晚去同事家吃饭。
他很快回复：“好的，玩得开心。想你。”
看着这条消息，我心里甜丝丝的，暂时抛开了之前的疑虑。
02
程俊良的车是一辆黑色的SUV，内饰整洁得几乎不像常开的车。
我系好安全带，他熟练地驶出停车场，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你家离公司远吗？”我找话题打破沉默。
“不远，大概二十分钟车程。”他目视前方，“在阳光花园小区。”
我知道那个小区，算是市中区比较高档的住宅区。
“你和夫人住那里很久了吗？”
“三年多了。”他微微一笑，“丽华喜欢那里的环境。”
谈话间，我注意到他车里的香水味很特别，是淡淡的雪松香。
这个味道莫名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你夫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继续问道。
“她是自由职业者，做平面模特和网店展示。”程俊良语气中带着自豪，
“所以时间比较自由，经常在家研究厨艺。”
“真好，我就不太会做饭。”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平时都是博涛下厨，他不在我就只能吃外卖了。”
提到博涛，程俊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如常。
“博涛的厨艺确实不错。”他轻声说。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你尝过博涛做的菜？”
程俊良似乎意识到说漏嘴了，赶忙解释：“哦，是有一次公司聚餐，他露了一手，大家都称赞不已。”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但我心里还是泛起一丝疑惑。
公司聚餐？我怎么不记得博涛提起过？
也许是我想多了，博涛确实不太爱说工作上的事。
车窗外，雨又开始下了起来，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也许是第一次去不太熟的同事家做客的紧张感吧。
“快到了。”程俊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车子驶入一个环境优美的小区，绿树成荫，设施完善。
他停好车，带我走向一栋楼的大门。
电梯里，他按下12楼的按钮，气氛突然有些沉默。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无名指上戴着简单的铂金婚戒。
和博涛的款式很像，我不禁想。
“丽华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走出电梯时，程俊良说，
“她听说你要来，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真是太麻烦她了。”
“不会，她很喜欢招待客人。”他掏出钥匙打开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诱人的饭菜香扑面而来。
“俊良回来啦？”一个女声从里面传来。
然后，一个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就是苏丽华，程俊良的妻子。
03
苏丽华看起来三十出头，比我想象中要年轻漂亮得多。
她穿着一件藕粉色的家居服，围着一个绣花围裙，气质温婉。
“这就是语嫣吧？常听俊良提起你。”她热情地拉住我的手，
“快请进，外面下雨了吧？看你头发都湿了。”
我确实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但还是礼貌地回应：“苏姐好，打扰你们了。”
“说什么打扰，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她笑着带我走进客厅。
程家的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整洁得几乎一尘不染。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和淡淡的花香，让人感到舒适。
“先坐一会儿，还有一个汤就好。”苏丽华给我倒了杯茶，
“这是俊良从杭州带回来的龙井，尝尝看。”
我接过茶杯，注意到客厅的装饰架上摆着几张照片。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张程俊良和苏丽华的婚纱照。
两人相拥而笑，看起来十分登对幸福。
“你们结婚多久了？”我随口问道。
“五年了。”苏丽华笑着回答，“时间过得真快。”
五年，比我和博涛的婚姻还要长三年。
我抿了口茶，清香甘醇，确实是上好的龙井。
程俊良放下公文包，也坐在沙发上。
“丽华，需要我帮忙吗？”他问妻子。
“不用，你们聊聊天，我很快就好。”苏丽华转身回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程俊良，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我环顾四周，试图找些话题。
“你们家装修得真漂亮，是谁设计的？”
“是我一个朋友帮忙设计的。”程俊良说，
“他是室内设计师，很有才华。”
他说话时，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书房的方向。
书房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有一张很大的书桌和电脑。
“听说你是做设计的？”程俊良转移了话题。
“是的，平面设计。”我点点头，
“不过比不上室内设计复杂。”
“各有各的难处。”他笑道，“任何创作都不容易。”
这时，苏丽华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
“可以开饭啦。”她招呼道，
“语嫣饿了吧？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起身走向餐厅，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
红烧排骨、清蒸鲈鱼、白灼菜心、玉米虾仁...
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苏姐，你这手艺太厉害了。”我由衷赞叹。
“哪里，家常菜而已。”苏丽华谦虚地说，
“快坐，俊良，给语嫣盛饭。”
我们三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温馨融洽。
但我总觉得，这对夫妻的热情中透着些许不自然。
特别是苏丽华看我的眼神，似乎带着探究的意味。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我告诉自己。
04
“语嫣尝尝这个排骨，我特意多放了些糖，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
苏丽华热情地给我夹菜，眼神却不时瞟向我的左手。
我注意到她在看我的婚戒，于是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戒指。
“谢谢苏姐，我自己来就好。”我有些不好意思。
“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程俊良也笑着说，
“丽华就喜欢招待客人，我们家人少，她总是嫌冷清。”
我点点头，尝了一口排骨，确实软烂入味。
“真好吃，比我做的好多了。”
“博涛不是挺会做饭的吗？”苏丽华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苏姐认识我先生？”
苏丽华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听俊良提起过，说你先生很能干，事业家庭都照顾得很好。”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但我心里的疑惑又加深了。
程俊良为什么会跟妻子如此详细地介绍我的丈夫？
“博涛确实很优秀。”我谨慎地回答，
“就是出差多了点，经常留我一个人在家。”
“男人嘛，事业为重。”程俊良接话，
“博涛这次是去广州？听说那边项目挺重要的。”
“是的，他说大概要一周时间。”我回答，
心里却想，程俊良对博涛的行程怎么如此清楚？
就连我都只是大概知道博涛去广州，具体项目并不了解。
餐桌上有一瞬间的沉默，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窗外雨声渐大，敲打着玻璃窗，像是某种不安的节奏。
“语嫣和博涛结婚多久了？”苏丽华又问，
声音轻快，但问题却一个接一个，显得有些急切。
“两年了。”我如实回答，“我们是大学同学。”
“真羡慕你们，从校园到婚姻。”苏丽华感叹，
“我和俊良是工作后经人介绍认识的，少了些浪漫。”
程俊良轻轻咳嗽一声，“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他似乎有意打断这个话题，这让我更加困惑。
“是啊，先吃饭。”苏丽华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
“语嫣尝尝这个鱼，很新鲜的。”
我夹了一块鱼肉，鲜嫩可口，但此刻却有些食不知味。
这对夫妻对我和博涛的过分关注，让我感到不适。
但转念一想，也许他们只是热情好客，想要多了解客人。
毕竟我是第一次来，多一些寒暄和询问也是正常的。
“苏姐的厨艺真的很好，”我试图缓和气氛，
“改天我要来偷师学艺了。”
“随时欢迎。”苏丽华笑道，“我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
“丽华平时工作比较自由，确实常常一个人。”程俊良解释，
“你们可以多来往，做个伴。”
这话听起来体贴，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顿便饭的邀请，似乎不只是同事之间的简单关怀。
但我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有问题。
也许是我一个人待久了，变得过于多疑了。
05
晚餐在略显微妙的气氛中继续进行。
苏丽华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太过直接，开始聊些轻松的话题。
她讲起自己做模特的趣事，语气活泼，试图活跃气氛。
“有一次拍冬装，大夏天穿着羽绒服，汗如雨下。”
她边说边比划，表情生动，“化妆师不停地给我补妆，怕汗水花妆。”
我被她的故事逗笑，之前的疑虑暂时抛在脑后。
“听起来很有意思，比我们坐在办公室有趣多了。”
“各有各的辛苦。”苏丽华笑道，
“你们稳定，我们这行收入不稳定，有时候一个月都接不到活。”
程俊良安静地吃饭，偶尔插一两句话。
但他的目光经常飘向书房方向，似乎有心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书房门还是虚掩着。
里面透出电脑屏幕的微光，似乎有人刚才在使用。
“俊良最近工作忙吗？”我随口问道，想把他拉回谈话中。
“还好，就是常规项目。”他收回目光，
“倒是你最近挺辛苦的，那个品牌 redesign 项目很耗时吧？”
我有些惊讶他对我的工作如此了解。
“还行，已经接近尾声了。”
“俊良经常在家提起你，说你工作能力很强。”苏丽华接话，
“他说你是部门里最有才华的设计师。”
这过度的赞美让我感到不适，只能谦虚回应：“程哥过奖了，我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不必谦虚。”程俊良终于正视我，
“博涛也常说你很有天赋，当初就是因为你的设计才华爱上你的。”
这句话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苏丽华的筷子顿了一下，程俊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放下筷子，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程哥，”我尽量保持平静，“你和我先生很熟吗？”
程俊良的表情变得僵硬，苏丽华急忙打圆场：“哎呀，都是听说的，商圈就这么大，难免有些共同认识的人。”
这个解释苍白无力，我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博涛是做外贸的，程俊良在设计公司，哪来的共同商圈？
而且程俊良刚才的语气，分明是很了解我和博涛的恋爱史。
这件事，就连我们最亲密的朋友都知之甚少。
雨下得更大了，雷电交加，餐厅的吊灯微微晃动。
我突然很想离开这里，回到我那个安静却安全的家。
“我吃饱了，”我放下碗筷，“谢谢你们的款待。”
“再吃点吧，还有水果呢。”苏丽华急忙说，
“我切点西瓜，今天刚买的，很甜。”
我摇摇头，“真的饱了，苏姐的手艺太好了。”
程俊良默默吃饭，不敢再看我。
这顿饭最初的温馨感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氛围。
我开始后悔接受这个邀请，后悔踏入这个看似普通的家。
但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关于我的丈夫，关于这对热情的夫妻，关于那些欲言又止的话语。
06
饭后，苏丽华开始收拾碗筷，我主动起身帮忙。
“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坐着休息就好。”她连忙摆手。
“让我帮帮忙吧，否则我太过意不去了。”我坚持道，
“平时在家也是我洗碗的。”
这当然是谎话，在家都是博涛负责洗碗。
但此刻，我迫切需要找点事情做，来平复内心的不安。
苏丽华看了看程俊良，后者轻轻点头。
“那好吧，麻烦你了。”她勉强笑道，
“洗碗机在厨房，放进去就行。”
我端起几个盘子，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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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整洁明亮，各种厨具一应俱全。
但我推开门的那一刻，目光立刻被操作台上的一个物品吸引。
那是一个银色的打火机，上面有独特的浮雕花纹。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狂跳起来。
这个打火机，和袁博涛随身携带的那个一模一样。
是Zippo的限量版，上面刻着帆船图案。
博涛说那是他大学时获得的奖品，一直珍藏使用。
我甚至可以闭着眼睛描绘出那个图案的每一个细节。
可现在，一个完全相同的打火机，出现在程俊良家的厨房里。
“语嫣，怎么了？”苏丽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回神，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没什么，”我尽量让声音平稳，“这些碗都放进洗碗机吗？”
“对，我教你怎么摆。”苏丽华走过来，
顺手将操作台上的打火机收进抽屉，动作自然流畅。
但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慌乱。
这不是巧合，我几乎可以肯定。
那个打火机一定和博涛有关。
我的手有些发抖，勉强将碗盘放入洗碗机。
苏丽华在一旁指导，语气恢复了平静。
“俊良偶尔抽烟，总是乱放打火机。”她像是自言自语，
“说了多少次了，还是不改。”
这是在解释吗？未免太过刻意。
我点点头，没有接话，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程俊良抽烟？在公司从未见过他抽烟。
而且那个打火机，绝对不是普通的打火机。
和博涛的那个一模一样，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收拾完厨房，苏丽华提议去客厅吃水果。
我借口要去洗手间，想要独自静一静。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苏丽华指路，
“需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我勉强微笑。
走在安静的走廊上，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那个打火机，程俊良对博涛的了解，苏丽华古怪的问题...
这一切都指向某个我不敢想象的真相。
经过书房时，我注意到门缝比之前大了些。
里面的电脑屏幕亮着，似乎是某个相册界面。
鬼使神差地，我轻轻推开了书房门。
07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电脑主机轻微的运行声。
我本该直接走向洗手间，但双脚像被钉在原地。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确实是一个相册界面。
而最中间的那张照片，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是袁博涛和程俊良的合影。
两人勾肩搭背，笑得灿烂，背景是某个海滨城市。
博涛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蓝色T恤，是去年夏天的事。
他说是去青岛出差时拍的，但照片里根本没有海景。
更让我心惊的是，两人的亲密程度远超普通朋友。
程俊良的手自然地搭在博涛腰间，博涛的头倾向他。
这种姿态，我只在热恋的情侣身上见过。
我的手指冰凉，颤抖着握住鼠标，滚动页面。
更多照片出现在眼前：两人在餐厅举杯，在山上观景，甚至...
甚至有一张是在家里的合影，背景像是这个书房。
博涛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程俊良站在他身后，双手搭着他的肩。
两人对视而笑，眼中满是默契和...爱意？
这个想法让我一阵眩晕，差点站不稳。
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
博涛爱我，我们婚姻幸福，他怎么可能...
“语嫣？”
程俊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
他站在书房门口，脸色苍白，眼神惊恐。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紧绷。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无声地证明着一切。
那些博涛所谓的“出差”，那些他晚归的夜晚...
甚至我们婚姻中的某些疏离感，突然都有了答案。
“这是怎么回事？”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颤抖着指向电脑屏幕。
程俊良快步走进书房，一把合上笔记本电脑。
“这只是些旧照片。”他语气生硬，
“我和博涛以前是好朋友，后来有些误会。”
“好朋友？”我几乎笑出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
“什么样的好朋友会这样拍照？”
苏丽华闻声赶来，看到书房里的情形，顿时明白了一切。
“语嫣，你听我们解释...”她试图安抚我。
但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那个打火机，那些照片，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程俊良和袁博涛，根本不只是普通朋友。
而我，这个合法的妻子，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要走了。”我推开他们，冲向客厅拿我的包。
大脑一片混乱，只想立刻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语嫣，等等！”程俊良追上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我转身直视他，
“请你告诉我，你和我丈夫到底是什么关系？”
问出这句话时，我的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08
客厅里，我们三人僵持着。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像是为我混乱的心境伴奏。
程俊良的脸色由白转红，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苏丽华站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像是在给他勇气。
“说话啊！”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程俊良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我和博涛...曾经是恋人。”
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亲耳听到时，我还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扶住沙发靠背，我才勉强站稳。
“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声音嘶哑。
“大学时期。”程俊良低声说，
“我们交往了三年，后来...分开了。”
大学时期？那是在我之前，还是同时？
我感到一阵恶心，不敢继续想下去。
“你们一直保持联系？”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程俊良沉默了，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残忍。
苏丽华接过话：“语嫣，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我苦笑，“我怎么冷静？”
“俊良和博涛早就结束了，真的。”
苏丽华急切地解释，“我们结婚后，他们就很少联系了。”
“很少联系？”我指着书房方向，
“那些照片看起来可不像'很少联系'。”
特别是那张在书房拍的照片，明显是近期拍摄的。
书房的布置和现在一模一样，而那盆绿植是我上月才买的。
程俊良终于再次开口：“博涛是来看我的，但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我冷笑，“带着我们的婚戒，和前任'朋友'亲密合影？”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要立刻打给博涛问个清楚。
但程俊良按住了我的手，“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甩开他的手，
“难道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知道了吗？”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突然照亮了所有疑点。
程俊良和苏丽华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眼神让我毛骨悚然。
“博涛他...”苏丽华欲言又止。
“博涛怎么了？”我的心沉入谷底，
“他这次出差，真的是去广州吗？”
程俊良闭上眼睛，似乎下定了决心。
“博涛没有去广州，”他轻声说，
“他就在这里，在我的书房里。”
我愣住了，一时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做'在这里'？”
程俊良指向书房的方向，“他一直在里面工作。”
“你胡说！”我后退一步，“我刚才在书房没有看到他。”
“书架后面有个暗门，通到他的工作室。”
程俊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这些年，他一直在这里工作，所谓的'出差'只是借口。”
09
我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动弹不得。
博涛在这里？就在这个公寓里？
那些他出差的日日夜夜，其实都是在程俊良家？
我们的家，我们的婚姻，难道都是一场骗局？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这太荒谬了。”
“语嫣，你听我说完。”程俊良试图靠近我，
但我立即后退，像是躲避毒蛇。
“别碰我！”我尖叫道，
“让袁博涛出来，我要当面问他。”
苏丽华泪流满面，“求你了，语嫣，冷静一点。”
“我为什么要冷静？”我几乎崩溃，
“我的丈夫，和她的前任同居，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不是这样的。”程俊良痛苦地说，
“博涛只是在这里工作，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工作？”我冷笑，“什么样的工作需要隐瞒妻子五年？”
五年，这个数字突然变得刺耳。
程俊良和苏丽华结婚五年，而我和博涛结婚两年。
也就是说，在我们结婚前，这个 arrangement 就已经存在了。
“从一开始就是谎言，对吗？”我质问，
“博涛追求我，和我结婚，全都是计划好的？”
想到博涛温柔的眼神，体贴的举动，我感到一阵反胃。
那些都是演技吗？只是为了掩盖这个可怕的真相？
“不是的，博涛是爱你的。”苏丽华急忙说，
“他真的很爱你，语嫣。”
“爱我会这样欺骗我？”我的笑声中带着泪，
“爱我会和前任同居，还让我以为他在出差？”
我再次掏出手机，这次程俊良没有阻止。
拨通博涛的号码，我听到书房里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
那一刻，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真的在这里，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电话接通了，博涛的声音传来：“语嫣？吃饭了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现在听来却如此虚伪。
“袁博涛，”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我在程俊良家，你要不要出来见个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死一般的沉默。
然后，我听到脚步声从书房方向传来。
暗门缓缓打开，袁博涛走了出来。
他穿着家居服，像是刚结束工作，脸上带着震惊和恐慌。
“语嫣...”他轻声唤我的名字，却不敢靠近。
看着这个我爱了多年的男人，我突然感到陌生。
他的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双手紧张地握成拳。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你所谓的出差？”
博涛低下头，“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他，
“只是舍不得旧爱？还是觉得骗我很好玩？”
苏丽华哭泣着说：“大家都是受害者，语嫣。”
“受害者？”我觉得可笑，“你们合伙骗我，现在说自己是受害者？”
程俊良走到博涛身边，这个自然的动作刺痛了我的眼睛。
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如此默契，如此登对。
而我，才是那个闯入者，那个多余的妻子。
10
我拿起包，冲向门口，一刻也不想停留。
这个充满谎言的地方让我窒息。
“语嫣，等等！”博涛追上来，“我们谈谈。”
“谈什么？”我转身，泪眼模糊，
“谈你们如何精心策划这场骗局？谈我有多么愚蠢？”
雨水打在窗户上，像是天空也在为我哭泣。
博涛的脸上满是痛苦，“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那是什么？”我质问，“被迫的？”
他看了一眼程俊良，那个眼神说明了一切。
他们之间还有感情，这是我最不愿承认的事实。
“毕业后，我和俊良被迫分手。”博涛终于开始解释，
“家庭压力，社会眼光...我们选择了妥协。”
“他娶了苏丽华，我遇到了你。”他的声音低沉，
“但我放不下俊良，所以我们...找到了这个折中的方式。”
“折中？”我觉得这个词如此讽刺，
“所以我是你们'折中'的牺牲品？”
苏丽华哽咽道：“我和俊良的婚姻也是形式上的。”
“我们各自有爱人，但为了家庭，选择了这场婚姻。”
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难以消化。
所以这两段婚姻都是幌子？为了掩盖博涛和程俊良的关系？
“你们真自私。”我最终说，
“为了自己，伤害了多少人？”
博涛试图拉住我的手，但我猛地甩开。
“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曾经最爱的人，此刻却让我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想到我们同床共枕的夜晚，他可能刚刚从程俊良这里回去。
想到他亲吻我时，心里可能想着另一个人。
这种背叛感几乎将我撕裂。
“我是爱你的，语嫣。”博涛急切地说，
“对俊良的感情是过去式，你才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那为什么要欺骗？”我质问道，
“如果真如你所说，为什么不敢坦白？”
他沉默了，这个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有力。
程俊良站在远处，脸色苍白，像是随时会晕倒。
苏丽华扶着他，两人看起来如此可怜，却又如此可恨。
“我需要时间冷静。”我最终说，
打开门，走入走廊，按下电梯按钮。
博涛没有追来，也许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电梯门打开，我走进去，看着他们三人站在门口。
像是一幅荒诞的画卷，描绘着爱情的复杂与丑陋。
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那个充满谎言的世界。
走出大楼，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和脸颊。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只知道心在滴血。
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后，我靠在车窗上。
城市夜景在雨中模糊，像我对婚姻的认知一样支离破碎。
手机震动，是博涛发来的消息：“对不起，我们回家谈。”
回家？哪个家？那个充满谎言的家吗？
我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
一场普通的便饭，揭开了婚姻的真面目。
而我，需要重新思考一切，从这片废墟中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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