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岁妻子照顾81岁瘫痪婆婆28年，老公提离婚妻子点头转身离开

"我要和你离婚。"

客厅里，李明华手里拿着那份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声音冷得像冬天的雨。

王秀兰愣了一下，手中正在喂婆婆吃药的勺子停在半空中。床上的老太太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得像风中的蜡烛。

"你再说一遍？"王秀兰的声音很轻，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我说，我要和你离婚。"李明华把协议书放在茶几上，"我受够了这种生活。"

王秀兰看着丈夫陌生的脸，又看看床上的婆婆。28年了，从她18岁嫁进这个家开始，从婆婆53岁中风瘫痪开始，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她46岁，婆婆81岁，而她的丈夫，却要和她离婚。

01

1995年秋天，王秀兰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走进李家的院子。那时候她刚刚18岁，眼睛里还有着少女的清澈和对未来的憧憬。

"秀兰，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婆婆李桂花拉着她的手说道，那双手温暖有力，眼神里满含着慈爱。

李明华那时候25岁，在县城的工厂上班，每个月能拿到不错的工资。他对王秀兰很好，下班回来总是帮着做家务，逗她开心。

"明华，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王秀兰靠在丈夫的肩膀上，看着院子里婆婆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傻瓜，幸福的日子还长着呢。"李明华轻抚着她的头发。

那时候的李桂花身体硬朗，每天早起晚睡，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疼爱这个儿媳妇，经常说王秀兰是她见过最好的女孩子。

"秀兰啊，你这么年轻就嫁到我们家，委屈你了。"李桂花总是这么说。

"妈，您说什么呢，能嫁给明华是我的福气。"王秀兰总是笑着回答。

1997年，王秀兰怀孕了。李桂花高兴得不得了，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

"这是我们李家的第三代啊。"李桂花抚摸着王秀兰隆起的肚子，眼里满含着期待。

可是命运总是爱开玩笑。就在王秀兰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李桂花在厨房里突然倒下了。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脑出血引起的偏瘫。

"以后生活不能自理了，需要有人专门照顾。"医生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

那天夜里，王秀兰在医院的走廊里哭得撕心裂肺。她一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一边心疼婆婆。

"秀兰，我们一起照顾妈，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李明华抱着她，做出了承诺。

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取名李小峰。王秀兰一边坐月子，一边照顾瘫痪的婆婆。那段时间她瘦得皮包骨头，但从未抱怨过一句。

李桂花虽然瘫痪了，但神志清醒。她看着王秀兰每天忙碌的身影，心疼得直掉眼泪。

"秀兰，妈对不起你。"李桂花总是这么说。

"妈，您别这么说，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王秀兰一边给婆婆擦身子，一边安慰道。

02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秀兰的生活完全围绕着两个人转：瘫痪的婆婆和年幼的儿子。

每天早上五点，王秀兰就起床了。先给婆婆翻身，防止生褥疮，然后准备早餐。李桂花因为中风后遗症，吞咽有障碍，每顿饭都要王秀兰一勺一勺地喂。

"妈，今天做了您最爱吃的鸡蛋羹。"王秀兰总是笑着和婆婆说话，哪怕李桂花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李明华最初还会帮忙，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周末也经常加班或者和朋友出去。

"明华，妈今天发烧了，你能不能早点回来？"王秀兰打电话给丈夫。

"我这边有个重要的项目，实在走不开。你先处理一下，实在不行就送医院。"电话那头传来李明华不耐烦的声音。

王秀兰抱着发烧的儿子，推着轮椅上的婆婆，一个人去了医院。那天晚上，她在医院的长椅上睡着了，醒来时脖子痛得动不了。

2000年，小峰三岁了，正是调皮的年纪。王秀兰一个人要照顾老的小的，经常忙得顾不上吃饭。

"妈妈，小峰要尿尿。"

"奶奶，我饿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王秀兰刚放下给婆婆按摩的手，又要去照顾儿子。

李桂花看在眼里，心如刀割。她用颤抖的手指着自己，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不要...活了..."

"妈，您别这么说。"王秀兰跪在婆婆床边，握着她的手，"您是小峰唯一的奶奶，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您不能有事。"

那天晚上，李明华很晚才回家。看到妻子红肿的眼睛，他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妈怎么样了？"

"妈想不开，说不想活了。"王秀兰哽咽着说。

"那就送养老院吧，我们也轻松点。"李明华脱下外套，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王秀兰震惊地看着丈夫："明华，那是你妈！"

"我知道是我妈，但是我们的生活也要过啊。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整天蓬头垢面的，像个黄脸婆。"

王秀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憔悴得不成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有了白头发，手也因为经常干活变得粗糙。

但她还是摇头："明华，当初你答应过要一起照顾妈的。"

"那是我年轻不懂事，现在我明白了，我们不能被这样的生活拖垮。"

从那天开始，李明华再也没有提过照顾婆婆的事情。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王秀兰一个人身上。

03

2005年，小峰八岁了，上小学二年级。王秀兰每天早上送儿子上学，回来照顾婆婆，下午再去接儿子。

李桂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经常感染发烧。每次生病，王秀兰都要抱着婆婆跑医院。

"秀兰，你这样下去会累垮的。"邻居王大妈看着王秀兰日渐消瘦的身影，心疼地说。

"没事的，王大妈，我能撑得住。"王秀兰强颜欢笑。

但是身体的疲惫是骗不了人的。有一次，王秀兰在给婆婆洗澡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李桂花虽然说话困难，但意识清醒。她看着王秀兰瘦削的脸庞，心疼得直流眼泪。

"秀...秀兰...我...对不起...你..."李桂花断断续续地说着。

"妈，您别说这话，我心甘情愿照顾您。"王秀兰握着婆婆的手，眼里含着泪。

那年冬天，李桂花又一次住院了。医生说是肺部感染，情况很严重。

"家属要有心理准备。"医生私下里对王秀兰说。

王秀兰在医院走廊里给李明华打电话："明华，妈病得很重，你能不能请假过来？"

"我这边项目正在关键时候，实在走不开。你先照顾着，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

王秀兰放下电话，看着病房里昏迷不醒的婆婆，眼泪止不住地流。

小峰拉着妈妈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奶奶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奶奶会好起来的。"王秀兰抱着儿子，但心里也没有底。

那一夜，王秀兰守在婆婆床边，一夜没睡。她握着李桂花的手，在心里默默祈祷。

奇迹般的，李桂花挺过来了。但身体更加虚弱，需要更精心的照料。

出院那天，李明华来了，但只是匆匆露了个面就走了。

"明华，妈这次差点就..."王秀兰想和丈夫说说心里话。

"我知道，但不是挺过来了吗？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李明华看都没有看婆婆一眼。

王秀兰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悲凉。

04

2010年，小峰十三岁，正值青春期。他开始有些叛逆，经常和妈妈顶嘴。

"妈，为什么我们家总是这么麻烦？同学们都说我们家有个疯奶奶。"小峰有一天突然这么说。

王秀兰听了心如刀绞："小峰，你不能这么说奶奶。"

"为什么不能？她又听不见。"小峰指着轮椅上的李桂花。

"小峰！"王秀兰严厉地喝止了儿子，"你奶奶听得见！她只是不能说话而已。"

李桂花确实听见了，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王秀兰赶紧过去给婆婆擦眼泪。

"妈，小峰还小，不懂事。"王秀兰安慰着婆婆。

那天晚上，王秀兰狠狠批评了儿子。小峰却说："爸爸说了，奶奶就是我们家的累赘。"

王秀兰震惊了，她没想到李明华会在儿子面前说这样的话。

"小峰，你记住，奶奶不是累赘，她是我们的家人。"王秀兰眼含泪光，"如果没有奶奶，就没有你爸爸，也就没有你。"

从那以后，王秀兰更加用心地照顾婆婆，生怕她受到一点委屈。

2015年，王秀兰40岁了。十八年的照料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很多。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手更是因为长期劳作而变得粗糙不堪。

李明华的事业越来越好，升了职，收入也增加了不少。但他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秀兰，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以后就不回来住了。"李明华突然这么宣布。

"为什么？"王秀兰不解地问。

"我需要安静的环境，这里太吵了。"李明华指的是李桂花偶尔发出的呻吟声。

"明华，妈也不想这样的，她控制不了。"王秀兰为婆婆辩护。

"我知道，但我受不了了。"李明华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反正小峰已经18岁了，不需要我照顾。家里的开销我会给的。"

王秀兰看着丈夫决绝的背影，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从那天开始，她就真正成了一个人照顾婆婆。白天照顾婆婆，晚上还要做家务，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有时候累得实在受不了，她就靠在婆婆的床边哭一会儿。李桂花每次看到，都会用她那只能微微活动的手轻抚王秀兰的头发。

05

2023年，王秀兰46岁了。二十八年的照料让她彻底变了个人。

小峰大学毕业后就出国工作了，很少回家。李明华更是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面。

王秀兰的世界里只剩下了81岁的婆婆李桂花。

"妈，今天阳光真好，我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王秀兰推着轮椅，和往常一样温柔地和婆婆说话。

李桂花已经很久没有睁开眼睛了，但王秀兰知道她能听见。

"妈，小峰昨天给我发了照片，他在国外过得很好，工作也很顺利。"王秀兰一边给婆婆按摩，一边说着，"他说等忙完这个项目就回来看您。"

其实小峰已经三个月没有联系她了，但王秀兰不想让婆婆担心。

这天下午，李明华突然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王秀兰正在给婆婆喂药，看到丈夫进门，还有些惊喜："明华，你怎么回来了？"

李明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手中的文件放在茶几上。

"我要和你离婚。"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王秀兰。她手中的药勺停在半空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你说什么？"王秀兰的声音在颤抖。

"我说，我要和你离婚。"李明华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我受够了这种生活。"

王秀兰看着丈夫陌生的脸，又看看床上的婆婆。二十八年了，从她十八岁嫁进这个家开始，她就把这里当成了全世界。

"明华，你是认真的吗？"王秀兰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当然是认真的。我已经和律师谈过了，这些年我没有尽到照顾母亲的责任，房子和存款都给你。"李明华指着离婚协议书，"你只要签个字就行了。"

王秀兰拿起协议书，手在颤抖。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条款，但她的眼睛已经模糊了，什么都看不清。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离婚？"王秀兰哽咽着问。

"因为我想要新的生活。"李明华避开了妻子的眼神，"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勉强在一起对谁都不好。"

"没有感情？"王秀兰苦笑了一声，"明华，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吗？你说过会永远爱我，会和我一起照顾妈。"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李明华不耐烦地说，"人会变的，你也变了。"

"我变了？"王秀兰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我是变了，为了这个家，为了照顾你妈，我变成了这样。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李明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你签字吧，这对大家都好。"

王秀兰低头看着协议书，泪水滴在纸上。她想起了二十八年来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婆婆生病时她日夜不眠的照顾，想起了为了省钱给婆婆买药她自己舍不得买件新衣服...

"如果我不签呢？"王秀兰抬头看着李明华。

"那我就起诉离婚。"李明华冷漠地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王秀兰彻底绝望了。她看着床上的婆婆，李桂花虽然闭着眼睛，但脸上有泪痕。她听见了，都听见了。

"妈，对不起。"王秀兰跪在婆婆床前，握着她的手，"我没能守护好这个家。"

李桂花用微弱的力气握了握王秀兰的手，那是她最后的安慰。

第二天早上，王秀兰和李明华去了民政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是两个陌生人。

民政局里人很少，办事员很快就办完了手续。当红本本变成两个绿本本的时候，王秀兰觉得自己的心也死了。

走出民政局的门，秋日的阳光刺得王秀兰眼睛疼。她转身看了看李明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李明华在后面叫她："秀兰，我..."

王秀兰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了公交车站。她不知道李明华想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她只想快点回家，回到婆婆身边。那个已经不再是她家，但却是她唯一牵挂的地方。

公交车来了，王秀兰上了车。透过车窗，她看到李明华还站在民政局门口，突然瘫坐在了台阶上，双手捂着脸。

06

王秀兰下了公交车，脚步匆忙地往家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快点回到婆婆身边。

刚走到小区门口，她就看到了救护车的红光在闪烁。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拼命地跑向自己的楼栋。

"秀兰！"邻居王大妈在楼下等着她，眼睛红红的，"老太太她..."

"妈怎么了？"王秀兰抓住王大妈的手，声音在颤抖。

"我刚才听到屋里有声音，就过来看看，发现老太太从床上掉下来了。"王大妈哽咽着说，"我立刻叫了救护车，但是老太太已经..."

王秀兰感觉天旋地转，她推开王大妈冲上楼。屋里，医生正在给李桂花做检查。

"医生，我妈怎么样？"王秀兰跪在床边，握着李桂花冰凉的手。

医生摇摇头："很抱歉，老人家走了。从现场情况看，应该是想要下床，但身体不听使唤摔倒了。"

王秀兰愣愣地看着婆婆安详的面容，眼泪如决堤一般涌出。

"妈，您怎么能这个时候走呢？"王秀兰伏在李桂花的身上痛哭，"您是在等我吗？等我回来见您最后一面吗？"

王大妈在一边也跟着哭："老太太是个好人啊，这些年要不是秀兰照顾，她早就..."

医生在一旁开着死亡证明，轻声说道："老人家很幸福，有这么好的儿媳妇照顾了这么多年。"

王秀兰哭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起早上离开时，还和婆婆说晚上回来给她做她最爱吃的鸡蛋羹。她想起这二十八年来，每天都是婆婆陪伴着她，听她说话，即使不能回应。

"妈，您是不是听到了那些话？"王秀兰抚摸着李桂花的脸，"您是不是觉得拖累了我？"

这时候，李明华赶到了。他看到躺在床上的母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妈...妈她..."李明华的声音在颤抖。

"您儿子来了，您安心地走吧。"王秀兰含泪对李桂花说道。

李明华跪在床前，捂着脸失声痛哭。二十八年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你。"李明华抓着母亲的手，"妈，您醒醒，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了。"

但是一切都晚了。李桂花走了，带着对儿子的失望，也带着对王秀兰二十八年照顾的感激。

医生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临走前对王秀兰说："老人家走得很安详，她应该没有什么痛苦。这些年您辛苦了。"

等医生走后，屋里只剩下王秀兰和李明华。两个人都在哭，但心情完全不同。

"秀兰，我..."李明华想要说些什么。

"你不用说了。"王秀兰擦干眼泪，语气平静得可怕，"妈走了，我们之间也结束了。"

李明华看着妻子...不，是前妻冷漠的背影，心里涌起巨大的后悔。他想起了二十五年前，年轻漂亮的王秀兰嫁进这个家时的样子；想起了母亲刚生病时，王秀兰不眠不休照顾的身影；想起了这些年来，无论多累多苦，王秀兰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而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背叛。

07

李桂花的葬礼很简单，来的人不多。小峰匆匆从国外赶回来，看到奶奶的遗体，也哭得很伤心。

"妈，对不起，我应该多回来看奶奶的。"小峰抱着王秀兰哭道。

"小峰，奶奶知道你孝顺，她临走前还在念叨你。"王秀兰强忍着泪水安慰儿子。

葬礼上，李明华站在最后面，看着前面忙碌的王秀兰。她穿着黑色的丧服，头发已经完全花白了，背影看起来那么瘦小，却承担了这个家所有的重量。

邻居们都在议论：

"秀兰这二十八年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换了别人早就受不了了。"

"老太太有这样的儿媳妇，也算是福气。"

"可惜她儿子不争气，关键时候还要离婚。"

李明华听着这些议论，脸上火辣辣的。他想起了民政局门口，王秀兰转身离开时的决绝；想起了昨天赶到家里时，看到的那一幕。

母亲为什么会想要下床？以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自己行动。除非...除非是听到了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消息。

李明华突然明白了。母亲听到了他们要离婚的话，她无法承受儿子抛弃照顾了她二十八年的儿媳妇这个事实，所以选择了离开。

"都是我害的。"李明华在心里痛苦地自责，"是我害死了妈，也毁了秀兰的一生。"

葬礼结束后，小峰要回国外继续工作。临走前，他拉着妈妈的手说："妈，要不您跟我一起走吧，在国外生活。"

王秀兰摇摇头："小峰，妈在这里住了二十八年，哪里都不想去了。"

"那您一个人怎么办？"小峰担心地问。

"妈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安心工作吧。"王秀兰笑着说，但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李明华走过来："秀兰，我们谈谈吧。"

王秀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小峰说："你收拾一下东西，妈送你到机场。"

等小峰进屋后，王秀兰才对李明华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秀兰，我后悔了。"李明华眼含泪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王秀兰苦笑了一声："重新开始？明华，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起来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妈。但是我们毕竟是夫妻..."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王秀兰平静地打断了他，"昨天在民政局，我们已经结束了。"

李明华急了："那个证可以重新办，我们可以复婚。"

"不可能了。"王秀兰摇头，"明华，这二十八年来，我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无怨无悔。但是昨天你说要离婚的时候，我就彻底死心了。"

"秀兰，我..."

"你别说了。"王秀兰转身准备进屋，"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你过你的新生活，我也会过我的。"

李明华看着王秀兰的背影，突然跪了下来："秀兰，我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王秀兰的脚步停了一下，但还是走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08

三个月后，王秀兰搬离了那个住了二十八年的房子。她把房子卖了，用卖房的钱在郊外买了一个小院子。

院子不大，但很安静。她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都是当年李桂花喜欢的品种。

"妈，您看，茉莉花开了。"王秀兰对着院子里李桂花的照片说道，"这是您最爱的花。"

有时候邻居们会来看她，都说她一个人住太孤单了。

"秀兰，要不你再找个伴儿吧，一个人过日子多没意思。"王大妈劝她。

王秀兰总是笑着摇头："王大妈，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确实，王秀兰现在的生活很平静。没有了照顾病人的重担，她有了自己的时间。她开始学着画画，学着做各种手工艺品。

有时候她会想起那些年的辛苦，但更多的是想起李桂花的好。

"妈，您知道吗？这些年虽然累，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王秀兰对着照片说道，"能照顾您二十八年，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小峰偶尔会打电话回来，问她过得怎么样。王秀兰总是报喜不报忧，说自己很好。

李明华也来找过她几次，每次都是来求复合的。但王秀兰从来没有动摇过。

"明华，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挽回了。"王秀兰对他说，"我原谅你，但我不会回头。"

"可是秀兰，我真的知道错了。"李明华哭着说，"我现在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的决定。"

"后悔没有用。"王秀兰平静地说，"明华，我们都老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们就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李明华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知道，王秀兘的心已经彻底凉了。

一年后的春天，王秀兰在院子里种的花全都开了。她坐在花丛中，看着李桂花的照片，脸上露出了多年来最真实的笑容。

"妈，您看，我现在过得很好。"她轻声说道，"虽然一个人，但很踏实。这些年照顾您，让我明白了什么叫责任，什么叫坚持。我不后悔。"

春风吹过院子，花瓣飘洒在王秀兰的肩膀上。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这些年的苦难没有击垮她，反而让她变得更加坚强。她用二十八年的时间诠释了什么叫做爱和责任，也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人间真情。

虽然婚姻没有了，虽然一个人生活，但王秀兰的内心是充实的。她知道，自己做了应该做的事，问心无愧。

夕阳西下，王秀兰起身给花浇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会继续这样平静而充实地生活下去。

因为她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内心的安宁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