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948年11月,指挥部里。
黄维用红蓝铅笔敲了敲标着"宿县"的圆圈。
"诸君都哑巴了?"他的目光扫过在座将领,最后停在杨伯涛绷紧的下颌线上,"杨军长不是说有高见?"
第18军军长起身,他抓起指挥棒指向固镇:"共军主力正在形成合围,现在应该立即向西南转进——"话没说完就被黄维打断。
"转进?"黄维冷笑,"委座手令上写的是会师宿县!"杨伯涛的指挥棒"啪"地折在沙盘边缘:"兵团现在就像..."
"像赌桌上的孤注。"角落里传来54军副军长的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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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维突然起身,"传令兵!明晨六时按原计划向宿县推进!"屋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没人注意到通讯兵正慌张地撕毁蒙城失守的电报。
胡琏的运输机在炮火中颠簸着降临时,整片麦田都变成了巨大的战壕迷宫。
他跳下舷梯就踹翻了正在偷喝医疗酒精的工兵:"把你们挖的狗洞都给我改成倒打火力点!"说着夺过铁锹示范,铲起的冻土块里混着去年秋收时遗落的麦粒。
"共军要用人海战术?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血肉磨坊!"
02
另一边,中野七纵的挖掘声整夜在冻土下回荡。老兵赵大疤教新兵用绑腿布条测距:"看到照明弹就憋气,数完三下再刨土。"
他们身后,战士们正把汽油桶改装的"飞雷炮"埋进前伸的交通壕。爆破手王铁柱往炸药包里掺碎铁片时,突然听见对面阵地传来留声机的戏曲声。"死到临头还听梅兰芳?"
总攻前夜的月光把马围子的残垣照得惨白。三纵19团团长数完仅剩的七发炮弹,突然听见电话里陈锡联的怒吼:"打光!全打光!"第一轮炮击刚停,突击队就跃出壕沟,冲锋号声里夹杂着"没良心炮"沉闷的轰鸣。国军18师的老兵从炸塌的暗堡爬出,机枪管烧得通红,在雪地上浇出嘶嘶作响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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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梯队上!"陈锡联摔掉被弹片击穿的军帽,却见卫生员正把肠子流出来的战士往担架上按。那战士突然挣扎着指向敌方地堡:"那儿...有重机枪..."
话音未落就断了气。陈锡联夺过爆破筒,警卫员死死抱住他的腰:"首长!让工兵连..."话没说完就被掀翻在地,只见司令员已经冲进硝烟中,呢子军装后摆烧出了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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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维在指挥所里听见坦克履带碾过铁丝网的刺耳声响。突然整个屋顶塌下来半角,参谋长的眼镜片扎进了颧骨。
透过弥漫的尘土,他看见三个方向的残破军旗在逼近,其中一面红旗上烫金的"三纵"字样已经被硝烟熏黑。
"记录最后电文。"黄维平静地系好风纪扣,却听见胡琏在隔壁破口大骂——这位防守专家正用铁锹猛砸无线电设备。
门被踹开的瞬间,黄维恍惚看见杨伯涛当初折断的指挥棒插在沙盘上,正好戳在标着"固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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