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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前才知道男友妈妈不能自理,他:有我姐呢,又不会影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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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的常用同行人里,跳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备注是“小安”。

手机屏幕的光,在我脸上投下一片冰冷的数据蓝。

我坐在候车大厅的硬塑料椅上,背后是巨大的玻璃幕墙,雨水正沿着玻璃蜿蜒爬行,像无数条透明的、扭曲的蛇。

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一种潮湿的、灰蒙蒙的饱和色里。

我原本是来接蒋川的。

他说他下午五点半到。

现在是五点二十。

十分钟,足够让一个世界在寂静中彻底崩塌。

我点开那个叫“小安”的头像,是个年轻女孩,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背景是海。

一种我没陪蒋川去看过的,蔚蓝色的海。

“常用同行人”这个功能,像婚姻系统里的一个bug,忠诚地记录着你所以为的隐秘。

它不会说谎。

两天前回溯。

我们正在商量领证的日子。

我妈打来电话,喜气洋洋地问我:“小林,和蒋川商量好了吗?下周三日子不错,‘三’嘛,生生不息。”

我把免提打开,蒋川正在厨房给我切石榴。

他探出头,头发上还沾着一点面粉,笑着冲手机喊:“阿姨放心,听小林的。”

我看着他,心里是那种被填满的、安稳的温热。

我们在一起七年,从大学毕业到在这个城市扎根,像两棵并排生长的树,根系早已盘根错节,分不清你我。

房子是共同买的,月供一人一半。

装修是我主导,他执行。

我喜欢一切都清晰、有规划,像我工作里写的那些合同条款。

蒋川性子软,总说我是家里的“定海神针”。

挂了电话,他把一碗剥好的石榴籽递给我,红得像玛瑙。

“我妈昨天也打电话了。”他忽然说,语气沉了下去。

“阿姨怎么说?”

“她那边……情况不太好。”蒋川坐到我身边,沙发陷下去一小块,“医生说,以后可能很难自己下床了。”

我心里一紧。

蒋川的母亲,几年前轻微中风,一直在老家由他姐姐蒋琳照顾。

这是我们之间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我放下石榴,握住他的手:“那怎么办?要接过来吗?”

他的手有些凉。

“我姐说她能应付。”蒋川的视线飘向窗外,“她说她反正也没结婚,一个人方便。让我们别操心,好好过我们的小日子。”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潜台词。

是一种如释重负。

“蒋川,”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姐姐也是一个人,她也会累。我们不能把所有担子都压在她身上。”

“我知道。”他立刻说,像被踩了尾巴,“可我们又能怎么办?接过来?我们这个房子,怎么住?谁来照顾?你工作那么忙,我这边项目也到了关键期。”

他开始细数困难,一条又一条,像在为自己的退缩寻找合理的判词。

“而且我姐都那么说了,她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倔得很。我们要是硬要插手,她反而不高兴。”

他最后总结道,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决。

“她说,这事又不会影响我们。”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那个在厨房为我洗手作羹汤的男人,和眼前这个将家庭重担巧妙推诿出去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吗?

“生活不是一份可以切割的合同,蒋川。”我说,“你不能只签下权利条款,却放弃义务条款。”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小林,你又来了。别什么都用你的专业术语套,行吗?我很累。”

“累”,是他这两年最常用的词。

他说项目的甲方难缠,说新来的实习生带不动,说通勤的地铁太挤。

我一直以为,家是他的充电站。

现在才模糊地意识到,或许,我也是他“累”的一部分。

是我的理性,我的规则,我的凡事都要掰扯清楚的“条款”,让他觉得累。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分房睡。

我躺在客卧,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失眠到天亮。

第二天,我决定给我们订两张去邻市泡温泉的票,想缓和一下气氛。

打开订票软件,登录的是他的账号。

系统自动跳出“常用联系人”和“常用同行人”的选项。

然后,我就看到了“小安”。

时间是一把钝刀。

它不会立刻让你流血,只会慢慢地、一寸寸地磨损你的信任,直到露出内里血肉模糊的真相。

我点开他们的出行记录。

上个月,他去上海“出差”,同行人是小安。

三个月前,他回老家“看望母亲”,同行人是小安。

半年前,他去三亚“团建”,同行人还是小安。

每一次,他都带着一脸疲惫回来,告诉我工作有多辛苦,应酬有多无奈。

每一次,我都心疼地为他准备好热汤和干净的睡衣。

原来他的疲惫,分了不止一半给另一个女人。

原来他的充电站,不止我这一个。

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是一种被污染的感觉。

像一块干净的布,掉进了泥潭。

我关掉手机,没有去质问,也没有哭。

我只是平静地取消了温泉酒店的订单,然后订了一张去他出差城市的高铁票。

有些事,需要亲眼看到,才能彻底死心。

法律讲究证据链。

婚姻,有时候也一样。

广播里传来列车即将进站的提示音。

我站起身,走向出站口。

人群像潮水一样从闸机里涌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归途的疲倦或欣喜。

我一眼就看到了蒋川。

他还是那么挺拔,穿着我给他买的灰色风衣,在人群里很显眼。

他的身边,紧挨着一个娇小的女孩。

是“小安”。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和蒋川同色系的针织开衫,看起来像某种情侣装的低调变奏。

蒋川正侧头对她说着什么,眉眼间是我许久未见的温柔笑意。

女孩仰着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盛满了崇拜和依恋。

他们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热恋情侣。

如果我不存在的话。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

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肩膀,有些冷。

蒋川终于看到了我。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他的脚步顿住了。

他身边的女孩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和局促。

我看到蒋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想和女孩拉开距离,但已经晚了。

我朝他们走过去,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单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蒋川惊慌失措的心跳上。

“回来了。”我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小林……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不是说不用接吗?”

“顺路。”我言简意赅。

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女孩身上。

女孩很年轻,皮肤白皙,眼神像受惊的小鹿。

她下意识地往蒋川身后缩了缩。

“不介绍一下吗?”我问蒋川,语气依然是平的。

蒋川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是……我同事,安琪。”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们一起出差。”

“小安,”我轻轻念出那个备注名,看着女孩的眼睛,“你好,我叫林舒。”

女孩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显然知道我是谁。

蒋川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我们回去说。”他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好。”我点点头,然后对他们说,“打车吧,我叫了车。”

我转身走向路边,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把后背留给敌人,有时候是一种无声的蔑视。

车里,我坐在副驾。

蒋川和安琪坐在后排。

我们三个人,构成一个诡异的、沉默的三角形。

司机大概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连音乐都没敢开。

车窗外的雨更大了,雨刷器徒劳地来回摆动,刮不干净这个世界的模糊和肮脏。

我能从后视镜里看到蒋川的脸。

他脸色惨白,嘴唇紧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安琪则一直低着头,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角,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去前面的‘不语茶馆’。”我忽然对司机说。

蒋川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那家茶馆,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我选它,不是为了怀旧。

而是为了提醒他,我们曾经有过干净的开始。

而他是如何亲手把它弄脏的。

茶馆里很安静,只有古琴曲在低低地流淌。

我们要了一个靠窗的包间。

服务员送上茶水后,我请她关上了门。

空间瞬间变得逼仄而压抑。

“坐。”我对他们说。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滚烫的茶水升腾起白雾,模糊了我的表情。

蒋川和安琪在我对面坐下,像两个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小学生。

“我不想听‘这是个误会’之类的废话。”我开门见山,目光落在安琪脸上,“我只想知道几个事实。”

“第一,多久了?”

安琪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她求助似的看向蒋川。

蒋川的手在桌下握住了她的,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像一根针,扎在我已经麻木的神经上。

“半年。”蒋川替她回答,声音嘶哑。

“半年。”我重复了一遍,点点头,像在确认一份报告里的数据。

“第二,”我的目光依然看着安琪,“他跟你说,他是什么身份?”

安琪的眼圈红了。

“他说……他有一个相处很久的女朋友,但是感情已经淡了。”她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他说你们更像合作伙伴,而不是恋人。他说和你在一起很累,感觉像在不停地完成任务。”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我自以为是的幸福,露出里面腐烂的内核。

原来,他对我说的“累”,转身就成了他对另一个女孩的“投名状”。

“他说他会处理好。”安琪补充道,“他说他需要时间。”

“时间。”我玩味地咀嚼着这个词。

我把时间当成硬币,一枚一枚投进我们共同生活的储蓄罐里,以为能换来一个沉甸甸的未来。

他却把这些时间,当成了可以肆意挥霍的筹码。

“最后一个问题。”我的目光终于从安琪身上移开,转向蒋川,“你打算怎么‘处理’?”

蒋川的呼吸一滞。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沉默,就是最清晰的答案。

他没有想过怎么处理。

或者说,他想的处理方式,就是维持现状。

家里有一个为他打理好一切的“合作伙伴”,外面有一个让他感觉轻松愉快的“灵魂伴侣”。

他想坐享齐人之福。

“我明白了。”我说。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蒋川面前。

“这是什么?”他问。

“分手协议。”

这三个字我说得很轻,却像一颗炸弹,在安静的包间里轰然炸响。

蒋川的脸色彻底变了。

“小林,你听我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我打断他,“我只需要你做选择。”

我指着那份协议:“我们在一起七年,没有领证,但有共同财产。这套房子,首付我们两家各出一半,贷款我们一起还。按照出资比例和还贷记录,我占51%,你占49%。”

“协议里写得很清楚,房子归我,我一次性补偿你所出的首付、已还贷款以及这部分资金的增值部分,总共一百二十万。车子归你,存款一人一半。”

“这是方案A。”

我顿了顿,看着他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

“方案B,”我继续说,声音冷得像冰,“我们继续在一起。”

蒋川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一丝希望。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们需要签一份新的协议。”

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婚前财产及忠诚协议》。”

“协议规定,婚后双方所有收入均为共同财产,所有单笔超过五千元的开支,需告知对方。双方手机定位共享,社交软件密码共享。”

“最重要的一条,是忠诚条款。”

“任何一方在婚内与第三方发生超越正常社交关系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单独出游、赠与贵重礼物、发生亲密关系,即视为违约。”

“违约方,自愿放弃所有婚内共同财产,净身出户。”

我把两份协议并排推到他面前。

“A或者B,你选。”

安琪已经完全呆住了,她大概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在她年轻的认知里,爱情的纠纷大概就是哭闹、争吵、分手。

她不懂,成年人的世界里,感情一旦掺了杂质,就要用最冰冷的规则来重新框定。

蒋川死死地盯着那两份协议,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小林,你这是在审判我。”他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屈辱,“你把我们的感情,当成了一场官司。”

“是你先让它变得像一场官司的。”我冷冷地回应,“生活就像法庭,蒋川,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留下证据。你的机票,你的酒店记录,你的‘常用同行人’,都是呈堂证供。”

“你背叛了我们的‘契约’,现在,我只是在要求你为你的‘违约行为’承担后果。或者,重新签订一份权责更明确的‘合同’。”

“这不公平!”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侮辱?”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在你和她一起旅行,骗我在公司加班的时候,你考虑过我的人格吗?”

“在你用我给你买的剃须刀刮干净胡子,去亲吻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你考虑过对我的尊重吗?”

“蒋川,克制不是恩赐,是成年人的义务。你连最基本的义务都没有尽到,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人格?”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打在他的防线上。

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脸色灰败。

“我……”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一个字,“累。”

“我太累了,小林。工作压力大,家里我妈那个情况,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像个无底洞。我姐一个人扛着,我觉得愧疚,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和你在一起,你总是那么理性,那么正确,我感觉自己像个永远也考不到一百分的小孩,在你面前无所遁形。”

“和安琪在一起,很轻松。我什么都不用想,她看着我的眼睛里都是光,我觉得自己被需要,被崇拜。我承认我错了,我贪恋那种感觉,我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

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脆弱,自私,又带着一丝可怜。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一个男人如果想出轨,他总能为自己找到一万个听起来情有可可原的理由。

家庭的重担,工作的压力,伴侣的不理解。

但归根结底,都只是为自己的欲望和懦弱寻找的借口。

“所以,你觉得你的‘累’,就可以成为你伤害我的理由?”我问。

他无言以对。

我把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安琪。

“安小姐,”我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安琪愣住了。

“你不……骂我吗?”她小声问。

“骂你?”我摇摇头,“我为什么要浪费口舌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你不是第一个,大概也不是最后一个被已婚或有伴侣的男人用‘我和我伴侣感情不好’这种借口欺骗的女孩。我没兴趣对你进行道德教育,那是你父母的责任。”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所迷恋的这个‘成熟稳重’、能给你‘安全感’的男人,在真正的危机面前,是多么的懦弱和不堪一T一击。”

“他所谓的‘会处理好’,就是让你躲在他身后,让他来承受我的质问。他所谓的‘负责’,就是在我给出的选择面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眼里的光,对他来说,只是一面让他能照见自己‘伟岸’形象的镜子。现在镜子碎了,你对他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弄脏我房子的,是蒋川。你,充其量只是他带回来的泥点。我犯不着为了一个泥点,去买一把新的扫帚。”

我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

安琪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她看着蒋川,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她站起身,没有再看我们一眼,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包间的门再次关上。

现在,轮到我们两个人了。

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还有窗外,不知疲倦的雨声。

“小林。”蒋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破碎感,“我们七年了。”

“是啊,七年。”我点点头,“两千五百五十五天。足够一家公司从初创到上市,也足够一段感情从无到有,再到名存实亡。”

“不是的,不是名存实亡。”他急切地辩解,“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都不是假的。”

“我知道。”我说,“你只是在爱我的同时,也爱上了别人。或者说,你爱上了被人轻松爱着的感觉。”

“蒋川,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安琪为什么会觉得和你在一起轻松?”

他茫然地看着我。

“因为她不需要和你一起承担房贷,不需要考虑你母亲的养老和医疗,不需要规划你们的未来。她只需要分享你的风花雪月,分享你功成名就后摘下来的那颗果实。”

“而我,是那个和你一起挖坑、施肥、浇水、除虫的人。我见证了你所有的狼狈和辛劳,也分担了你所有的焦虑和压力。所以我的爱,在你看来,是沉重的,是有要求的。”

“你想要的不是爱,蒋川。你想要的是一个崇拜者,一个避难所。”

他低下头,肩膀垮了下来,像一棵被抽掉了主干的树。

“对不起。”他终于说,“小林,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货币。”我说,“它不能修复任何东西。”

我把那两份协议,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现在,选吧。”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我选B。”他几乎没有犹豫。

“我想清楚了。”他说,“小林,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我愿意接受你所有的条件。不管是什么,我都接受。”

“你确定?”我看着他,“这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签下这份协议,意味着你未来的人生,会多出很多‘不自由’。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用‘加班’、‘出差’做借口,去做你想做的事。”

“你的每一笔大额消费,每一次异常的出行,我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像一家被严格审计的公司。”

“你真的能接受这种‘透明’吗?”

“我能。”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愿意。小林,以前是我错了,我总觉得你的‘规则’是一种束缚。现在我才明白,规则不是束缚,是保护。它保护的是我们共同建立起来的东西。”

“是我亲手打破了规则,现在,我愿意回到规则里来。哪怕这个规则对我来说,更严苛。”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清醒和决绝。

我沉默了片刻。

“好。”我说,“那就签吧。”

我从包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他。

他接过笔,手还有些抖。

他翻到协议的最后一页,在“乙方”的位置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蒋川。

那两个字,他写得很用力,几乎要划破纸背。

像一个犯人,在认罪书上画押。

签完字,他把协议推还给我。

“小林。”他看着我,眼眶泛红,“我知道,一张纸不能代表什么。信任被打破了,不是签个字就能补回来的。”

“但我想让你知道,这是我的态度。”

“从今天起,我会努力,把你丢掉的信任,一点一点,重新捡回来。”

我拿起那份签好字的协议,仔细看了一遍。

白纸黑字,他的签名清晰而坚定。

这感觉很奇怪。

我用最不浪漫的方式,试图去挽救一段最需要浪漫的关系。

像一个外科医生,用手术刀、缝合线和消毒水,去处理一颗生了病的心脏。

能不能救活,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它一定会死。

“协议一式两份,你我各执一份。”我把其中一份递给他,“从明天开始生效。”

他接过去,小心地折好,放进自己的风衣内袋,像是收藏一件珍宝。

“好。”

走出茶馆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空气里有种洗刷过后的清新,又带着点残存的湿冷。

我们并排走着,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一开门,熟悉的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照亮了我为他准备的拖鞋。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但我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不一样了。

那晚,他睡在了书房。

我没有反对。

有些裂痕,需要时间和距离,才能慢慢愈合。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早餐。

小米粥,煎蛋,还有两片烤得刚刚好的吐司。

和我平时做的,一模一样。

“我试着做的。”他有些局促地说,“不知道味道对不对。”

我坐下来,尝了一口粥。

火候正好。

“还行。”我说。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吃完早餐,他主动收拾了碗筷。

我坐在餐桌旁,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是一条银行的消费提醒。

“您的账户于XX银行支出5888元,用于购买XX品牌扫地机器人。”

我抬起头,看向正在厨房忙碌的蒋川。

“家里的扫地机器人不是还能用吗?”我问。

他从厨房探出头,擦了擦手上的水。

“那个旧了,吸得不干净。我看网上这款评价不错,就买了个新的。”他解释道,“我设置了关联我的手机号,以后但凡有超过五千的消费,你这边都会收到提醒。”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协议第一条,我已经开始执行了。”

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真的在用行动,来证明他的“悔改”。

他把我们的关系,变成了一场需要严格执行条款的契约。

而我,是那个手握合同、随时可以判定他是否违约的甲方。

这很讽刺。

但又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式。

“知道了。”我淡淡地回应,然后起身去上班。

接下来的几周,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新的、奇异的平衡。

蒋川开始准时下班,不再有推不掉的“应酬”和临时的“出差”。

他会主动分担家务,拖地,洗衣服,研究新的菜谱。

他的手机,大大方方地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屏幕朝上,没有任何秘密。

有一次,我无意中瞥到,他的手机壁纸,从默认的风景图,换成了我们大学毕业时的合影。

照片上,我们穿着学士服,笑得无忧无虑。

我的手机里,也多了一个他共享过来的实时位置。

我几乎没有点开看过。

但我知道,那个小小的蓝色定位点,像一个电子镣铐,时刻提醒着他,他的自由,是有边界的。

周末,他提议一起回我家吃饭。

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

饭桌上,蒋川不停地给我夹菜,给我妈讲笑话,殷勤得有些刻意。

我妈很受用,拉着我的手说:“小林啊,你看蒋川多好,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我笑了笑,没说话。

吃完饭,蒋川主动去厨房洗碗。

我妈把我拉到阳台,压低声音问我:“你们俩最近是不是闹别扭了?感觉蒋川怪怪的。”

“妈,您觉得什么是好的婚姻?”我忽然问。

我妈愣了一下,“什么好的坏的,过日子嘛,不就是搭伙过。男人嘛,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偶尔犯点小错,只要心还在这个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爸年轻的时候,不也……”

她说到一半,自己停住了。

“妈,时代不一样了。”我说,“在我这里,婚姻不是搭伙,是合伙。合伙人之间,最基本的就是忠诚和信任。如果有人违背了,要么散伙,要么就得接受更严格的监管。”

“你这孩子,怎么把日子过得跟算账一样。”我妈叹了口气,“太较真了,会累的。”

“不较真,才会输得一败涂地。”我说。

我看着厨房里蒋川的背影。

他的腰微微弯着,正在认真地刷着一个盘子。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形成一个温和的剪影。

我忽然在想,我妈说的也许是对的。

我太较真了。

可是,如果我不较真,现在会是什么样?

是继续被蒙在鼓里,幸福地筹备着一场从根基上就已经腐烂的婚礼?

还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丈夫的另一段风流韵事?

不,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宁愿要这种带着镣铐的、被规则框定的“安全”,也不要那种虚假的、随时可能崩塌的“幸福”。

从我妈家回来的路上,蒋川一直在开车,我们都没说话。

红灯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小林,对不起,让你妈担心了。”

“她没担心。”我说,“她只是觉得我不够‘大度’。”

蒋川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转头看他。

他的侧脸在黄昏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是清澈的。

“蒋川,”我说,“你不用一直道歉。协议签了,就按协议来。以前的事,翻篇了。”

“翻篇,不代表忘记。”他说,“我会一直记着,提醒自己,不能再犯错。”

车子开进小区的地下车库。

停好车,他没有立刻熄火。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在轻微地嗡鸣。

“小林,”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关于我妈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我心里一动。

这是那件事之后,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家庭。

“你说。”

“我之前,一直在逃避。”他看着方向盘,像在对我,又像在对自己说,“我害怕。我怕把我妈接过来,我们的生活会被彻底打乱。我怕看到她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样子,我怕自己没能力应付这一切。”

“我姐说她能扛,我就信了。其实我知道,那只是自我安慰。她一个女人,在老家小县城,工资不高,要照顾一个病人,有多难,我不是不知道。”

“我把对家里的愧疚,转化成了一种压力。然后我又没有勇气去面对这种压力,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安琪的出现,就像一个临时的避难所。在她那里,我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只需要扮演一个完美的、无所不能的男人。”

“我把生活里最沉重的那部分,都留给了你和我姐。然后把最光鲜的那一面,给了她。”

“我太自私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我的心上。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剖析自己。

不是为了辩解,不是为了求得原谅,只是陈述。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上周,我给我姐打了一笔钱。”他继续说,“我想过了,我们不能把所有担子都让她一个人扛。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我打算,每个月都回去看一次我妈。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完全理解。”

“还有,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两室。我想,等我们手头再宽裕一点,换个三室的。留一个房间出来,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有需要,可以把我妈或者你爸妈接过来住。”

他说完,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期盼。

像一个交完答卷,等待老师评分的学生。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躲闪和懦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笨拙的、但却真实的担当。

我心里的某一块坚冰,似乎悄悄地融化了一角。

“好。”我说。

只有一个字,但我知道,他听懂了。

他眼里的光,瞬间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比安琪眼中更真实、更温暖的光。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重新找到方向的光。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我的手背上。

他的手心,很温暖。

我没有抽开。

这是那件事之后,我们第一次有身体接触。

像两条冰封的河流,终于有了一丝解冻的迹象。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们之间的气氛,在一种微妙的节奏里,慢慢回温。

他依然每天准时回家,做饭,做家务。

我们的对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从工作上的琐事,到社会新闻,再到对一部电影的看法。

我们开始像一对正常的、处于磨合期的情侣一样,重新学习如何相处。

那份被我锁在抽屉里的《忠诚协议》,像一把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它时刻提醒着我们,信任的脆弱,和规则的必要。

但同时,它也像一个安全阀,让我在面对他的时候,有了一份最基本的底气。

我知道,我随时有权终止这段关系,并且是以一种对我最有利的方式。

这种“随时可以离开”的自由,反而让我有了“留下试试”的勇气。

一个月后的一个周末,蒋川真的带我回了他老家。

那是一个很小很旧的县城。

他姐姐蒋琳来车站接我们。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憔悴一些,眼角有细细的皱纹,但眼神很亮,也很倔强。

看到我,她有些局促,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小林,你来了。路上累了吧?”

“不累,姐。”我微笑着回应。

蒋川的妈妈躺在床上,精神还好,只是话说不太清楚。

看到我们,她激动得想坐起来,被蒋琳按住了。

她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泪来。

蒋川跪在床边,握着他妈妈的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他一直逃避的“无底洞”。

沉重,琐碎,充满了无力感。

但这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无法切割的责任。

蒋琳把我们拉到外面,给我们倒水。

“蒋川,”她看着自己弟弟,“你终于肯带小林回来了。”

“姐,对不起。”蒋川说。

“别跟我说对不起。”蒋琳摆摆手,“你该说对不起的,是小林。”

她转头看向我,眼神很真诚:“小林,蒋川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没担当。之前他做的那些混账事,我知道一些。我骂过他,但他不听。”

“你能原谅他,还愿意跟他回来,姐谢谢你。”

“姐,都过去了。”我说。

“过不去。”蒋琳摇摇头,“有些事,做错了,就是要记一辈子。不然,下次还会犯。”

她的价值观,和我出奇地一致。

我忽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敬意。

她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的重量,却没有丝毫抱怨,反而活得比谁都通透。

临走前,我把一张银行卡塞给蒋琳。

“姐,这里面有点钱,密码是蒋川生日。你别省着,该给阿姨请护工就请护工,别把自己累垮了。”

蒋琳推辞着不要。

“拿着。”我态度很坚决,“这不是我给你的,这是我们作为儿子和儿媳,应该尽的义务。你替我们守在前面,我们不能让你连后备军都没有。”

蒋琳看着我,眼圈红了。

她没再推辞,收下了卡。

回程的高铁上,蒋川一直握着我的手。

“谢谢你,小林。”他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也谢谢你,替我做了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黑夜和白昼在山洞里交替。

像我们这一个多月来,起起伏伏的心情。

“蒋川,”我说,“婚姻就像房间里的灯泡。它亮着的时候,你可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一旦它坏了,你就会发现,整个世界都黑了。”

“你可以选择摸黑生活,也可以选择换一个新的灯泡。”

“但换灯泡是个技术活,需要断电,需要爬高,需要小心翼翼地把旧的拧下来,再把新的装上去。还有可能被电到,或者从高处摔下来。”

“我选择了换灯泡。不是因为它容易,而是因为我不想生活在黑暗里。”

“你,就是那个被我拧下来的、坏掉的灯泡。现在,我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变成一个能发光的灯泡。”

“但你要记住,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换了。”

“我会直接换掉整个房间。”

他握着我的手,收得更紧了。

“不会有下一次了。”他承诺道。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我洗完澡出来,看到蒋川还坐在客厅。

茶几上,放着那个我送给他的、他一直带在身边的玉坠。

那是我们刚在一起时,我从庙里求来的,说是能保平安。

他看到我,站起身。

“小林,今晚……我能回卧室睡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这段时间,他一直睡在书房的沙发床上。

那是我们之间,一道无形的、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界线。

现在,他想跨过这条线。

我走到他面前,拿起那个玉坠。

玉的质地很温润,被他的体温捂得暖暖的。

我把它重新挂回他的脖子上。

“去吧。”我说。

他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从他眼中漫溢出来。

他一把抱住我,抱得很紧,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小林,谢谢你。”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哽咽。

我没有回抱他,只是静静地站着。

身体还有些僵硬,但心里,那条冰封的河,似乎又融化了一些。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

像柠檬,酸涩得让人皱眉。

但只要你愿意加点糖,加点水,耐心地搅一搅,等一等。

它总会变成一杯,可以入口的柠檬水。

虽然还是会带着点酸,但至少,也能尝到一丝甜。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会朝着这个“修复”好的方向,慢慢走下去。

直到三天后,我收到一条短信。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点开。

上面只有一句话。

“林舒姐,我是蒋琳。”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立刻回复:“姐,怎么了?是你手机换号了吗?”

那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然后,第二条短信进来了。

“姐,有些事,关于我妈,也关于我哥……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知道。”

“他没有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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