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奇把米洛舍维奇送进海牙监狱的那天,他自己脚下的路就已经开始塌了。
2001年6月28日,塞尔维亚总理佐兰·金吉奇下令把前总统米洛舍维奇送上飞往荷兰的专机。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移交,这是用国家主权换来的救命钱。
美国和欧盟早就摆明了态度:不交人,一分钱援助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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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塞尔维亚的失业率超过30%,电厂三天两头停电,养老金发不出,银行里没人敢存钱。
金吉奇知道,不交人,国家会继续饿下去;交了人,至少能拿到1亿美元,能修路、发工资、让老人吃上药。
他选在维多夫丹节——塞尔维亚人最看重的民族纪念日——动手,不是为了羞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清:再不低头,连饭碗都没了。
他不是不知道后果。
民族主义者在街头举着标语骂他“卖国贼”,电视里天天放米洛舍维奇被押走的画面,老人抹眼泪,年轻人砸电视。
可金吉奇没停下。
他上台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关闭了二十多个靠战争发财的黑市公司,清查了国防部账目,查出三亿欧元的非法资金流向。
他逮捕了十几名前军方高官,这些人手里攥着黑帮的保护伞。
他砍掉的不是几个人的饭碗,是整个战时利益链条。
这个链条连着军火贩子、走私集团、银行洗钱人,还有躲在暗处的警察。
他们靠战争吃饭,靠谎言活着。
金吉奇要断他们的根。
他以为只要经济好了,人心就能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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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忘了,人不是靠面包活的,人靠尊严活着。
米洛舍维奇虽然打了仗,可他从没跪下过。
他对着北约的轰炸机喊“塞尔维亚不会投降”,这话在穷人耳朵里,比一万份援助合同都响。
金吉奇送走的不是一个罪犯,是一个象征。
他以为西方会感谢他,会给他更多钱、更多尊重。
可西方只关心他交出了谁,不关心他交出之后,国家会不会崩。
他拿到的钱,一部分修了公路,一部分发了工资,还有一部分,进了官员的私人账户。
腐败没被根除,只是换了个名字。
他继续往前走,查黑帮,抓警察,关监狱。
泽蒙帮的头目乌莱梅克,曾经是米洛舍维奇的贴身保镖,后来成了黑市军火商。
他靠战争赚了十几亿,现在金吉奇要动他。
乌莱梅克没动手,他等。
等金吉奇得罪的人越来越多,等老百姓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是在救国家,还是在替外国人办事?
2003年3月12日早上,金吉奇走进政府大楼,没带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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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是总理,没人敢在光天化日下动他。
可狙击手就在对面楼顶,一枪,正中心脏。
凶手是泽蒙帮的人,幕后主使是乌莱梅克。
他们没逃,因为知道,警察不会真抓他们。
三个月后,警察抓了几个小角色,案子就结了。
真正动手的人,至今还在街上走。
金吉奇死了,可他的改革停了。
援助没断,但没人敢再碰黑帮和军方的旧账。
经济缓过来了,可权力还是那批人,腐败还是老样子。
米洛舍维奇在海牙的牢房里熬了四年,审判拖到死,也没判。
法庭没证据定他“种族灭绝”,可没人否认,他的政策让五千个孩子没了父亲,两万人流离失所。
他死的时候,塞尔维亚一半人说他是英雄,一半人说他是罪人。
可没人敢说:我们自己,是不是也该为当年的沉默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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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吉奇的死,不是一场刺杀,是一场清算。
清算的不是他一个人,是整个国家对真相的逃避。
他想让塞尔维亚变好,可变好的代价,是让人民失去一个敢说“不”的人。
他以为交出米洛舍维奇,就能换来尊重。
可西方只尊重听话的人,不尊重被逼着听话的人。
今天,塞尔维亚还是没加入欧盟。
科索沃独立了,没人拦得住。
腐败依旧,黑帮依旧,老人还是领不到养老金。
可没人再提金吉奇。
媒体不说,学校不教,年轻人不知道他为什么死。
他们只知道,米洛舍维奇是个硬汉,金吉奇是个软骨头。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金吉奇不交人,今天的塞尔维亚,会不会还在停电、在饿肚子、在靠黑市过活?
如果他不交人,美国会不会直接派兵?
会不会像伊拉克那样,把国家炸成废墟?
他用命换来的,不是掌声,是沉默。可沉默,比骂声更可怕。
你告诉我,一个国家,是该先活下来,还是先挺直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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