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南征荆州，诸葛亮劝刘备攻襄阳是个馊主意？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南征荆州，刘表病死，次子刘琮嗣任荆州牧。面对曹操南下大军，在蔡瑁、蒯越等人劝说下刘琮遣使向曹操请降。当时刘备驻扎在樊城，等到曹操到了宛城才知道刘琮投降的消息，刘备只好率军南下。《三国志·先主传》记载：过襄阳，诸葛亮说先主攻琮，荆州可有。刘备只说了一句“吾不忍也。”意思是说路过襄阳的时候，诸葛亮劝刘备进攻刘琮，则荆州唾手可得。我们看一下地图就很明确，樊城在襄阳北边，只隔着一条汉水。但是历来很多人都认为，诸葛亮这时候劝刘备进攻襄阳、夺取荆州是个馊主意！持这种观点的认为，这时刘备攻取襄阳、夺取荆州看上去是个疯狂的想法：

第一，刘备很难迅速攻下襄阳，因为襄阳城内，蒯越、蔡瑁等人都是坚定的降曹派，他们肯定不会束手就擒，而曹操大军正从宛城赶来。

第二，即使攻下襄阳，刘备也守不住。刘备没有时间整合内部关系，紧接着就要面对曹操大军的进攻。史学大师吕思勉先生，也认为诸葛亮不会出这种主意。

但是在我看来，诸葛亮完全有可能提出这样的建议，首先这是陈寿明确记载在《三国志·先主传》中的，不是注引的其他方面的史料，有相当的可信度。其次，我们来着重分析一下此时进攻襄阳、夺取荆州的可行性。

首先，我们分析刘备能不能迅速攻下襄阳。其实在诸葛亮建议刘备进攻刘琮之前，已经有人建议刘备劫持刘琮南下江陵抵抗曹操。“……遣忠去，乃呼部曲议。或劝备劫将琮及荆州吏士径南到江陵”这说明，刘备集团内部除诸葛亮之外，已经有人建议攻破襄阳，劫持刘琮和荆州吏士南下江陵，这说明至少在刘备集团看来，攻破襄阳并不是问题。

另外，刘备南下路过襄阳时，曾停下叫刘琮，刘琮的反应是什么呢，“琮惧不能起，琮左右及荆州人多归先主”。这段记载表明两个问题，第一刘琮非常惧怕刘备进攻，第二襄阳城内很多人不知道刘琮已经投降了曹操，所以刘琮左右和不愿投降的荆州士人才会选择跟随刘备南下。因此，刘备迅速拿下襄阳，是根本没有疑问的事情。

刘琮和蔡瑁等人大概率隐瞒了已经投降曹操的实情，刘备过襄阳提前揭开了这个消息，所以刘琮左右和荆州官吏才会出城跟随刘备南下，当时襄阳城中必定十分混乱。刘备毕竟在荆州已经待了8年的时间，很得荆州士人百姓拥戴，不愿意投降曹操的荆州人，是把刘备看作能够抵挡曹操的唯一人选。还有两个荆州将领的表现很能说明问题。据《汉晋春秋》记载，刘备南下江陵，曹操轻骑追击，王威向刘琮献计自己带兵伏击曹操，进而威震天下。刘琮投降后，文聘不愿意见曹操，直至曹操召聘相见，问其何以迟，文聘表示自己不能保全土境，愧于见人。王威和文聘都是荆州的重要将领，他们两人的表现也说明当时荆州内部，不愿意投降曹操的占有很大一部分。

刘备攻下襄阳后，能不能守住刘备攻下襄阳后，完全可以利用刘琮为傀儡，尽快清洗投降派，整合王威、文聘这些不愿投降荆州将领和士人，迅速布防。宛城离襄阳毕竟要远得多，而且襄阳城历来是一座坚城，又有汉水阻隔，刘备到时可利用大半个荆州的军队和资源来阻挡曹操。退一步讲，即使襄阳守不住，刘备也可用襄阳做前线，依靠地利水文暂时阻挡曹军，将资源迁到江陵来抵抗，也就是施行樊城部曲议的内容，劫持刘琮去江陵。江陵有军实，手里还有刘琮做傀儡，即便让襄阳给曹操，两地有三四百里战略缓冲的情况下，刘备还有荆州水陆人马，站稳应当没有问题。

另外，不要忘了诸葛亮《隆中对》的规划，刘备夺取荆州后并不是孤军奋战，他们是要联合孙权共同抵抗曹操的。刘表病死后，鲁肃主动向孙权提出要前去吊唁，顺便侦查情况。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诸葛亮和鲁肃两大战略家对于孙刘联盟是不谋而合的。当时鲁肃和孙权定下的计划是：如果刘备与刘表的儿子们协力同心，上下合力，我们则应该安抚他们，与他们结盟友好；如果他们之间离心离德，我们就应另作打算，以成就自己的大事。我请求奉命前往荆州向刘表的儿子们吊唁，并慰劳他们军队中的将领，劝说刘备安抚刘表的部下，同心一意，共同对付曹操，刘备一定乐于从命。如果这件事处理得好，则天下就可以平定了。

如果刘备攻下襄阳，据有荆州，对内调和刘琦、刘琮的关系，齐心协力共抗曹操。再联合孙权，这就相当于提前组成孙刘联盟共抗曹操，那么能够守住荆州，甚至襄阳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诸葛亮建议刘备进攻刘琮、据有荆州完全是可行的！

参考：《三国志》、吕思勉《三国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