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手欠

闲来无事，说个有意思的故事。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砍柴误伤了只动物，结果腿当场就废了——这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你开车不小心碰了路边的流浪猫，回家腿就莫名其妙骨折，医院检查骨头断得跟刀切的似的，怎么治都长不上。

问题来了：这世上真有这么邪门的事？

说起来，这事还得从王家村的白三儿说起。

01

白三儿这小子，命是真够苦的。

爹娘早死，姐姐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二十出头的年纪，本该娶媳妇成家，可你看他那张脸，跟欠了高利贷似的，整天愁眉苦脸。

姐姐嫁去邻村后，想接他过去搭伙过日子。白三儿梗着脖子不乐意：「姐，我有手有脚，砍柴换粮饿不死，别给姐夫添麻烦。」

这话听着硬气，实际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打那起，他就守着村后那间破屋，天天天不亮揣俩凉窝头上山，太阳擦黑才背着比人还高的柴禾下来，换点米面勉强糊口。

村里老人常在村口老槐树下唠嗑，张奶奶总念叨：「后山的小动物可碰不得，那都是白仙、黄仙的弟子，伤了它们，有你好受的！」

白三儿每次路过都听得仔细。砍柴时见着兔子蹦、刺猬蜷，都绕着走，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总寻思，自己命够苦了，可别再惹啥祸事。

哪成想，怕啥来啥。

02

这天初秋，山里风凉，地上落满橡树叶，踩上去软乎乎的。

白三儿在松树林里选了棵枯树,抡起砍柴刀就砍，「咚咚」声在山里回荡。正砍得兴起，旁边灌木丛「唰」地窜出个黑影。

他心里一慌，手没抓稳。

刀「嗖」地飞了出去。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尖细的惨叫——跟小猫被踩了尾巴似的。

白三儿当时就愣住了。

他赶紧跑过去，扒开树枝一看，地上洇着一小滩血,顺着草叶往下滴。可受伤的东西早没影了。

路过的刘大叔正好砍柴经过,瞅见这情景就劝：「三儿，你咋把东西伤了？赶紧找找，要是伤了仙家的弟子，可不是小事！」

白三儿蹲在地上瞅了半天，没看出啥名堂，摆摆手说：「叔，许是只野兔子，我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刘大叔摇摇头，叹着气走了。

白三儿捡起刀拍了拍土，接着砍柴。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你瞧，这就是普通人的通病——觉得自己不是故意的，就能开脱了。殊不知有些账，可不管你故意不故意。

03

打这天起，怪事就来了。

头两天,白三儿总觉得右腿不得劲，膝盖隐隐作痛。后来连小腿都麻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想着扛扛就过去。

没成想第三天傍晚，他去邻居家借针线补褂子，那墙头才半米高，平时一抬腿就过。这天腿刚抬起来，突然一阵钻心的疼。

他「哎哟」一声栽在地上。

右腿当场就动不了了。

邻居李婶听见动静跑出来，一看他腿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赶紧喊人：「快来人啊！三儿摔折腿了！」

几个街坊赶来，用门板把他抬到乡卫生院。老大夫捏着腿皱眉头：「骨头折了，打石膏养一百天。」

姐姐听说后哭着赶来，把他接回自家照顾。姐夫也没抱怨，天天上山采草药，就盼着他早点好。

可这事邪门就邪门在——别人伤筋动骨，半个月就能慢慢动，白三儿打了石膏一个月，疼得更厉害。

夜里在炕上翻来覆去哼哼，汗把枕头都浸湿了。

04

姐姐没法，又带他去复查。

老大夫拆开石膏一看，吓了一跳：「怪事！骨头折得齐整整的，跟刀砍似的，一点没长！」

后来拍了X光，老大夫手都抖了：「行医几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

你说这事诡异不诡异？

骨头断得跟机器切的似的，整整齐齐，就是不长。这哪是普通的骨折？分明就是有东西在背后较劲。

在卫生院又治了一个月，钱花光了，腿还是没好。

姐姐把家里的鸡卖了，私房钱也掏了，能借的都借遍了，只好把他接回家。白三儿躺在炕上，看着姐姐红着眼圈端饭，心里悔得直拍炕：「都怪我这破腿，拖累我姐了！」

可光后悔有啥用？

真正的问题是，他还没意识到，这腿到底是咋折的。

村里的王大娘见姐姐愁得不行，就支招：「你咋不去找东头的老张头？他家供着白仙堂口，专治这些邪门事！」

姐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05

第二天一早，姐姐就扶着白三儿，拎着两斤红糖去了老张头家。

老张头家院门虚掩着，一进门就闻见香烛味。他坐在院子里抽旱烟，听姐姐说完事儿，把烟袋锅往鞋底一磕：「进来吧。」

里屋供桌上摆着红布蒙的牌位。

老张头点了三炷香，闭着眼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睁开眼，指着白三儿就说：「你这小子，手咋这么欠？砍柴伤了白仙的弟子，它能饶了你？这腿就是教训！」

白三儿一听，脸都白了。

「噗通」跪在地上:「张大爷，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帮我求求白仙！」

老张头叹了口气：「磕三个响头，我再跟白仙商量。」

白三儿「咚咚咚」磕得额头通红。老张头又念叨半天，才说：「白仙答应了，但得连续二十一天，让你姐把供品送到你砍柴的地方，不然腿好不了。」

姐姐赶紧点头：「行！我们一定送！」

你瞧，这就是规矩。伤了人家弟子，想好？得拿出诚意来。

06

从这天起，姐姐每天天不亮就蒸馒头、熬小米粥，提着篮子往山上跑。

把供品放在树根下，对着树林作个揖才回来。

路过的村民见了就问:「大妹子，你天天往山上送吃的干啥？」姐姐就把事儿简单说一遍，大伙都叹：「这三儿也算万幸，遇到老张头，不然可咋整！」

二十一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姐姐风雨无阻，一天不落。白三儿躺在炕上，看着姐姐每天早出晚归，心里跟刀扎似的。

他这才明白过来：所谓「不是故意的」，在别人眼里屁用没有。你伤了人家，就得还。

二十一天一到，早上白三儿醒了，试着伸了伸腿。

咦，不疼了！

他慢慢挪到地上，扶着炕沿走了两步，居然没事！又原地蹦了蹦，跟没折过腿似的！

07

姐姐从外面回来，见他站在地上，手里的篮子「啪」掉在地上：「三儿，你能走了？」

白三儿咧着嘴笑，眼泪都下来了：「姐，好了！我的腿好了！」

后来这事在村里传开了。

老人们就常跟年轻人说：「你看三儿这事儿，『敬山敬仙敬生灵，才能安稳过光景』，别手欠惹祸，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白三儿也记牢了教训。

往后上山砍柴，不仅不惊扰小动物，还常带点粮食给它们。日子也渐渐顺了起来。

你说这故事是迷信？

可我觉得啊，这世上有些事，你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敬畏之心得有。

就像现在的人，开车碰了流浪猫，头也不回就走了，觉得「不就一只猫吗」。可你不知道的是，有些债早晚要还，只是还的方式你想不到罢了。

白三儿那条腿，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