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少爷有失眠症,于是我从小就被送到他身边。 做他的人形抱枕。 他谈了⼀个⼜⼀个小情⼈。 但无论玩得多荒唐,晚上都会把她们赶⾛。 习惯性抱着我入睡。 我们陪伴的时间太久,久到他以为我永远不会离开他。 直到我与谢家签订的十年之期满时。 他彻底栽在⼀个女孩手⾥,为她深夜飙车,三⽇不眠。 谢夫人冷淡地将续约合同推给我,笃定我会继续签。 那天,我沉默很久。 最后温声道: 不了,到此为⽌吧。 深夜,我赶到酒店套房时,谢明宴的⼩情⼈还没离开。 床品已经换了全新的,只是空气里还留着⼀丝暧昧的⽓味。 昭示着刚刚房间⾥有多激烈。 ⼥⽣脸颊红润,娇声嘟囔着:真的不留我睡一晚吗? 正说着,她就看到我进来。 她皱起眉: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保洁阿姨哦。 谢明宴短促笑了声,提醒道:什么保洁,这是我的人。 ⼥生呆愣一秒,随即不可置信道:你有我一个还不够,无缝衔接? 谢明宴倚在床头,眼里还有未散的情欲,朝我看来。 他挑眉,似笑⾮笑道:跟我的⼩抱枕睡觉,有问题? 说完,他随手抽出两张支票,拿起笔刷刷写了几下,递给她: 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等着女生像以前那些小情人一样,拿钱走人。 却没想到她潇洒地又将支票拍回去,仰起头哼了一声: 我才不稀罕你的臭钱。 刚刚我也很满意,各取所需而已~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套房。 谢明宴指尖摩挲着那张支票,眼里罕见地闪过一丝错愕。 很快,他的神情便又恢复正常,轻车熟路地将我拉进怀里。 单手圈住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颈窝。 空气里的那股味道依旧萦绕在我的鼻尖,挥之不去。 我一低头,就看到谢明宴的后衣领上,有着一抹刺眼的口红印。 明晃晃地,仿佛在宣誓主权。 他注意到我的神色,声音带着哑意,问: 嗯?怎么了? 我指指那里,面无表情道:衣服上有口红印。 谢明宴今晚似乎心情很好,耐心道:介意的话,我去换一件? 我抿唇不说话。 见此,他思考两秒:那我们换个地方睡觉。 今晚去你家,好不好? 我有些错愕,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一时兴起想去我家。 但我们同床共枕十年,让他来我家似乎也没什么。 于是点点头。 到家后。 谢明宴换上我给他准备的男士睡衣,接着便径直走向我的床,躺好。 由于体型差,他可以轻松将我圈进怀里。 睡觉时,便格外喜欢面对面抱着,一手揽紧我的腰,一手环住我的脊背。 将我整个人都紧紧抱进怀里。 就仿佛真的将我当做抱枕一般。 因为我对睡觉向来有讲究,床单和被罩都要是浅色系,床垫也要软。 就连枕头也是蓬松柔软,洗得香香的。 旁边还要摆上我喜欢的各种玩偶,床不需要特别大,但能让我有安全感。 而此刻,谢明宴穿着深黑色的睡衣,挤在我的浅粉色小床上。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低头,鼻尖便能碰到我的发顶。 我被他抱了会,就听到他疑惑地问: 季念窈,你床上怎么这么香? 我已经有些困了,含糊地回应:都是刚换洗过的。 然而谢明宴并没有就此作罢。 他似乎一点都不困,东闻闻西嗅嗅,最后鼻尖碰上了我敏感的脖颈。 哑声笑道:原来这里是最香的。 滚烫的吐息洒落在皮肤上,引起细微的战栗。 我心底重重一跳,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唇瓣却不小心擦过他的下巴。 动作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怕他听到我的心跳声,于是默默离远了一点。 下一秒又被他强硬地捞回来,谢明宴淡声道: 躲什么? 他的大掌抚在我瘦削的肩膀上: 放心,我对你这种干瘪的身材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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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谢明宴不太喜欢我。 甚至说是厌烦。 从 13 岁到 23 岁,我已经陪伴了他快整整十年。 13 岁那年,他被对家公司的人绑架,不知道经受了什么。 只知道被救回来后,精神就受到了创伤,难以入睡。 医生说最好找个玩伴能一直安抚他。 于是我便收到了谢家的招聘公告。 来面试的人有很多,许多家长领着孩子,排起长长的队伍。 我领了号码,穿着破旧的衣服,一个人缩在人群中,静静等待着。 只是昨天干了太多太多的活,我精疲力尽,等着等着便蹲在角落睡着了。 那时,同样是 13 岁的谢明宴被众人簇拥着出来,耷拉着小脸,往人群里扫了一眼。 接着,视线便落在正在睡觉的我身上。 他满是不耐烦,随意一指:就她吧。 从此,我便做了他十年的人形抱枕。 然而随着我年龄的增长,五官也渐渐长开。 谢夫人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她多次暗暗敲打我,让我别有不该有的心思。 于是我默默藏起自己的暗恋,没让任何人察觉。 长大后,我眼睁睁看他谈了一个又一个的情人。 每次还没等他尽兴时,我便会敲门,例行公事道: 少爷,该睡觉了。 在他眼里,我跟那群小情人没什么不同。 我们都是为了钱接近他。 但她们能给他带来欢愉,而我呆板无趣,只会扫兴。 所以他渐渐厌烦我的存在,甚至尝试不再抱着我睡觉。 但很快便恼怒地发现,整整十年,几乎是他人生的一半光阴,早已让他习惯抱着我入睡。 医生说,保持愉悦的心情能让人更快入睡。 所以这十年来,我小心翼翼地哄着他,顺着他,就为了能让他开心一些。 谢明宴偶尔心情不好,说话也不客气: 你不过是为了钱,少假惺惺地关心我。 心底的爱意一藏再藏,只是麻木地将他的脾气照单全收: 嗯,我只是为了钱。 暗恋这件事,我藏得足够好。 甚至在日记里,我都会疏离地称呼他为少爷。 直到 19 岁那年,他冷着脸帮我解决那群催债的人。 那天,我在日记本里终于纵容自己一笔一画地写出他的名字。 等回过神,一张纸上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喜欢和谢明宴。 我下意识惊慌地想要将这张纸撕掉。 可手放在日记本上很久,最终还是没舍得。 算了。 日记本有密码,又藏在我卧室抽屉的最下层。 不会有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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