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需要用人和事来敲打,官场上的风波常常像夜雨,落下时没声,过后才知道门前冷暖。不算高调,也无什么铺垫,嘉靖四十一年正月十六,一夜之间,严党被连根拔起。传下来一块严嵩手写的牌匾,顶着皇帝“忠孝帝君”的印——摆在那里,像给嘉靖二十年偏袒找了个角落,却也没人愿意再提,有种门口贴着老鼠药、谁都绕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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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心居忽然空了,再无人光临。这期间没人敢出头招呼,冷场莫名其妙,仿佛一夜之间,风向全变了。有的事情表面看着人走茶凉,实际上是人走了,水也滚了。到底谁最不甘心?严党倒下,自然会有余波。不过三年,嘉靖四十四年五月,徐阶、高拱、张居正又掀点风浪,把严世蕃一伙收拾得清清楚楚。砍下人头是亮相,剥去外皮还有白银千万两的巨款,一笔分赃,不明不白,搁谁都头疼。
钱的问题,总是揪心揪肺。户部的大佬计算着黄金白银,明目张胆,没有谁能说清怎么花、该怎么分。抄没之后,那俩账本压在内阁的大桌子上,盯着数字发呆。明面上大家都在装模作样,其实每个人心里都鬼鬼祟祟——到底谁能占便宜?谁能填满自己的口袋?连嘉靖自己都觉得分得不够,盘算着是否能多要些留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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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间,海瑞的身影也渐冷渐热。这年七月,他调任进京,头一天就跑到六心居,位置选得准,情节有点出人意料。他的新解瞬间就进了陈洪的眼,转手被镇抚司接管。一半是巧合,一半像是局中有局,没人敢确定,甚至连齐大柱也不信。消息一路下到朱七,他脑子转得快,明白陈洪不会放过这道坎,抄给徐阶,自己去见吕芳,一步步推着内阁联手,把大事变小,小事给了结。没人提起那个月嘉靖病势正急,丰俭由人。
陈洪一通操作,嘉靖又从头到尾知道了海瑞和六心居那点事。大臣们围着御前开起会议,气氛极其古怪,好像处处暗示又什么都没明摆出来,嘉靖一听“查抄成果”,本来病恹恹的,冷不丁一抖,急叫徐阶,说,“快点,说钱!”。分赃每一刻都不尴尬,反倒是分赃时的犹豫才让人想笑,明知道要省着花,嘴里还要说“分了吧”,眉头皱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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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费一下出360万两,能养俞大猷、戚继光两条边,蓟辽总督也有份。嘉靖口头上应下,心里翻着旧账,齿间咬着槽牙。补官员工资,拖欠已经一年多,不补不行,噼里啪啦又是270万,两笔加起来已经去了一半。明明不愿意,大面子上还得“准奏”,转笔时连吕芳都像跳机械舞,明明可以快点却磨蹭拖沓。那一刻嘉靖比谁都不高兴,权力核心也有小脾气,谁要再用钱他都能翻脸。
“分了吧,还有啥地方欠钱,都讲出来,分完别再磨。”这句话抛下,徐阶一秒变软,说别处就不补,省得嘉靖不顺。到底哪个强,答案藏在桌下,每个人的算盘都打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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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结束,轮到民生来了,灾区需要免税,300万石赈灾粮,顺天府宛平、大兴两县赋税翻到三倍,百姓跑了,逼得官场也焦躁。嘉靖开始发火,冰巾一把扯下砸地,县令一脚踢到镇抚司。“把这两县令拿下,家财还百姓!”官场冷暖,就是那么一两句吼,无人敢反驳。
徐阶回道,这点抄家款只够安慰,多征的赋税根本填不满,“杯水车薪”,分出去200万都嫌少,还暗讽嘉靖你自己想要就好,别再问。票拟递给吕芳,他不敢接,因为领导没松口,这一幕人人在场,无人愿多说。领导一旦不讲理,内阁主任就要扮演“承上启下”,左手文件、右手茶壶,话里大气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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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太多,都想盖住家丑,吕芳忙着提醒:“万寿宫只修了一半,十万张嘴还等着吃饭。”宫里欠钱,宫外也困难,说不清到底哪边重要。徐阶赶紧顺着话说,“再苦,也不能苦君父。剩下的二百多万都给宫里,修宫、开支,随你用。”谁不是心里一团火,但装不出来,只能让领导慢慢发泄。
气氛不对,嘉靖直接递丹药,一字一顿谈“病”,问裕王好些了没,又问给裕王找的李时珍来了没有。每一句都像试探,表面关心,骨子里却在找茬。突然转头,“在六心居给朕开的方子是谁?”海瑞的字慢慢递上来,徐阶一看没什么问题,心下松动,却还是被嘉靖咬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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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佐使,这副方子开得可还好?”问得刁钻,根本不是要答案,偏偏谁也不好回答。徐阶只得含糊,“臣愚钝,看不出君臣佐使。”嘉靖紧跟着施压,“是不懂,还是不敢说?你急匆匆赶来,不过是为了裕王和这个人吧?”徐阶顿时无言,只能跪下,吕芳被追着问上午朱七找你干什么,他不敢作假,全道了。
嘉靖一听,镇抚司和东厂全给陈洪管了,还找吕芳,不合规矩,便继续追问,“你怎么想?”吕芳只好说,“没忌讳,跟裕王没关系……”没等说完,嘉靖接话,“跟裕王没半点儿关系??”气场全开,没人可以再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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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哪个衙门?叫什么?”吕芳只得说,“好像叫海瑞。”这一答,嘉靖气乐了,冷笑着说,“好像叫海瑞?官员里有几个海瑞?分明是朕儿子举荐的海瑞,还说和裕王无关?”徐阶在旁低头,解释不过来,全压到吕芳头上。吕芳急得嘴都绕:“他刚进京,路过六心居就写了几句,裕王闭门养病,怎么能知道?”
嘉靖不罢休,又绕回来,“那海瑞改‘必’字,是何居心?”这是门槛,答错就能治罪,答对也能怀疑是联手,吕芳只能说听朱七讲的,是想“正人心而靖浮言”。可这回嘉靖不领情,“靖浮言?你就说宫外对朕浮言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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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追问,无解之题,徐阶终于抓住空隙,顺着老理搬:“皇上圣明,古时文王制易,周公制礼,也有浮言。设匾额,本为天下安定。愚民不明圣心,有浮言也正常,海瑞不过是正人心罢了。”一番话带了敬意,实则也在把锅推到民间,意思是浮言不是朝内,是外头的事。
嘉靖沉默片刻又问,那为什么海瑞有良心,别人就没做?问题严苛,吕芳不得已,“他是真心替主子着想,有良心,别人只顾追名,关键时刻靠不住。”一句话,两头敲打,海瑞“忠诚”,旁边这些个清流却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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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最后摊牌,“是他在替朕说话,还是你替他说话,或是替朕的儿子说话?”这一句,前面所有逻辑都断送,领导只抓自己认定的事实。叫进陈洪,三道命令连下,裕王抄海瑞的字、冯保贬出、陈洪掌权,吕芳再被贬,局势大变。是谁在掌控?
内阁首当其冲,徐阶、高拱知晓倚赖只有一个皇帝一个儿子,明知不能让嘉靖生气,儿子孙子都不得安生,还敢往钱上咬?谁都不傻,该让步就得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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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倒台后,清流上位,嘉靖却生了疑心。他怕儿子有别的心思,虽然多少了解裕王软弱无力,但心里的那点猜疑还是存在。于是两道命令,既是在警告儿子,更是在警告清流,一旦你们不给我满意答案,悬剑随时可以落下。你们不信?先打自己的孙子、下属,剩下的还能不打你清流?
明面上是钱,背后其实是皇权分配。抄的钱本该用在朝政,却因为海瑞的“浮言”,全变成了嘉靖要钱的砝码。谁还敢提分赃,钱给少了皇帝就翻脸,钱给多了又怕清流不安。做官难,太监更难,君王更是难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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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能苦,不能让皇帝苦。”这句话不是口号,朝野心安,就是皇帝开心。有人说嘉靖是为钱砸下三道剑,其实他也许并不全是为钱——人到晚年,怕的不是无钱,怕的是无人,怕的是自己说了不算。一层明一层暗,宫门外的老百姓不懂里面的盘算,官场中的人或真或假,也不知道哪步棋该怎么下。
最终,内阁稳住阵脚,全员让步,多分皇帝,一点抵抗也没有。明明可以强硬,却被一次次反击敲碎。谁能说领袖不孤独?谁能说清底下人就全明白上头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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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谜底,明里是分赃,暗里是权衡,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却无法开口明说。嘉靖不信人,清流也未必全信皇帝。大家不过是在棋盘上找生路,踩错一步,也许全输。再说,海瑞到底是忠还是愚,六心居的牌匾挂着,到底算给谁看的?
门内门外,两重天。谁能说自己一定是对的?官场的故事,总之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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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君悦,字里行间,与君共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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