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失林是一个生长在元大都的普通女子,二十四岁的她,因为家里穷,便离开家,家里的生活其实也不富裕,她没有成为父母希望有人可以照顾,可以安定生活一辈子的养女,而是被一个做买卖的外乡人脱黑铁木买去做养女。可以说,她的这一场领养,不过是买卖罢了。从此以后,她的命运便发生了改变,被卷入了一个金钱利益的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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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大都是元朝的都城,繁华似世界之中心,各地商人汇聚,货品繁多,经济文化繁华。这种繁华与热闹并不能给生活在底层的张失林带来实质上的幸福,从小到大的张失林生活贫困,与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并无太多交集,她在这样的环境下被脱黑铁木带到了遥远的黑水城,这里与元大都的繁华截然不同,仿佛一片孤寂的荒漠,远离中央的安宁与富饶。
脱黑铁木其实是一个跨地区的行商,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财力,刚开始把张失林带到黑水城,或许他觉得这个年轻女子能够在他的商业旅途中带来一点实际的帮助,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这个女子并不能够胜任劳作,反而成了他这个人在远方的一点负担,想要变现的他最终把张失林“转手”给了当地一个名叫阿兀的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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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兀是五十岁的本地富商,和脱黑铁木的经济困窘不同,他是家中不缺钱,但是他对女人的态度比脱黑铁木还要冷酷,他自己有老婆,有一个正妻,但是却买了张失林当小妾,而且也不是因为喜欢她尊重她,更像是变相的把她当成家里新增的劳动力,虽然在这样的家庭里,张失林不必再担心挨饿受冻,但是她的日子却并不好过,阿兀的暴力和粗暴,经常能听到他在家里摔东西打人的声音,虽然活着能够吃饱喝足,但是精神上的痛苦却是她一辈子的常态。
再平凡再痛苦的生活里,张失林在黑水城认识了生命里一个短暂的光点,是她偶然认识的年轻男子,叫闫从亮,闫从亮是个性格温和的男子,与她的处境截然不同。闫从亮或许是逃兵,为了有个活干,他跟随着一位做油纸活的工匠沈坊正,靠他微薄的收入维持生计。闫从亮和张失林在水井边认识,不断在打水的过程里相互熟悉,一点点的生出了感情,这份感情里,有他们对自由的渴望,也有他们对希望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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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情丢在黑水城没有土壤,阿兀对张失林全权把控,她的整个活着都绑在了这张婚书上,元朝法律把婚书作为婚姻的合法凭证,没有婚书,就不算结婚。张失林和闫从亮想摆脱阿兀的控制就要毁掉婚书,毁掉婚书是一场漫长且危险的计划,因为她的生活从不允许她拥有反抗的权力。
有那么一天,张失林趁着阿兀不在家的时候,从又窄又乱的家柜里翻出三样对他的人生至关重要的东西:婚书和两张奴隶契约。张失林和闫从亮虽然有文书在手,可他们不识字,也不懂法律,不知道哪一张是拴住自己身份的婚书。闫从亮于是找到附近的一个小官吏,叫史帖木儿,让他帮忙看看。史帖木儿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他们赶紧把婚书烧掉,好像这样就能摆脱阿兀的控制。没想到的是,史帖木儿头一个跑回去打小报告。
阿兀知晓事情经过之后怒气冲冲,他不光对张失林施以身体暴力,而且立刻以毁坏文契之名告发到官府,事件发展使张失林和闫从亮受到官府法律审判,按照元朝法律,撕毁婚书的张失林被判定违法,接受笞刑执法,笞刑的目的不只是折磨身体,更重要的是,经由公开羞辱的方式,让她成为生活中偏离理想道路的负面典范,那个时候的社会结构中,女性的婚姻不仅是同某人形成亲密关系的外表形式,而且是约束自身自由的契约。
后来的记录中,张失林在刑罚后又被交回给了阿兀,那么之后的生活,她的命运就没有太多的记录,很有可能她的一生都是在阿兀的控制之下,并没有迎来美好的未来。闫从亮似乎也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他没有受到惩罚,可能是因为没有捉奸在床的证据,也有可能与阿兀的心态和他想要的东西有关。
由张失林的经历可见当时的社会对女性地位相当不友好,元朝法律与文化对女性个人选择空间的打压,让她们总被安置在家庭、宗教、经济权力的最底端,而身份与族群也成为衡量婚姻合法性的标准,族群间的社会沟壑加深了女性被对待为财产的苦痛。在一座繁荣的经济文化里,一个人如果在底层,像张失林这样身份的女性,她的整个人生都是无望的。
这段历史虽然发生在元朝末年,但是却能让我们思考女性在社会发展的浪潮中的个人价值与命运,哪怕比起元朝末年,现代女性的权益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改善,但是还是值得我们思考,那些底层个人的生活,他们是否有真正的选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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