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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抢我客户升经理,我请假两周,销假当天总部空降我做区域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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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抢我客户升经理,我请假两周,销假当天总部空降我做区域总监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站在高铁站的落地玻璃前,看窗外的雨。

雨很大,砸在玻璃上,汇成浑浊的水流,像有人在外面用脏抹布用力擦拭着这个世界。

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通信运营商的推送。

【您尾号XXXX的手机号,已将138XXXXXXXX设置为“常用同行人”,每次出行,TA都能收到您的行程提醒。】

我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没有动。

138XXXXXXXX。

我认识这个号码。

是我的丈夫,江川。

而那个“常用同行人”,我不认识。

但我的系统,或者说,我的生活,自动给这个陌生的号码匹配上了一个备注。

小安。

我点开那个号码,通话记录里,最近的一次,就在半小时前。

而江川给我发的最后一条微信,是在一小时前。

他说:“老婆,临时要去邻市开个会,合作方催得紧,明天回来。”

他说:“别等我吃饭了,爱你。”

他说:“落地了给你报平安。”

现在,他落地了。

他的“常用同行人”也收到了提醒。

我不是他的“常用同行人”。

我甚至不知道他有这个功能。

我们结婚七年,从一无所有到在这座城市扎下根,买了房,换了车。

我是公司的销售总监,他是建筑设计师。我们是外人眼里的模范夫妻,势均力敌,相敬如宾。

唯一的遗憾,是我们没有孩子。

不是不想要,是要不上。

三年前,医生下了最后的诊断,我的问题。

从那之后,婆婆的电话从一周一次,变成一天三次。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林家的香火不能断。

江川总是挡在我身前,替我拦下所有或明或暗的指责。

他说:“小书,有没有孩子,我只要你。”

他说:“别听我妈的,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也很好。”

他说:“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我信了。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里,也投入到我们这个小家里。

我以为,我们之间牢不可破。

直到“小安”这个名字,像一根针,轻轻扎破了我用七年时间吹起来的,那个名叫“幸福”的气球。

广播里传来催促检票的声音,机械的女声,没有一丝情感。

我关掉手机屏幕,把它放回大衣口袋。

口袋里,有一枚小小的玉坠,触手冰凉。

那是江川的妈妈昨天托人带来的,说是求来的送子观音,让我贴身戴着。

我没戴。

我觉得讽刺。

我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转身,走向出站口。

江川的航班,刚刚落地。

我要去接他。

我要亲眼看看,那个“小安”,究竟是谁。

出站口的人潮像被闸口放出的鱼群,汹涌而出。

我站在最角落的柱子后面,像一个专业的侦探,冷静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雨夜的站厅,灯光是惨白的,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带着一丝疲惫。

我看到了江川。

他很高,在人群里很显眼。穿着我给他买的灰色风衣,身形挺拔。

他推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步履匆匆。

他的身边,紧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扎着马尾,脸上是那种未经世事的干净。

她没有带伞。

江川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大半都倾向了她那边。

雨水打湿了江川半边肩膀,风衣的颜色变得深重。

女孩仰头对江川说着什么,笑得很甜。

江川也低头看着她,嘴角是我熟悉的,温柔的弧度。

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七年前的我们。

那时候,我也是这样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满眼都是他。

女孩的行李箱和我的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颜色。

情侣款。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他们交握的手上移开。

不,没有交握。

是江川的手,虚虚地扶在女孩的后腰上,一个保护的姿态。

他们走得很快,像是急着要去奔赴一个温暖的归宿。

我拿出手机,给江川发了一条微信。

“我在A出口等你。”

没有多余的字,甚至没有标点。

我看到江川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抬起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人群里逡巡。

我没有躲。

我就站在那根柱子后面,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隔着十几米的人潮,和一场下不完的雨。

我看到他眼里的惊慌,错愕,以及一丝……狼狈。

他迅速地对身边的女孩说了句什么。

女孩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安和局促。

她点了点头,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江川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然后才迈开步子,朝我走来。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沼泽里,沉重,而艰难。

车里没有开暖气。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单调地来回摆动,发出“唰——唰——”的声响。

像一把钝刀,在切割着这片死寂。

江川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

我坐在副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一路无话。

直到车子驶入小区的地下车库,停稳,熄火。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小书。”他先开了口,声音沙哑。

“我……”

“她是谁?”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江川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一个……公司的同事。”

“同事?”我重复了一遍,转过头,看向他。

车库的感应灯很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是哪个同事,需要你把她设置为‘常用同行人’?”

我的声音依然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投进他心里。

他沉默了。

“是哪个同事,需要你撑着伞,护着腰,一路送到车站?”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江川,我们结婚七年了。”我说,“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还剩下诚实。”

“小书,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的辩解。

“那是怎样?”我追问。

“她叫安然,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家在外地,一个人在这里很不容易。”

“所以呢?”

“这次去邻市,是带她去见习一个项目。她一个小姑娘,我总要多照顾一点。”

“照顾到,需要买情侣行李箱?”

江川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大概没想到,我连这个都看到了。

“那是个误会,”他解释道,“她的箱子坏了,我临时在机场给她买的,没注意款式。”

真是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如果我没有看到他手机里的备注,如果我没有看到他看她的眼神,我或许就信了。

“安然。”我念着这个名字,“小安。”

江川的呼吸一滞。

我笑了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你手机里的‘小安’,就是她吧。”

我陈述着一个事实,而不是在质问。

车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江川没有再说话。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下车吧。”我说,“我们回家,好好谈谈。”

“家”这个字,我说得格外重。

客厅的灯开着,明亮得有些刺眼。

我把行李箱放在玄关,换了鞋,径直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昨晚煲好的汤。

乌鸡汤,里面放了当归和红枣。

婆婆特意打电话来嘱咐的,说对我的身体好。

我把汤倒进锅里,开火,加热。

江川跟在我身后,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

“小书,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解释。”我背对着他,看着锅里的汤慢慢冒起热气,“我只想知道事实。”

“事实就是,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转过身,手里还拿着汤勺,“江川,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他不敢看我。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慢慢滑落,停在地上。

“我们只是……精神上,比较聊得来。”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精神上?”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很年轻,很有活力,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轻松。”

“轻松?”

“小书,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和你在一起不轻松。只是……”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只是我们之间,除了柴米油盐,除了我能不能生孩子,好像已经没有别的话题了。”

“这两年,我妈给你的压力,其实也是给我的压力。我每天下班回家,看到你疲惫的脸,看到餐桌上那些我不爱吃但据说‘对身体好’的汤,我就觉得……喘不过气。”

“我觉得我们的家,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在慢慢吞噬我所有的能量。”

“而安然的出现,像是一道光。她崇拜我,依赖我,她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有价值的人,而不是一个……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而活着的工具。”

他说了很多。

关于他的压力,他的疲惫,他的挣扎。

我静静地听着。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香气弥漫了整个厨房。

我关掉火,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所以,”我说,“你觉得你没有错?”

他愣住了。

“你觉得,因为你累,因为你有压力,所以你就可以去另一个女人身上寻找安慰和价值感?”

“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江川,”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婚姻是什么?”

“婚姻是契约。”

“我们领证的那一天,就等于签下了一份合同。这份合同里,最重要的条款,就是忠诚。”

“你所谓的‘精神出轨’,就是违约。”

“违约,就要承担后果。”

我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我们离婚。房子归我,车子归你,存款一人一半。我会请最好的律师,确保我拿到我应得的一切。同时,我也会把你和安然的事情,告诉你们公司的领导,以及,我妈。”

江川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知道,如果我这么做,他的事业,他的名声,就全毁了。

而我妈,一个传统的,把家族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老太太,绝对不会放过他。

“第二,”我把笔和纸推到他面前,“你给安然打电话,让她现在,立刻,到我们家来。”

“当着我的面,跟她说清楚。断掉一切联系。”

“然后,签下这份补充协议。”

江川最终选择了第二个。

他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安然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川哥?”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关切。

“你到家了吗?嫂子她……没为难你吧?”

江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我,深吸一口气。

“安然,你现在来一趟我家。”

“啊?”电话那头的女孩显然很惊讶,“现在吗?太晚了吧……”

“你必须来。”江川的语气不容置喙,“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当面说清楚。”

电话挂断了。

江川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

我把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汤,推到他面前。

“喝了它。”我说。

他没有动。

“喝了。”我加重了语气,“这是我为你煲的,不是为你的压力,也不是为林家的香火。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江川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端起碗,一口气把那碗汤喝得干干净净。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我去开的门。

门外站着的,是安然。

她换了一身衣服,但脸上的不安和紧张,比在车站时更甚。

看到我,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小声地叫了一句:“林……林总监。”

哦,我忘了。

安然不仅是江川公司的实习生,也是我公司市场部一个下属的表妹。

我们曾在公司的年会上见过一面。

那时候,她跟在表姐身后,怯生生地点头问好。

世界真小。

“进来吧。”我侧身让她进来。

安然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的江川,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关上门,走到她面前。

“坐。”

我指了指江川对面的单人沙发。

安然像个提线木偶,僵硬地坐了下来。

一场三人会谈,正式开始。

我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辱骂,甚至没有提高音量。

我只是像在主持一个普通的商务会议。

“安然,是吧?”

她点了点头。

“你喜欢江川?”

她猛地抬头看我,嘴唇翕动,没说出话。

“别紧张,回答我。”

“我……”她看了一眼江川,又迅速低下头,“川哥他……对我很好。”

“他是一个很温柔,很有才华的人。和他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好’,这份‘安全感’?”

“你知不知道,这份‘好’和‘安全感’,是有夫之妇的?”

安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林总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家庭,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控制不住?”我笑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控制不住’是最无能,也最无耻的借口。”

“克制,是义务,不是美德。”

“我今天叫你来,不是要听你道歉,也不是要跟你讨论感情。”

“我只是要告诉你一个结果。”

我看着她,也看着江川。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人,不能再有任何形式的联系。”

“工作上,非必要的交集,全部禁止。”

“私底下,电话,微信,任何社交软件,全部拉黑,删除。”

“如果被我发现,哪怕只是一次。”

“安然,我会让你在这座城市,再也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江川,”我转向他,“我们之间,就只剩下离婚协议。”

我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尺子,清晰地划出了界限。

安然的身体在发抖,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江川低着头,我能看到他握紧的拳头。

“听明白了吗?”我问。

安然哭着点头。

江川也抬起头,看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说,“现在,当着我的面,互相删除联系方式。”

他们照做了。

整个过程,像一场肃穆的仪式。

做完这一切,安然站起身,对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对不起,林总监。”

然后,她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房间。

安然走后,房间里又恢复了死寂。

我把那张写着“补充协议”的纸,推到江川面前。

上面只有几条。

第一,家庭所有共同财产,由我全权管理。江川的工资卡,从下个月起,交由我保管。

第二,江川每个月可以有五千元的零用钱,但所有超过五百元的开支,必须向我报备,并提供发票。

第三,非工作必要,禁止与任何异性单独接触。所有工作应酬,必须提前告知我时间,地点,参与人员。

第四,每天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如果加班,需要提供公司领导的证明。

第五,本协议有效期,暂定一年。一年后,视情况决定是否续签或终止。

“如果违反以上任何一条,视为自动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净身出户。”

这是最后一条。

江川看着那张纸,久久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份协议,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它剥夺了他的自由,他的尊严,他的信任。

但信任这种东西,一旦碎了,就很难再拼凑起来。

我能做的,只是用这种最笨拙,最冷酷的方式,给我们的婚姻,打上一个强制性的补丁。

“小书,”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你这是在……监禁我。”

“是。”我承认,“婚姻的本质,就是一种甜蜜的监禁。”

“以前,我们靠自觉。现在,自觉不够了,只能靠制度。”

“你可以不签。”我说,“门在那边,你随时可以走。”

江川拿起笔,手在微微颤抖。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痛苦,有挣扎,有不甘,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我签。”

他说。

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两个沉重的字。

江川。

签完字,他把笔放下,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

“小书,”他看着我,“这样……你就能开心一点吗?”

我没有回答。

我拿起那份协议,折好,放进抽屉里,锁上。

然后,我给我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帮我请两周的假。”我说,“就说家里有急事。”

挂了电话,我拉着我的行李箱,走进了客房。

“这两周,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你也好好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关上门,我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所有的冷静,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终于,无声地哭了出来。

我不是在监禁他。

我是在监禁我自己。

监禁在这段千疮百孔的婚姻里,不让自己就这么狼狈地逃出去。

请假的两周,我没有离开家。

我就待在客房里,看书,听音乐,处理一些线上可以完成的工作。

我和江川,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我们不见面,不说话。

每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上班了。

餐桌上,会有一份他做好的早餐。

三明治,或者煮好的鸡蛋和牛奶。

每天晚上,我睡着之后,他才回来。

他会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把家里收拾干净。

他严格地遵守着那份协议。

每天,我的微信都会准时收到他的消息。

“老婆,这是我今天的开销明细。”

“老婆,我今晚要跟甲方吃饭,这是地址和参与人员名单。”

“老婆,项目出了点问题,可能要加班到十一点,这是我们总监的电话,你可以核实。”

他叫我“老婆”,而不是“小书”。

我没有回复过任何一条。

但每一条,我都看了。

我的心,像一块被冻住的土地。

他的这些行为,像是一缕微弱的阳光,试图融化上面的冰雪。

但我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融化,也需要时间。

这期间,我妈打来电话,问我怎么突然请假了。

我只说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我妈立刻紧张起来。

“是不是……是不是又没怀上,心情不好?”

“小书啊,妈跟你说,这种事不能急。你越急,越怀不上。”

“你看看江川,多好的孩子,为了你,连你婆婆都敢顶撞。”

“你可得好好对他,抓牢他的心。男人嘛,都是需要哄的。”

听着我妈苦口婆心的劝告,我突然觉得很累。

在她们那一代人眼里,女人的价值,似乎永远都和家庭,和男人,和孩子捆绑在一起。

抓牢男人的心?

如果一个男人的心,需要靠“抓”才能牢,那不要也罢。

“妈,”我打断她,“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你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天空。

雨停了,天晴了。

阳光很好。

我也该出去走走了。

我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打开客房的门,我看到江川正站在客厅里。

他好像刚回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

“你要出去?”

“嗯。”我点头。

“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拒绝,“我自己开车。”

我走到玄关换鞋。

他跟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

“这个你带上。”他说,“我刚给你熬的姜茶,暖暖身子。”

我看着他手里的保温杯。

然后,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一道划痕。

很新,还在微微渗着血。

“你的手怎么了?”我问。

“哦,没事。”他下意识地把手往后缩,“刚才切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蛰了一下。

有点疼。

我没有再说话,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杯,打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早点回来。”

两周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销假上班的第一天,我特意起得很早。

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选了一套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

镜子里的我,眼神锐利,气场全开。

那个在婚姻里狼狈不堪的林书,被我锁在了家里。

现在,站在公司电梯里的,是销售总监,林书。

一进办公室,我就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同事们看到我,眼神都有些闪躲,欲言又止。

我的助理小陈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同情。

“林总,您回来了。”

“嗯。”我把包放在办公桌上,“我不在的这两周,公司没什么事吧?”

小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说。”

“就是……安然,她升职了。”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

“升职?”

“是的。”小陈压低了声音,“她现在是销售二部的经理了。”

销售二部,原本是没有经理这个职位的。

它一直归我这个销售总监直管。

“为什么?”我问。

“因为……她签下了华盛集团的单子。”

华盛集团。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是我跟了整整一年的客户。

所有的前期沟通,方案设计,关系维护,都是我亲力亲为。

上个月,华盛的王总已经明确表示,合作意向非常大,只等他们走完内部流程,就可以签约了。

我请假前,还特意跟老板汇报过这个项目的进展。

老板当时还拍着我的肩膀说:“林书啊,这个项目拿下来,你就是公司最大的功臣。”

现在,功臣,变成了安然。

“她是怎么签下来的?”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听说……是王总亲自点的头。”小陈说,“就在您请假的第二天,安然直接带着合同去找了王总。不知道她跟王总说了什么,王总竟然就同意了。”

“公司为了表彰她,特意为她增设了销售二部经理的职位。”

“林总,公司里现在都在传……说您是因为跟丢了这个单子,才‘被请假’的。”

“还有人说,安然很快就会取代您的位置……”

我笑了。

原来如此。

在我处理家庭的烂摊子时,我的下属,我的情敌,给了我一记最狠的背刺。

她不仅抢了我的男人,还要抢我的事业。

真是……好样的。

我打开电脑,看着公司内部系统发布的晋升通知。

安然穿着职业装的照片,笑得春风得意。

“林总,您别太难过。”小陈安慰我,“老板他……肯定也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我关掉通知页面,表情平静。

“小陈,帮我把华盛项目的所有资料,全部调出来。”

“另外,通知所有销售部的同事,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小陈愣住了。

“林总,您要干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销售部的所有人都到齐了,包括新上任的安然经理。

她坐在我的对面,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套装,妆容精致。

看到我,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

像一只斗赢了的孔雀。

我没有看她。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请假的两周,大家辛苦了。”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特别是安经理,恭喜你,拿下了华盛的单子,为公司立下大功。”

我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他们大概以为,我会当场发飙。

安然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谢谢林总监夸奖。”她开口,声音清脆,“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主要还是林总监前期工作做得扎实,我才能顺利签约。”

她把“前期工作”四个字,说得格外重。

像是在提醒我,也提醒所有人,我只是个为她做嫁衣的。

“运气?”我笑了笑,“安经理太谦虚了。”

“能让跟了我一年的王总,在我请假第二天就改变主意,把合同签给你。这可不是运气两个字,就能解释的。”

安然的脸色,微微一变。

“林总监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打开面前的投影仪。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PPT。

标题是:【关于华盛项目签约过程中的若干疑点】

“我只是有些好奇。”我说着,按下了翻页键。

“第一,根据我和王总之前的沟通,合同的签约主体,应该是我司和华盛总部。但安经理签回来的这份合同,签约主体,却变成了华盛旗下的一个子公司。”

“第二,我之前的报价,是基于我们公司最优质的A级服务方案。但安经理的合同里,服务方案,被降级成了B级。而合同总价,却只比我的报价低了百分之五。”

“用B级的服务,收着接近A级的价格。安经理,你是在为公司创造利润,还是在损害公司的声誉?”

我的话,让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安然身上。

安然的脸,已经开始发白。

“我……我这是为了尽快签下合同,采取的灵活策略。”她辩解道,“王总那边催得紧,我只能先用这个方案稳住他。”

“是吗?”我继续翻页。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银行流水截图。

“那么请安经理解释一下,为什么在签约前一天,你的个人账户上,会收到一笔五十万的汇款?”

“汇款方,是一家名叫‘宏远科技’的公司。”

“而据我所知,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华盛那位签约子公司负责人的小舅子。”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大瓜,砸得晕头转向。

安然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你……你血口喷人!”她指着我,声音尖利,“这是污蔑!你凭什么查我的私人账户?”

“我没有查你的账户。”我平静地说,“我只是请人查了‘宏远科技’的公开税务信息。”

“恰好,他们在上个月,有一笔五十万的‘技术咨询费’支出,收款账户,就是安经理你的。”

“安经理,你用公司的利益,换取了个人的回扣。这种行为,在法律上,叫什么?”

“叫,职务侵占。”

安然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她瘫坐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关掉投影,站起身。

“各位,”我环视四周,“我林书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五年,靠的不是运气,也不是小聪明。”

“我手里的每一个客户,签下的每一份合同,都干干净净,经得起查。”

“有些人,想走捷径,想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我不拦着,但前提是,别脏了我的地盘。”

“今天这个会,就到这里。”

“至于安经理的事情,我相信,公司会给我,也给所有勤勤恳恳工作的同事,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回到办公室,刚坐下,老板的电话就打来了。

“林书,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但并不像是在生气。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经过销售二部的办公区时,我看到安然被两个行政人员“请”了出来。

她失魂落魄,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孔雀。

周围的同事,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这就是职场。

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

我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李。

他看到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让我坐,而是亲自给我倒了杯水。

“林书啊,”他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这次的事,委屈你了。”

“李总言重了。”我说,“我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

“我明白。”李总叹了口气,“安然的事,是我识人不明。你放心,公司已经决定报警处理了。她不仅会被开除,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至于她的那个经理职位,我会立刻发文撤销。”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不过……”李总话锋一转,“华盛的这个项目,确实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变化。”

我的心,提了起来。

“什么变化?”

“王总那边,对我们很不满。他今天早上亲自打电话给我,说如果这个项目不是你来负责,他们就要单方面解约。”

“他说,他之所以会签那份降级合同,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想给你留点余地。”

“他以为,是你授意安然那么做的。”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王总竟然……

“所以,”李总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我需要你,现在,立刻,亲自去一趟华盛,跟王总解释清楚,挽回这个项目。”

“这是命令。”

我明白了。

老板这是在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也是在考验我,看我还有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个烂摊子。

“好的,李总。”我站起身,“我马上去。”

“等一下。”李总叫住我。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问。

“总部刚下的任命通知。”李总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你自己看吧。”

我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

里面是一份打印精美的任命书。

【任命通知】

【兹任命林书女士,为本公司华东区域销售总监,即日生效。】

【全面负责华东地区所有销售业务的管理与拓展工作。】

【特此通知。】

落款,是集团总部的公章。

我拿着那份任命书,彻底呆住了。

华东区域销售总监?

这是比我现在的职位,高了整整两个级别的岗位。

我们公司,还从来没有设立过区域总监这个职位。

这等于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向李总。

李总苦笑了一下。

“你以为,你那两周的假,是真的‘假’吗?”

“那是总部特批的‘战略冷静期’。”

“华盛的王总,在跟你谈合作的时候,就对你非常欣赏。他跟我们集团的董事长是老同学。”

“他跟董事长提了一个条件:只要把华东区的业务全权交给你来负责,他就跟我们签一个长达十年的战略合作协议。”

“这个协议的价值,是你手上那个项目合同的十倍不止。”

“董事长权衡再三,同意了。所以才有了这个为你量身定做的职位。”

“你请假的这两周,总部和华盛那边,一直在就这个新职位和新合作进行细节谈判。”

“本来,是打算等你回来,就给你一个惊喜的。”

“谁知道,中间杀出个安然,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李总看着我,眼神里有欣赏,有感慨,也有一丝……忌惮。

“林书啊,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下属了。”

“从级别上来说,我们是平级。”

“所以,去华盛,不是我命令你,而是我,请求你。”

我拿着那份滚烫的任命书,走出老板办公室。

走廊的白光打在我身上,我却觉得像做梦一样。

原来,我以为的“被背叛”,“被放弃”,都只是我自己的想象。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命运,已经为我铺好了一条更宽阔的路。

那些打不倒你的,终将使你更强大。

这句话,我今天,才算真正体会到。

十一

去华盛的路上,我给江川发了条微信。

“我升职了。”

很快,他回了过来。

是一个小小的,庆祝的表情包。

然后,是一行字。

“老婆,你真棒。晚上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庆祝。”

我看着那行字,心里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在事业上做出成绩后,回家能看到他为我准备的一桌热饭热菜。

现在,这个场景即将实现。

但我们的心,却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到了华盛,王总亲自在楼下等我。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人,见到我,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林总监,哦不,现在应该叫林总了。恭喜,恭喜啊!”

“王总您太客气了。”我跟他握了握手,“这次的事情,实在抱歉,是我们公司内部管理出了问题。”

“诶,不说这个。”王总摆了摆手,“年轻人想走捷径,可以理解。但走错了路,就要付出代价。这事不怪你。”

“我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我们在一间雅致的茶室里,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从产品细节,到市场策略,再到未来三年的规划。

王总的思路清晰,眼光长远。

和他聊天,是一种享受。

我发现,我的格局,也被他打开了。

我不再局限于一个项目的得失,而是开始从整个区域,整个市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临走时,王总送我到门口。

“林总,”他突然说,“冒昧问一句,你和你先生,感情还好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挺好的。”我下意识地回答。

王总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那就好。”

“夫妻之间,难免有磕磕绊绊。但最重要的,是同心同德,劲往一处使。”

“有些诱惑,看着很美,但实际上,是包着糖衣的毒药。”

“希望林总,不仅在事业上是个明白人,在生活上,也是。”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十二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江川穿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我爱吃的菜。

红烧排骨,清蒸鲈鱼,还有一个蔬菜沙拉。

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蛋糕。

看到我回来,他立刻从厨房里迎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回来了?”他笑得很开心,像个等待主人回家的大金毛。

“快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我看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看着他眼里的光。

心里那块坚硬的冰,似乎又融化了一点点。

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给我夹菜。

“多吃点这个,你最喜欢的。”

“这个鱼很新鲜,我今天特意去市场买的。”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我默默地吃着,没有说话。

吃完饭,他拿出那个蛋糕。

“庆祝你升职。”他说,“老婆,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他点上蜡烛,关了灯。

烛光里,他的脸,忽明忽暗。

“小书,”他看着我,声音很轻,“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

“那两周,我想了很多。”

“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了省钱,每天陪我吃食堂。”

“我想起我们买第一套房的时候,你跑遍了全城的楼盘,做的笔记比我的设计图还厚。”

“我想起你每次做完检查,从医院回来,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的样子。”

“小书,我对不起你。”

“我把所有的压力,都变成了伤害你的借口。”

“我不是人。”

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别哭了。”我说。

我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他没有接,而是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热,掌心都是汗。

“小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做任何让你伤心的事情。”

“我们……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回到从前?

我看着他,烛光映在他的瞳孔里,跳跃着。

我们,还回得去吗?

碎了的镜子,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只是说:“吹蜡烛吧。”

他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吹灭了蜡烛。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十三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我开始适应区域总监的新角色。

每天都很忙,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报表,还要经常出差。

江川,也像变了一个人。

他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饭煲汤。

他严格遵守着那份“补充协议”,每天的行踪,每一笔开销,都向我报备得清清楚楚。

我们的交流,仅限于此。

像两个合租的室友,客气,而疏离。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不好不坏地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没有寄件人信息。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石榴。

很大,很红,看起来很饱满。

石榴下面,压着一张卡片。

卡片上,只有一句话。

“林总,小心你身边的人。”

字迹很陌生。

我拿着那颗石榴,心里一阵发毛。

这是谁寄来的?

是什么意思?

小心我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

江川?

还是……公司里的其他人?

我把石榴放在桌上,心里乱成一团。

晚上,江川回来,看到那颗石榴,很高兴。

“这石榴真好,肯定很甜。”

他说着,就拿去厨房,准备切开。

“别动!”我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他被我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我。

“怎么了?”

“没什么。”我掩饰道,“我……我不太想吃。”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颗石榴,带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把那张卡片,和那颗石榴,都扔进了垃圾桶。

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也许,只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但不安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我开始留意江川的一举一动。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体贴入微,无微不至。

我找不到任何破绽。

但我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种感觉,在我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时,达到了顶点。

在峰会的晚宴上,我意外地,又见到了王总。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安然。

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没有了之前的张扬和锐气。

她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正在给宾客们端酒。

看到我,她浑身一僵,手里的托盘都差点掉了。

她迅速低下头,想要躲开。

我却端起一杯酒,朝她走了过去。

“安小姐,”我叫住她,“好久不见。”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林……林总。”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说,“换工作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

“是。”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挺好的。”我笑了笑,“脚踏实地的工作,总比走歪门邪道要好。”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林书!”她突然在我身后叫我。

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

“你别得意!”

“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以为江川是真的悔改了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我的脚步,停住了。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

“你把话说清楚。”

安然的脸上,露出一种疯狂而扭曲的笑容。

“你想知道?”

“你想知道,你那个好丈夫,背着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你想知道,华盛的那个项目,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吗?”

“你去问他啊!”

“你去问问他,他接近我,到底是为了感情,还是为了……你手里的客户资料!”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客户资料?

华盛项目?

安然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所有的困惑。

那颗石榴,那张卡片,王总意味深长的话,安然的出现……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凑成了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真相。

我没有再理会歇斯底里的安然。

我放下酒杯,快步走出宴会厅。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江川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老婆?怎么了?”他的声音,还和往常一样,温柔,而关切。

我的手,在发抖。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颤抖。

“江川,”我说,“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啊。”他说,“正在给你煲汤呢。”

“是吗?”

我看着酒店门口,那辆我再熟悉不过的,我们家的车。

以及,刚刚从车里下来,正准备走进酒店的,江川。

他身上,穿着和我送他的,一模一样的灰色风衣。

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的男人。

那个男人,递给了江川一个牛皮纸袋。

江川接过纸袋,对他笑了笑。

那个笑容,和他在车站,对安然笑的时候,一模一样。

温柔,而亲密。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原来,我以为的浪子回头,不过是另一场,更深的骗局。

原来,我以为的修复和回温,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我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新的短信。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林总,你以为结束了?不,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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