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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仿佛掀开了一页泛黄的诗笺。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悦云庐”,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窗外,几株桂树静静地立在田野尽头,风过时,细碎的花瓣如星子般坠落,携着清甜的芬芳潜入画室,与墨香交织成一首无言的秋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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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画家彭富庆先生构筑的精神桃源——没有尘世的喧嚣,只有笔墨与宣纸的细语,如同老友对坐,心照不宣。
画的韵律,是生命的呼吸
观彭先生作画,如聆听一曲古琴。笔锋起落间,仿佛能听见山涧流泉的淙淙,感受到松涛起伏的律动。他常说:“好画不该是静止的物象,而要像天地间的呼吸,有明暗交织的阴阳,有疏密相生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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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游走在宣纸上的线条,被他赋予了生命的筋骨。一支羊毫在他腕下仿佛有了灵性,起笔如云涌,收笔若磐石,每一道“一波三折”里都藏着书法的精髓。“写字就是画画,画画也是写字。”他轻抚刚完成的竹枝,那些看似简单的墨线竟在相互顾盼、避让、承托间,勾勒出君子之交的坦荡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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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孤独处,听见灵魂的回响
他的画里住着一种倔强的力量——那是将“遒劲之风”推向极致的执着。这样的追求注定要与孤独为伴,而他甘之如饴。不求闻达于诸侯,不慕浮名于市井,艺术于他而言,是朝圣路上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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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云庐”的素壁上,总挂着几位古人的画作复制品。唐伯虎的洒脱、徐渭的狂放、黄公望的淡泊、八大山人的孤寂,都是他深夜对话的知己。尤其说起八大山人笔下那只孤鸟,他的声音会变得柔软:“那眼神里的绝望,是一个朝代的叹息,也是每个求索者必经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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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可张狂,人须谦和
与他笔下酣畅淋漓的笔墨相反,彭先生本人始终保持着如玉的温润。不喜高谈阔论,言辞间总带着三分留白,如同他最擅长的写意山水,余韵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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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可以张狂,人不可以张狂;画可以深刻,做人要低调。”这句看似矛盾的话,被他用一生实践出了和谐。他解释说,当艺术修为达到某种境界时,作品自会生出张扬的生命力,那是精神破茧而出的模样;但创作者永远需要保持土地的谦卑,如同稻穗,愈饱满愈低头。
气质蒙养,文化为根
在他眼中,画家的气质从来不是天赋,而是日复一日的文化浸润。“提高技巧再勤快也没用,”他沏了一壶陈年普洱,茶香氤氲中道出真谛,“要学文化,养心性,才能触及艺术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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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蒙养需要时光的沉淀。他主张“要与高手交流”,不论是跨越千年的古画,还是志同道合的知己,在思想的碰撞中才能看见自己的局限。他笑称自己有三不过:不过度应酬,不随波逐流,不辜负晨光。每日与青灯黄卷为伴,一碟清炒时蔬,半卷残帖,便是人间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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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归处,是唤醒与启迪
彭先生的艺术观,最终指向了中国文脉的深处。他坚信,画作不仅要悦目,更要成为观者觉悟的契机。“外行看技巧,如看华服;内行看门道,要见风骨。”这话说得恳切,眼中闪着温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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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尤其警惕“四俗”——甜俗、媚俗、恶俗、艳俗。“人俗则画俗,画品即人品。”在他这里,绘画从来不只是技艺的展示,而是修心的道场。当画家的修养抵达某种高度时,笔墨自然会褪去浮华,直抵万物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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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合时,“悦云庐”又飘起茶香。他与三两知己坐在唤作“悦云庐”的茶室里,看桂花瓣轻轻落在石阶上。不必多言,一切尽在那一笔一画的起承转合中,在那名为“养素居”的生命姿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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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富庆用他的画笔与人生,静静诠释着:最高的艺术,原是与生命合一的自在,是灵魂如云般自由向上的飞翔。这一切,都始于那方寸之间的素心,那笔墨深处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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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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