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镇上的集市,有个卖竹编的哑婆。她编的箩筐格外结实耐用,但样式土气,从不吆喝,只安静坐在角落。年轻人嫌她东西老土,都去光顾旁边吆喝响亮、刷着亮漆的新式筐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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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镇东头的果农老王,每次赶集都只买哑婆的筐。旁人笑他:"王叔,这哑婆的筐又丑又贵,新款筐便宜又好看哩!"
老王只笑笑:"装果子,结实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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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老王雇了几个短工收梨。新来的短工贪快,偷偷买了几摞便宜的新筐。装满金灿灿的梨子往车上搬时,"咔嚓"几声,筐底脱落,梨子滚了满地,摔得稀烂。
短工傻眼了。老王叹口气,招呼大家用哑婆的筐重装。那哑婆的筐,装满梨子摞得老高,筐身纹丝不动,稳稳当抬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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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接连几次,别家的新筐不是断了提手就是散了边,唯有哑婆的筐,用上三五年还结实如初。一传十十传百,哑婆的摊前渐渐排起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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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首富张老爷做寿,要订一百个礼盒装寿桃。他找到哑婆,比划着要她在筐上编出"福寿"字样,承诺给三倍价钱。
哑婆看了看花样,却摇头拒绝,指指自己编了一半的筐,又拍拍筐身,意思是:我的筐,只保证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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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觉得没面子,拂袖而去,找巧手匠人编了镶金线的豪华礼盒。结果寿宴上,客人们拎着华丽的盒子还没走到家,底就掉了,寿桃滚得四处都是,成了全镇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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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哑婆依旧沉默地编着筐,价格没涨,样式没变。但人们发现,她筐上的竹节纹理,天生就像一个个"寿"字;筐口的收编弧度,凑巧就是个"福"字的轮廓。
"原来最吉利的花样,就藏在最结实的筋骨里。"老王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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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婆不识字,更不懂营销。她只是用祖传的手法,把上好的竹子劈成均匀的细篾,每条篾都刮得光滑不扎手,经纬交错时多用一道暗劲。这手艺是她奶奶教的,秘诀只有一句:"编筐遮肉,做人遮丑,功夫都在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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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镇上人教育子女,常说:"别学那花里胡哨的漆筐,中看不中用。要学哑婆编筐,把功夫下在看不见的地方,好东西自己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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