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
老张每月给四千块，李红秀就得管三顿饭，还得伺候他儿子一家三口。
这哪是搭伙过日子，分明是白雇了个保姆。
四千块在菜市场能撑多久？
猪肉涨了，青菜涨了，鸡蛋一盒贵三块，算下来一天伙食费就得打掉一半。
李红秀不是没算过，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菜市场转三圈，挑最便宜的买，盐都要省着撒。
可人一多，锅就小了，碗就多，洗不完的碗，拖不完的地，半夜听见客厅的电视声，就知道又有人来蹭饭了。
老张不是不讲理，他儿子也不坏，就是觉得，爸再婚了，家里就是咱们家了，饭桌上多双筷子，谁会在意？
可李红秀在意。
她不是怕累，是怕自己成了个工具人。
她今年六十，头发白得比老张还早，走路腿有点瘸，可她没想过要谁养她。
她只是想，有个地方吃饭，能说说话，能不被当外人。
其实很多人不懂，老年人搭伙，图的不是钱，是尊严。
你给我四千，我给你端茶倒水，这叫雇佣。
你给我四千，我给你做饭洗衣，还要看着你儿子一家天天上门，这叫消耗。
北京有个案子，法院判了男方给女方两万四补偿，理由是“家务劳动有价”。
听着像法律在帮她，但细想，多心酸。
一个女人，把半辈子的力气都烧在饭锅里，最后靠法律来算账，这事儿本身就不该发生。
现在上海有些社区弄了个“时间银行”，你帮张大妈修水管，记两小时，等你哪天腿脚不利索了，有人上门给你煮粥。
不用钱，不记仇，你帮我，我帮你，人情还在。
这比啥协议都踏实。
老张和李红秀散了，没人说谁对谁错。
可这事儿留下的，不是一地鸡毛，是无数个沉默的黄昏。
很多老人不是不想再找伴，是怕找了个家，反而丢了自己。
你说，晚年该不该谈感情？
当然该。
但感情，是两个人坐在阳台上喝茶，不是一个人在厨房洗碗，听着客厅里喊“妈，饭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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