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结局摊开,太平天国没站住,外面清军围,里面王位斗,信仰拿来当工具,名头是“天国”,收场却是自家人把牌桌掀了,过了一甲子,唯一活到晚年的赖汉英,九十六岁说了一句,天京那场乱,书上传的那套对不上,他说杨秀清,不是洪秀全下令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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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头从哪儿起,穷苦压到骨头,地税重,衙门黑,路上到处逃荒的身影,洪秀全书读了些,举场打回头,心气一截一截往下落,有人给他看小册子,他就按着那套想,自己不是普通信徒,他说自己是耶稣的弟弟,底层人一听,有路,有盼头,跟着他从广西起,旗号一立,人便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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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越打越大,名位也分出来,洪秀全自称天王,杨秀清、萧朝贵那边,口里称天父、天兄,三块牌,位置摆不顺,神位一摆上,人心更紧,广西那片降童巫事多,杨秀清在营里一摔,起来换了腔调,说天父借他嘴说话,军中乱心被他按住,庄稼汉听得踏实,队伍里头的秩序也就靠这口气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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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呼是一件小事也能裂缝,天王要不要称“父”,叫出口,脸面挂不住,不叫,神权这套架子塌,杨秀清往前一步,权柄越抓越多,东王的名给了他,他不只要名,还要事,军中政中都要管,谁不顺,扣一顶冒犯天父的罪,轻则打,重则斩,洪秀全的兄长洪仁发死在狱里,这口气积在天京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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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百官跪接话,让天王夫妇行礼,他自封九千岁,这些称号一出,界线模糊,军中将领被他喝斥,韦昌辉、秦日纲都成了被使唤的手,他自信那一套能镇住人心,他也真信那一套,营里私下有人咕哝,嘴没敢乱伸,开口不合时宜就是渎神,脖子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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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紧的一步,他要万岁,那个字在当时不是随口能说的,开了口,名分就变了,天王心里明白,这一步落下去,牌位要换姓,天国不姓洪,要姓杨。
书里写得明白,说洪秀全怕权旁落,密诏夜袭东王府,家眷尽灭,这个版本流传很久,赖汉英出了另一句话,他是洪家的亲戚,也是最后在世的见证,他讲那一夜,事是发生了,刀也落下去了,命也断了,可不是天王下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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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缘起捋了一遍,线头在韦昌辉身上,他说那是报兄之仇,先前打城有功,韦家的哥哥想分一处宅子,东王的小舅子也看中,两头杠上,东王震怒,按冒犯天父的罪,把韦的兄长处死,韦昌辉跪求没用,被拖出去毒打,心里那口血从那天起就结住了,话压在喉咙里,早晚要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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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东王开口要万岁,韦昌辉觉得缝到了,面上顺从,底下调兵,连夜进东王府,火光照墙,刀枪连作,院里人倒了一片,东王倒在屋里,随行的五十四位王娘也没活下来,这不是替神伸冤,是人把旧账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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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第二天才接到信,尸身已冷,他只能把话往神那边引,说天父托梦,杨秀清着了魔,要除,口径一出,神权不至于散,士气不再乱,场面先稳住,这话在那个局面是个遮挡,实际的路,是人心里的仇带来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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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王死了,天京没迎来安稳,韦昌辉很快又被处死,名义上是杀戮过重,背后是功高和猜忌,石达开拎起队伍离城,另寻出路,主干分散,旗号还在,骨架空了,几年里人马从百万落到零头,城池易手,一步步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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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事往后看,线都能接上,起家靠信,靠的是把一套超验的说法立起来,人肯跟,权就有了,神位摆多了,话筒也多,信仰就成遮布,前面遮的是尴尬,后面遮的是刀,东王一去,天国的壳还立着,里头的气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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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太平天国放到农民起事里的位置,称得上有希望,这话不难理解,地盘大,队伍盛,粮草也跟上过,可这套东西最后压在自己人身上,他们喊天下为公,落地是封王建府,他们说兄弟并肩,回头是禁军护院,他们批评旧制,手里的礼法照旧沿用,甚至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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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赖汉英坐在屋里,白发挨着太阳穴,牙口不齐,他说自己不替谁洗掉过错,只愿把看见的事说清,他说那一夜,天王没下令,命是落在韦昌辉手里,这些人各自的落点,杨秀清困在权力的想象里,韦昌辉困在血亲的账里,洪秀全困在自己搭的梦里,三条路对着一个城,城里的人跟着走,走着走着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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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一破,城头有人看着废墟开口,“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短短两句,像在隔着尘土说给后来者听,理想离开秩序,离开人,容易走形,架子搭得再高,也要靠脚下的地面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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