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12月18日凌晨三点,北京零下九度。中南海游泳池办公室的电话骤然响起,护士长只说一句:“主席要见斯诺,就今晚。”王海容揉着惺忪的眼,立刻把唐闻生喊了起来,两人抓了大衣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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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划破长安街的雾气,当车停在北京饭店门口,走廊里灯火通明。敲门声刚响,斯诺便推门而出,衬衣扣子还末扣好。他听完来意,只说了一句:“马上走。”三分钟后,记者随行包、速记本、卷好的胶片,全上车。
游泳池小楼静得出奇。自1966年搬到这里后,毛主席很少深夜见客。看见斯诺,主席先握手:“身体还行?”斯诺点头。两位老人坐在藤椅上,水声轻响,谈话就此展开。
第一小时,两人谈抗美援朝,谈大跃进,也谈“文化大革命”的曲折。斯诺记录得飞快,铅笔几乎冒烟。第二小时,话题切到中美关系。主席抬手示意:“中美迟早要见面,尼克松来,行;以个人身份来,也行。”一句话,为后来的历史打开了门缝。
时间指向凌晨六点。五杯茶水换过,斯诺尴尬地皱了皱眉。主席看穿了来宾的小动作,轻笑一句:“老朋友了,用我的。”警卫推开一扇门,斯诺快步进去。主席的专用卫生间从不外借,这一次成了例外。
短暂离席后,交谈继续。第五小时,主席忽然提起《红星照耀中国》:“那本书,西方年轻人爱看,挺好。”斯诺回答:“他们通过它第一次知道,长征不是传说。”两人都稍稍沉默,似乎在回味三十多年前的那场初遇。
时间回到1936年7月,陕西保安。毛主席拄着木棍走下坡,主动伸手:“欢迎。”斯诺惊讶于对方的瘦削与精神。几天后,他被领进黄土窑洞,长凳、油灯、玉米粥,一场马拉松式采访由此开始。那次对话,把红军与长征搬上了世界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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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红星照耀中国》在伦敦上市三周即重印三次。美国哈兰出版社一个月突破一万册。书店橱窗里,毛主席与普通战士同框的照片,让不少西方青年第一次重新打量这场中国革命。一位美国女大学生甚至放弃博士论文,只身来华寻找“红星”闪耀的源头。
抗战爆发后,斯诺辗转回国,二战期间写下《中国之战线》,持续发声。1949年新中国成立,他未能到场,却在香港码头写下祝词:“愿和平之旗永悬长空。”1960年冬天,他再度踏上中国土地,见证三年困难时期的艰涩与政府的自救手册。不断往返的足迹,让他成了中国对外叙事里最独特的一支笔。
再回1970年。城楼观礼结束时,周总理悄悄拽住斯诺的衣袖:“主席想再聊聊。”此后等待足有两个多月,但斯诺知道,那个约定不会落空。事实证明,凌晨的会面不仅兑现了承诺,也为尼克松1972年2月的北京之行奠定基调。
谈话结束时,东方已泛白。主席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斯诺的肩:“多保重。”斯诺合上速记本,鞠了一躬。六个星期后,他因病返回瑞士治疗;1972年2月15日清晨,斯诺病逝日内瓦。消息传到北京,主席默然良久,低声道:“Snow, good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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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不在于仪式,而在信任。一个专用卫生间,足够说明两位老人之间的分量。残酷时代里的相互守望,有时候就这么简单,却也不易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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