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泥里仙,一天24小时泡在雕塑工作室。
后来妈妈出差他忘了给我做饭,我饿晕进了ICU,妈妈看着皮包骨的我,失望留下一句“你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爱”,直接提出离婚。
当晚爸爸扣住我的下巴,捏着沾满油星的包子和肥肉往我嘴里塞。
“张嘴!必须吃完!吃胖了你妈妈才会原谅我!”
油汁呛进喉咙,我咳得眼泪直流:“爸爸,我真的饱了,肚子疼……”
可他根本不听,直到我胃穿孔呕出血他才慌了神。
妈妈生日前一天,他又拉着我眼底满是疯狂:
“洲洲,再帮爸爸一个忙,做完这个送妈妈当生日礼物,妈妈就会回来了!”
他把我绑在工作室,用石膏一点点包裹在我肩膀,脖颈,嘴巴。
我拼命挣扎,“爸爸,我好难受啊,喘不过气。”
他却按住我的肩膀,“闭嘴,只有这样做得才像,妈妈才会相信我的真心,才会心软,再忍忍。”
泥粒钻进鼻腔,呼吸道很快被堵住,胸口火烧般疼痛后,我便失去意识。
爸爸很满意他的作品,却忘记了里面的我。
等他想起时,已经是一天后……
石膏浆涂抹到脖子时,我疼得用力缩了缩肩膀。
“不许动!”巴掌落下,我的脸瞬间被扇歪。
我想提醒爸爸,他忘了涂抹隔离用的凡士林,可看着他猩红厌恶的眼,话到嘴边我还是咽了回去。
掺水的石膏接触皮肤,立刻释放60多度的高温,整个后背起了水泡,针扎般刺痛。
没等我“嘶”出声,第二层石膏已经重重糊上来,水泡瞬间被挤破,黏腻的痛感顺着脊背往上爬,泪再也忍不住。
“爸,疼,好疼...”我声音颤抖,泪砸在他戴着乳胶手套的手背。
他没停,反而更加用力,声音发着狠,
“我还是不是我儿子?这么没用!这点疼都忍不了?别在我这装可怜,在你妈妈那里的小伎俩在我这可没用!”
他腾出一只手死死拽住我的头发与他对视,“妈妈不回来,家就散了,难不成你也想离开我,和你妈过?”
我拼命摇头,“我没有…”
头发猛得被松开,溃烂的皮肤粘连在石膏上,爸爸每一次涂抹都像是生剥我的皮。
指甲掐进肉里,口腔弥散开浓浓的血腥味,而我咬着嘴唇一动不动。
石膏很快漫过脖子,凝固的压力越来越重,我的脖子像被人用力掐住,发出急促的哮鸣音。
是紧张和缺氧诱发了哮喘急性发作。
我笨拙伸出被石膏强行打直的手,试了好几次才抓住爸爸的衣角,递过我握在掌心的哮喘喷雾,声音嘶哑:
“爸...爸爸,我喘不上...帮...帮我...”
“吓唬谁?”爸爸头也不抬,一把重重打掉我的手,喷雾哐当落地,“我做过上百的人体倒模,从没失手,你戴着鼻吸管死不了。”
“你再乱动,爸爸可真生气了!”
余光撇过喷雾,眼下的石膏被泪冲出两道白痕。
医生说我长期缺乏父爱,抑郁症躯体化才有了哮喘,我怕爸爸担心,从没告诉他。
或许,我该早早说的,因为他好像并不那么在意。
石膏糊住嘴巴的前一秒,我最后一次祈求:“爸...哮喘...”
"我让你闭嘴!谁教给你撒谎的!还想编哮喘骗我?子不教父子过,都怪我太放纵你了,就该让你吃点苦头,省得小姑娘似的娇弱,饿几顿就去ICU,破坏我和你妈妈的感情。"
石膏刀毫不犹豫刮过我的嘴巴,浆液顺着牙缝侵入口腔,窒息感猛得攥住我的喉咙,我彻底失声。
胸口瞬间起了一团火,我想挣扎,手脚立马被爸爸固定到支架上,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意识开始混沌时,妈妈来了电话,爸爸惊喜摘下手套,声音突然温柔下来。
“老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和洲洲都很想你。”
太好了,爸爸妈妈和好,我就得救了。
可下一秒,爸爸猛得扔掉手机,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再抬眼时眼睛能冒出火。
“你满意了吗!你妈说下周一要和爸爸领离婚证!还要拿走你的抚养权!”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装可怜进ICU,妈妈怎么会迁怒我?”
他拿起浆料桶,整个扣在我头顶,石膏倾泻而下。
很快漫过我的眼睛,鼻子,嘴巴...
雕塑刀报复般粗鲁地在我脸上横冲乱撞,最后一下子,我的鼻息管彻底被撞出了鼻腔。
肺部传来最后的痉挛,耳边只剩下我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失去呼吸的前一秒,爸爸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就不该让你妈生下你,当初,你为什么不死在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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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飘起来时,爸爸正在精心打磨我的头发,眉眼竟带着些许温柔,和方才发飙狂怒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我飘到爸爸身后,看着那座渐渐成型的雕塑。
男孩脸颊圆圆的,不像我常年凹陷的腮帮子,头发看着光泽灵动,也不像我柴草一样的发梢。
爸爸特意给他刻了一双笑弯了的眼,可眼睛的形状我只在他们的婚纱照里妈妈的脸上见过。
虽然我和妈妈很像,但我的眼睛常年是红肿无神的,被爸爸骂“死鱼眼”。
最明显的是额头,它的额头光滑无暇,而我的眉梢有一道毛毛虫一样的疤,是一次不小心打碎爸爸的石膏模型,被他掐着脖子按在碎石膏上划破的。
我想告诉爸爸,这不是我,可他却对着石膏像笑:“我的儿子就该是这样,妈妈一定会喜欢的。”
最后,他拿起一件印着奥特曼的卫衣套在“我”身上,我想上前提醒他,“爸爸,我不喜欢奥特曼,我想要汪汪队。”手指却无力穿过他的肩膀。
每年我的生日都是妈妈提醒他,而他给我的生日礼物,都是随意吩咐保姆买千篇一律的奥特曼印花的衣服。
想到此,我无力垂下手。
“完美!”爸爸退后两步,换了几个角度,拍了“我”的照片给妈妈发了过去。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老婆,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生日礼物,我们回家好不好?”
随后心满意足,拿起锤子准备给我脱模,难得哄我:“乖,等妈妈回来了,爸爸给你做好吃的补偿你。”
我捂住不存在的心跳,死死盯着爸爸的脸,紧张得快要窒息一般。
他发现我死了,会心疼吗?
可紧接着妈妈的号码进来一条短信,爸爸立马扔下锤头查看,屏幕上是一份《离婚协议》。
他疯了般冲出雕塑室,一遍遍拨打妈妈不会接的电话,再也没有回来。
我盯着被他遗忘在石膏里的身体,眼下痒痒的。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保姆焦急的声音:“先生,我找不到洲洲,他该吃药了。”
失了魂一般的爸爸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怒吼:“他不就爱躲柜子里闹脾气吗?一点不省心,我怎么会有这种没用的孩子,简直是讨债鬼!”
鼻头酸酸的,原来我的抑郁症惊恐发作,在爸爸眼里只是不懂事闹脾气。
也好,把石膏里的我忘得一干二净,他就不会烦了。
夏天的太阳很毒,不到半天,我的尸体就开始腐败发臭。
爸爸来回路过好几次,都脚步匆匆,他以为垃圾臭了,随口吩咐保姆把家里喷点空气新鲜剂,换了衣服去了街角的蛋糕店。
我飘在他身边,听着他对店员反复叮嘱:“要最大的那个,不要芒果,我老婆过敏,上面写‘老婆生日快乐’。”
店员夸他恩爱,爸爸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却在店员介绍新推的儿童水果蛋糕时候,瞬间垮了下去,嘟囔一句:
“他有什么资格吃?浪费钱。”
直到爸爸走出蛋糕店,他也没记起,我明天和爸爸一天生日。
我跟着他回到家,进门便看到急哭了的保姆:“先生,报警吧,家里找遍了没看到洲洲。”
爸爸心无旁骛拆着蛋糕,布置和妈妈的生日晚宴,冷笑:
“报什么警?他就是故意躲着我,然后趁机找他妈妈告状,都说儿子上辈子是妈妈的情人,他天生就是我的克星!”
“不见了才好,我们再生个省心的,家里就太平了。”
就算不抱希望,我的心还是被无形的手揪住蹂躏,痛得灵魂都痉挛。
爸爸,这下你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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