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值1.5亿到负债近亿，王自如坐绿皮火车还债，董明珠也救不了他

绿皮火车的硬座硌得人有些难受，泡面的热气混着车厢里的嘈杂，模糊了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2024年10月22日，镜头对准了角落里的王自如。

不少人第一反应是把他和格力绑在一起，疑惑“曾任职格力的王自如，怎么就成了失信被执行人？”但这事真怪不到董明珠头上，也和格力没半毛钱关系。

王自如的这颗“债务炸弹”，是他十多年前创业时亲手埋下的，导火索就两个字：对赌。

创业圈的起起落落本是常态，但王自如的遭遇仍让人唏嘘，在资本浪潮席卷的创业环境中，对赌协议绊倒的创业者不在少数。

对赌之雷

王自如的创业起点，满是理想主义的热血，2012年，iPhone掀起智能手机浪潮，市面上专业的数码评测尚属稀缺。

王自如痴迷数码，口才出众，凭着一腔热情创办了Zealer，上线后迅速走红，专业又接地气的风格让他快速圈粉，成为数码圈炙手可热的KOL。

早期融资之路顺风顺水，2012年7月，雷军的顺为基金看中其潜力，投出200万拿下25%股份，彼时公司估值仅800万，2014年，OPPO等三家手机厂商联合注入600万，估值飙升至6700万。

资金注入推动公司规模扩张，但一个绕不开的争议也随之浮现：接受厂商赞助后，评测的独立性如何保障？

这个隐患在2014年的“世纪辩论”中彻底爆发，王自如与罗永浩就锤子手机评测问题，当着数百万网友的面展开三小时对峙。

罗永浩逐条举证其评测存在偏向性，直指背后的厂商资金关联，让“独立评测”的公信力遭遇重创。

真正将他推向深渊的，是2016年2月的后续轮次融资，腾讯系投资平台此前已在2015年1月的B轮融资中进场，王自如当时让出15%股份。

这一比例远超此前给三家手机厂商的总持股，腾讯带来的2250万资金和1.5亿估值，让他对后续融资充满期待。

而2016年上海曙晖创业投资中心的入局，附带了一份藏着杀机的对赌协议：核心条款为3年内实现上市或达成2亿元营收目标，未达标则需回购股份，且包含个人连带责任条款。

对赌协议在创业圈并不新鲜，本质是“估值调整机制”，本应是资本与创业者的双向绑定。但中小企业融资时议价能力薄弱，资本往往将风险更多转嫁给创业者。

个人连带责任条款如同悬顶利剑，意味着公司债务会直接穿透至个人。

2018年底，王自如未能达成对赌目标，触发回购要求，上海曙晖约1970万元的投资额，按“本金+年化12%利息”计算，再叠加违约金、诉讼费、员工赔偿等各项开支，五年间债务像滚雪球般累积至近亿。

2019年1月1日，他签署了1.02亿元的回购承诺，后续变卖车房、转让股份，仍未能清偿债务，2024年1月22日，法院正式立案强制执行，执行标的达3383.78万元。

资本游戏

王自如的悲剧，是资本对赌游戏中的常见剧本。商业世界信奉“成王败寇”，大众往往聚焦于成功案例，却忽略了无数倒在途中的创业者，而对赌协议常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万达集团的王健林，曾在2018年未引入腾讯、苏宁等战略投资者时签署对赌协议，承诺旗下相关业务在2023年10月前完成上市，最终因未能达标触发回购条款，不仅失去了万达的控制权，也让王思聪的接班之路随之中断。

“国民老公”王思聪凭借熊猫直播一度身价数十亿，却因对赌失败需向嘉兴基金回购股份，个人承担约1.5亿元债务，2019年底普思资本与投资人达成和解，债务主要依靠自有资金解决，并非单纯依赖母亲支持。

俏江南创始人张兰，2008年引入鼎晖创投时签订对赌协议，约定2012年底前实现上市，虽未因该对赌直接失权，但后续CVC投资时触发领售权条款，最终被迫低价转让股份，失去了亲手创办的品牌。

同样是科技评测领域，影视飓风如今年营收破亿，与王自如的境遇形成鲜明对比。

影视飓风创始人父亲为圆通总裁，无需急于盈利，可花五年时间打磨商业模式，但更核心的原因在于，王自如从拿到第一笔融资起，就被资本的“估值游戏”绑住手脚。

他必须追求快速扩张、达成业绩目标，无暇深耕商业模式，2016年短崛起，长制作周期长、盈利困难的Zealer本有转型机会，但对赌协议的业绩压力剥夺了其试错空间，最终错失风口。

当下的创业环境早已不是“敢拼就能赢”的年代，市场竞争日趋激烈，资本门槛不断提高，创业者既要应对外部市场风险，还需提防资本陷阱。

对赌协议并非绝对不能触碰，但超出自身能力的业绩承诺不可轻易应允，个人连带责任更是需要警惕的深坑。

创业的本质是创造价值，而非与资本豪赌，当扩张速度超出承受范围，当资本绑架了创业初心，再美好的梦想也会沦为泡影。

创业反思

王自如在镜头中坦言，再次创业的目标就是还债。

多数人认为他还清亿级债务的希望渺茫，其总负债约1亿元，包括已强制执行的3383.78万元、2025年新增的246万元、未履行的2878万元，以及股权转让税款、员工赔偿等约3000-4000万元。

即便乐观估计年净利1000万，也需十年时间，而当下创业环境中，连每年按12%年利率计算的近240万元利息都难以覆盖，但即便最终未能清偿债务，“老赖”也不该是他唯一的标签。

他曾是怀揣梦想的创业者，从出租屋起步，凭着热爱与韧劲在数码圈闯出一片天，也曾试图在资本与理想间寻找平衡，只是最终败给了现实的残酷。

一位网友缅怀因脑溢血去世的堂哥时写道：“作为家族唯一嫡子，深知背后无人依靠，便一人扛下所有，本想凭本事光耀门楣，奈何命运多舛，最终折戟沉沙。”

商业世界需要成功的榜样，更该包容失败的勇气，不能因一次失败，就否定一个人曾经的努力与付出。

王自如的经历给所有创业者敲响警钟：创业路上，资本是助力而非主宰，稳健经营远比估值泡沫重要，守住风险底线才能走得长远。

结语

或许未来某一天，王自如有机会东山再起，或许他会一直背负债务前行。

但无论结局如何，他的故事都值得深思：创业从来不是孤注一掷的赌局，而是一场需要敬畏市场、敬畏资本、更敬畏自身能力的修行。

真正的创业精神，不是盲目冒险，而是认清风险后仍坚守初心，一步一个脚印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