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用我的身份证贷款400万，银行核实时我竟如此回应！

手机铃声在客厅里急促地响着。

王大富盯着茶几上那部不是自己的手机，手心已经渗出了汗。屏幕上显示着"工商银行客户经理"几个字，他知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400万贷款的最后审核。

"晓东，你的电话！"他朝厨房喊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我放下手中正在清洗的牛奶瓶，擦了擦手走出来。看到岳父那张写满焦虑的脸，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工商银行？"我拿起手机，疑惑地看向岳父，"我什么时候在工商银行办过业务？"

王大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可能是...推销的吧，你先接接看。"

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专业而严肃的女声："请问是陈晓东先生吗？我是工商银行信贷部的李经理，关于您申请的400万元商铺抵押贷款，我需要核实一下您的基本信息。"

400万？商铺抵押贷款？

我愣住了，看向岳父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王大富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嘴唇在微微颤抖。

01

三年前，我和王小雨结婚的时候，岳父王大富表现得像个慈祥的长辈。

那时候他刚从化工厂退休，拿着每月两千多的退休金，见到我这个送牛奶的女婿，虽然谈不上多满意，但至少表面上还算和气。

"晓东啊，小雨就交给你了。"他拍着我的肩膀，酒后的话显得格外真诚，"我们家条件不好，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你们小两口要靠自己努力。"

我当时很感动，觉得岳父是个明事理的人。

婚后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我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开着那辆二手的小货车，穿梭在城市的各个小区里送牛奶。一个月下来，能赚四千多块钱。

王小雨在附近的超市做收银员，月薪三千。我们租住在城郊一套五十平的小房子里，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很温馨。

岳父偶尔会来我们家坐坐，每次都会夸我"勤快"，夸小雨"懂事"。岳母张秀英也经常带些自己做的腌菜过来，说是心疼我们在外面买菜贵。

那时候我觉得，虽然物质条件一般，但这个家庭还算温暖。

直到半年后，王小强回来了。

王小强是王小雨的哥哥，比她大两岁，从技校毕业后就在外地打工。听小雨说，他在广州的工厂里干了几年，后来又跟朋友合伙开过小店，但都没什么起色。

他回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名牌，手上戴着金链子，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狂傲起来。

"妹夫啊，还在送牛奶？"他坐在我们家那张二手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干这种没出息的活。"

我笑了笑，没有反驳。小雨在旁边有些不自在，小声说："哥，晓东的工作挺好的，踏实。"

"踏实能当饭吃？"王小强不屑地摆摆手，"我跟你们说，我在外面这几年见识过大世面。做生意才是出路，特别是房地产生意，随便一单就是几万几十万的利润。"

岳父在旁边听得眼睛发亮："小强，你是说你要做房地产生意？"

"那当然！"王小强拍了拍胸脯，"我已经看好了一个项目，在市中心有个商铺要出售，位置绝佳。只要拿下来，转手就能赚一倍。"

"需要多少钱？"岳母小心翼翼地问。

"不多，也就四百万。"

四百万！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岳父岳母的表情也僵住了。

王小强似乎很享受这种震撼效果："我知道你们觉得数字大，但这在房地产行业根本不算什么。关键是要有眼光，要敢干。"

那天晚上，王小强走后，我和小雨躺在床上聊天。

"你觉得你哥说的靠谱吗？"我问。

小雨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从小就爱吹牛，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说得挺有条理的。"

"四百万不是小数目。"我说，"就算项目是真的，他哪来的钱？"

"可能会找人借吧。"小雨翻了个身，"反正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点点头，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02

王小强的话像一颗种子，在岳父心里生了根。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岳父变得异常关心王小强的"生意"。每次来我们家，话题总是绕不开那个商铺项目。

"小强说那个位置确实不错，在万达广场旁边，人流量大得很。"岳父一边喝着我泡的茶，一边兴致勃勃地分析，"现在商铺这么抢手，买下来绝对不会亏。"

我心里暗自摇头，但也不好直接泼冷水。

王小强倒是很会做功课，隔三差五就会带回来一些"内部消息"。什么"开发商急需资金，愿意低价出售"，什么"已经有好几个买家在谈，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说得最多的是钱的问题。

"其实我自己也有一些积蓄，但还差一部分。"王小强总是这样说，"如果能筹到这笔钱，半年后就能翻倍。到时候大家都有好处。"

岳父听得心痒痒的，但一想到四百万这个天文数字，又觉得遥不可及。

"要是我们家有这个条件就好了。"他经常这样感慨，"眼看着这么好的机会，却只能干瞪眼。"

我注意到，岳父开始频繁地打听各种贷款信息。什么银行利息低，什么条件好办，他比我这个需要房贷的人还关心。

有一天，他甚至直接问我："晓东，你有没有想过贷款做点生意？"

"我？"我放下手中的牛奶箱，"岳父，我就是个送牛奶的，能做什么生意？"

"不是你自己做，是跟小强合伙。"岳父的眼睛里闪着光，"你想想，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成功了，你们小两口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摇摇头："我们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没必要冒这个险。"

"风险？什么风险？"岳父有些激动，"小强都分析得清清楚楚了，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后来我才知道，岳父不只是跟我谈过这件事。他也跟小雨说过，甚至跟街坊邻居都打听过贷款的事情。

有个邻居后来告诉我，岳父曾经问过他："如果我用别人的名义贷款，但我来还钱，这样行不行？"

邻居当时就警告他："老王，这种事千万不能干。用别人的身份贷款是违法的，出了问题谁都担不起责任。"

但岳父显然没有听进去。

我发现他开始偷偷收集我的个人信息。什么身份证号码、工作单位、收入证明，他都想方设法地打听。

有一次，小雨无意中提到我的月收入，岳父立刻追问："晓东每个月真的能赚四千多？有没有什么证明？"

小雨觉得奇怪："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关心一下女婿的工作情况。"岳父笑得有些勉强。

我当时没有多想，以为岳父只是出于关心。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在打我身份的主意了。

03

一个月前的那个周末，我至今记得很清楚。

那天我比平时起得晚一些，因为是周末，牛奶配送量少。小雨去超市上班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正在卫生间洗漱，听到客厅里有响动。以为是小雨忘了什么东西回来拿，就没在意。

等我洗漱完出来，发现岳父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好像在等我。

"岳父？您怎么来了？"我有些意外，"小雨去上班了，要不要我给她打电话？"

"不用不用，我就是过来坐坐。"岳父放下报纸，笑得很自然，"你继续忙你的，别管我。"

我去厨房准备早饭，岳父在客厅里看电视。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异常。

他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就走了，临走时还说："你和小雨都忙，我就不打扰了。有空了来家里吃饭。"

那天下午，我准备出门买菜，习惯性地去拿身份证。

钱包里，身份证不见了。

我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又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就是找不到。

小雨下班回来，我跟她说了这件事。

"会不会掉在送牛奶的路上？"她帮我一起找，"要不明天你再仔细找找？"

我们找了一晚上，还是没找到。

第二天，我去派出所咨询补办身份证的手续。民警告诉我，需要先挂失，然后重新拍照制作，大概要一周时间。

"身份证一定要保管好。"民警提醒我，"现在用身份证能办很多事情，丢了很麻烦。"

我当时只是觉得麻烦，没想到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补办身份证期间，我用户口本作临时身份证明。生活基本没受影响，只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一周后，新身份证办下来了。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直到今天，银行的电话打来，我才明白身份证是怎么"丢"的。

那天岳父来我家，根本不是闲聊。他是专门来偷我身份证的。

我想起那天的细节：他坐在沙发上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我房间的方向。我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他完全有机会进房间翻找。

更让我愤怒的是，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他知道我周末起得晚，知道小雨要上班，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他甚至知道我的身份证放在哪里——我曾经在他面前从钱包里拿过身份证。

用我的身份证去银行申请400万贷款，这需要多大的胆子？

他就不怕被发现吗？还是说，他根本没把我当回事，觉得我这个送牛奶的女婿好欺负？

我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愤怒。

电话那头的银行经理还在等我回答，岳父也在紧张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04

"陈先生？您还在吗？"银行经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职业性的耐心。

我看着岳父那张写满期待和忐忑的脸，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个我曾经尊敬的长辈，居然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知道我每个月只赚四千多块钱，知道我连自己买房都困难，却想用我的名义贷款四百万。

四百万！这相当于我不吃不喝工作八十多年的收入。

"陈先生，我需要核实一下您的职业信息。"银行经理继续说道，"根据您提交的申请材料，您的月收入是两万元，从事商贸工作，是这样吗？"

两万元月收入？商贸工作？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岳父为了让银行相信我有还款能力，把我的收入夸大了五倍，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听起来高大上的职业。

王大富在旁边用眼神示意我，嘴型说着"对对对"。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显然比我还紧张。

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寓言故事：农夫救了冻僵的蛇，蛇醒来后却咬了农夫一口。当时觉得蛇太坏，现在才明白，有些人比蛇还要可怕。

这三年来，我一直把岳父当作长辈来尊重。每次来我家，我都亲自下厨做菜；过年过节，我都会买礼品去看望他们；小雨生病时，我主动承担照顾岳母的责任。

我以为我的真诚能换来他们的认可和尊重，却没想到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我需要再次确认您的个人信息。"银行经理说，"您的身份证号码是3722156，出生日期是1992年3月15日，对吗？"

听到自己的真实信息，我更加愤怒了。岳父不仅偷了我的身份证，还把我的所有个人信息都摸得一清二楚。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件事的？是从王小强提到那个商铺项目开始，还是更早？

我想起最近几个月岳父的异常举动：频繁询问我的收入情况，打听各种贷款信息，甚至向邻居咨询用他人名义贷款的事情。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而我，就是那个被他们选中的替罪羊。

"陈先生？"银行经理的声音再次响起，"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看向岳父，他的眼神里既有期待，也有恐惧。他期待我配合他的谎言，恐惧我揭穿这一切。

在这一刻，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结婚时岳父说的那句话："小雨就交给你了，你们要靠自己努力。"

想起他夸我"勤快"时的笑容。

想起岳母带来的腌菜，和那些看似温暖的关怀。

原来这些都是假的。在他们心里，我从来就不是家人，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外人。

我的愤怒到达了顶点，但同时也感到了一种奇特的解脱。

至少现在我看清了真相，看清了这个家庭的真面目。

"陈先生，我还需要核实..."

"等等。"我打断了银行经理的话，声音出奇地平静，"我需要先确认一下，这笔贷款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05

"您是说您不清楚这笔贷款的情况？"银行经理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我看着岳父惊恐的表情，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李经理是吧？"我说，"我想详细了解一下这笔贷款的具体情况。您说是400万的商铺抵押贷款，能告诉我抵押物是什么吗？"

"根据申请材料，抵押物是位于市中心万达广场附近的一处商铺，面积120平方米，评估价值480万元。"银行经理快速翻阅着资料，"申请人就是您本人，陈晓东先生。"

万达广场附近？这不正是王小强一直念叨的那个项目吗？

我看向岳父，他的手在微微发抖，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

"那么，这个商铺的产权人是谁呢？"我继续问。

"产权人是王小强先生，他同时也是这笔贷款的担保人。"

一切都明白了。

王小强找到了那个商铺，但需要400万购买资金。岳父想帮儿子，却没有资格申请这么大额的贷款，于是盯上了我。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用我的名义申请贷款，拿到钱后给王小强买商铺，然后用商铺作抵押。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就赚到了；如果出问题，债务都在我头上。

我这个送牛奶的女婿，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完美的替罪羊。收入不高，社会地位不高，即使被银行追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陈先生，您的申请材料显示您从事商贸工作，月收入两万元。我需要您确认一下这些信息是否属实。"银行经理说。

岳父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我按照他提供的虚假信息回答，这笔贷款可能就会通过。王小强拿到钱，买到商铺，岳父的目的就达到了。

但同时，我也会背上400万的债务。以我现在的收入水平，这辈子都还不完。

如果他们的生意真的成功了，说不定会分给我一些好处。但万一失败了呢？万一那个商铺项目根本就是个骗局呢？

我想起王小强那些夸夸其谈的话，想起他说的"稳赚不赔"的保证，心里更加清楚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稳赚不赔的买卖？如果真的这么好，银行为什么不自己投资，还要借钱给别人？

况且，就算项目是真的，他们也从来没打算让我真正参与。我只是个借钱的工具，等事情结束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陈先生？"银行经理又叫了一声。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岳父最后一眼。

他的眼神里没有歉意，只有恳求和威胁。他在用眼神告诉我：你是王家的女婿，你应该为这个家庭付出。

但我忽然想起小雨曾经说过的话："晓东，我觉得你比我哥有出息多了。他总是想着一夜暴富，你却踏踏实实地工作。我喜欢踏实的男人。"

是啊，我是踏实的人。踏实的人不应该参与这种投机游戏，不应该为别人的贪婪买单。

"李经理，关于这个身份核实..."我缓缓开口。

岳父的身体紧绷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我的嘴唇。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电话那头的银行经理在等待我的回答，这个回答将决定400万贷款的命运，决定王小强的商铺梦想，决定岳父的家庭地位，也决定我未来的人生方向。

我握紧了手机，感觉自己握住的不只是一部电话，而是自己的命运。

06

"我想请问一下，"我对着电话说，"申请贷款的时候，有没有人陪同我去银行？"

银行经理翻了翻资料："有的，有一位王大富先生陪同，他说是您的岳父，为您做担保。"

我点点头，看向岳父："原来您还亲自去了银行啊。"

王大富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嘴唇在颤抖："晓东，你听我解释..."

我摆摆手，对着电话继续说："李经理，我现在要告诉您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关于我的职业和收入，申请材料上的内容完全是虚假的。"

"什么？"银行经理的声音立刻变得严厉，"您是说申请材料存在虚假信息？"

"是的。"我看着岳父绝望的表情，心里没有一丝快感，只有深深的疲惫，"我不是什么商贸工作者，月收入也不是两万元。"

岳父瘫坐在沙发上，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那么，陈先生，您的真实职业是什么？真实收入又是多少？"银行经理的声音变得冰冷。

我深吸了一口气，清晰地说道："我就是个送牛奶的，月收入四千多元。你们确定要贷给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陈先生，您是说您从事牛奶配送工作，月收入四千余元？"

"对，就是开着小货车，每天早上给小区居民送牛奶。"我说得很平静，"我想问问，以我这样的收入水平，银行会批准400万的贷款吗？"

"这绝对不可能！"银行经理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按照银行规定，贷款人的月还款额不能超过月收入的50%。400万贷款，即使按照最低利率计算，月供也要超过两万元。您的收入根本无法支撑这样的还款压力。"

"那就对了。"我说，"所以我想知道，是谁在申请材料上填写了虚假的收入信息？"

岳父突然站起来，想要抢我的手机："晓东，你不能这样！小强的商铺..."

我躲开他，继续对着电话说："李经理，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陈先生，如果申请材料确实存在虚假信息，我们会立即停止审批流程，并将此事上报相关部门。"银行经理的声音非常严肃，"同时，我们也会调查是否存在身份证件被盗用的情况。"

"身份证确实是被盗用的。"我说，"我可以到银行配合调查。"

"好的，我们会安排专人处理这件事。请您保留好相关证据，我们可能需要您配合调查。"

挂断电话后，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岳父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在轻微地抖动。我不知道他是愤怒、绝望，还是恐惧。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过了很久，他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你毁了小强的前程，毁了我们全家的希望！"

"我毁了？"我反问道，"是谁偷了我的身份证？是谁在银行申请材料上填写虚假信息？是谁想让我背负400万的债务？"

"那个商铺项目是真的！"岳父激动地站起来，"小强已经考察过了，绝对能赚钱！我们不是要害你，是想带你一起发财！"

"发财？"我笑了，"用我的名义借400万，让我承担所有风险，这叫带我发财？"

"我们会还钱的！"岳父声嘶力竭地喊道，"商铺买下来后，租金收入完全能覆盖贷款！你根本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那为什么不用你们自己的名义贷款？"我问，"为什么一定要用我的身份证？"

岳父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资格申请这么大额的贷款，因为银行不相信他们的还款能力，所以他们才会盯上我这个"冤大头"。

07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王小强和王小雨几乎同时走了进来。

王小雨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异常的氛围，看看我，又看看她父亲红肿的眼睛，紧张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小强则直接走向岳父："爸，银行那边怎么样了？贷款批下来了吗？"

岳父指着我，声音颤抖："你问问你妹夫！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王小雨更加困惑了："晓东，到底怎么回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说一遍。

"小雨，你知道一个月前我的身份证丢了吧？"我看着妻子，"其实不是丢了，是被你父亲偷走了。"

"什么？"王小雨震惊地看向父亲，"爸，这是真的吗？"

岳父别过头，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

"他用我的身份证去银行申请了400万的贷款，"我继续说，"在申请材料上填写虚假的收入信息，说我月收入两万，从事商贸工作。目的是给你哥买那个商铺。"

王小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爸，您怎么能这样做？"

"我这是为了这个家！"岳父激动地拍着桌子，"那个商铺项目千载难逢，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是您不能用晓东的名义啊！"王小雨急得快哭了，"400万，他怎么还得起？"

"谁说要他还？"王小强这时候开口了，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商铺买下来后，租金收入足够还贷款。他只是挂个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看着这个大舅哥，心里涌起一股愤怒："只是挂个名？如果你的生意失败了呢？如果那个商铺项目是个骗局呢？到时候银行找谁要钱？"

"不会失败的！"王小强信心十足地说，"我已经调查过了，那个位置的商铺，保守估计年租金收入都有50万以上。400万的投资，两年就能回本。"

"既然这么确定，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名义贷款？"我反问。

王小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我的征信有点问题，银行暂时不能给我贷这么多。"

"征信有问题？"我追问道，"什么问题？"

"就是以前有几次信用卡逾期，影响了信用记录。"王小强不耐烦地摆摆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项目本身没问题。"

我终于明白了。王小强因为征信问题无法贷款，岳父年纪大了也不符合贷款条件，所以他们才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在他们看来，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女婿是最好的选择：有稳定工作，征信良好，最关键的是好欺负。

"小强，你听着。"我看着大舅哥，"就算你的项目再好，也不能用我的名义去冒险。这400万如果还不上，我这辈子就毁了。"

"那又怎么样？"王小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本来就是个送牛奶的，还能怎么毁？有了这个项目，说不定还能让你翻身呢。"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什么叫本来就是个送牛奶的？我的工作怎么了？我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凭什么被你们看不起？"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王小雨哭着喊道，"晓东，银行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我看着妻子红肿的眼睛，心情复杂："我已经告诉银行经理实情了，贷款不会批下来。而且银行可能还要调查身份证被盗用的事情。"

"什么？"王小强跳了起来，"你把实情告诉银行了？你疯了吗？"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我也提高了声音，"用他人身份证贷款是违法的，你们知道吗？"

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

岳父坐在沙发上，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王小强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王小雨抽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晓东。"过了很久，岳父突然开口，声音变得很轻很轻，"你真的要这样对待这个家吗？"

我看着这个曾经让我尊敬的长辈，心里五味杂陈："岳父，我想问您一句话。在您眼里，我到底是这个家的人，还是外人？"

岳父愣住了，没有回答。

"如果我是家人，您为什么要背着我偷我的身份证？为什么要让我承担我根本承担不起的债务？"我的声音开始颤抖，"如果我是外人，您又凭什么要求我为这个家牺牲一切？"

08

王小雨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颤抖："晓东，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爸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看着妻子，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无论如何，她是无辜的。

"小雨，这不是你的错。"我轻声说道，"但是我们需要谈谈我们的未来。"

"什么未来？"王小强冷笑一声，"你毁了我们家的希望，还想要什么未来？"

"我毁了你们的希望？"我转头看着这个大舅哥，"你的希望就是让我背债400万？"

"那个项目真的能赚钱！"王小强还在坚持，"你就是目光短浅，看不到商机！"

"既然能赚钱，你去找别人合伙啊。"我说，"为什么一定要用我的名义？"

王小强被问得哑口无言。

岳父这时候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晓东，我承认这件事我做得不对。但是小强的前程就在眼前，你真的忍心看着他错过机会吗？"

"岳父，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今天配合了你们，贷到了这400万，项目失败了怎么办？"

"不会失败的。"岳父说。

"我是说如果。"我坚持问道，"如果失败了，是您来承担这400万债务，还是我来承担？"

岳父沉默了。

"答案很明显，是我来承担。"我说，"因为贷款合同上签的是我的名字，银行只会找我要钱。到时候您会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们无关。"

"我不会的！"岳父急忙否认，"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不管你？"

"一家人？"我笑了，"一家人会偷家人的身份证吗？一家人会让家人承担无法承受的债务吗？"

王小雨在旁边哭得更厉害了："晓东，你别这样说我爸。他就是太想帮我哥了，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我摇摇头，"从偷我的身份证，到去银行申请贷款，再到伪造收入信息，这每一步都是精心计划的。这不是一时糊涂，这是预谋。"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这个曾经以为温暖的家庭，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三年前结婚时的美好记忆，像肥皂泡一样破裂了。那些看似温暖的关怀，原来都带着目的性。那些看似和谐的相处，原来都是表面功夫。

"我想搬出去住。"我对王小雨说，"我们租个房子，重新开始。"

"晓东..."王小雨抓着我的手，"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对我们家彻底失望。我爸真的知道错了。"

我看向岳父："您觉得您错在哪里？"

岳父想了想，说道："我错在没有提前跟你商量。"

我彻底失望了。到现在他还不明白问题的根本。

"您不是错在没有商量，您是错在根本就不应该这样做。"我说，"用他人身份证贷款是犯法的，不管商量不商量。"

"法律条文谁管那么多？"王小强不耐烦地说，"只要能赚钱，手续上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听到这句话，我彻底明白了这个家庭的价值观。

在他们眼中，赚钱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违法，可以伤害家人。

而我这个老实的女婿，就是他们眼中最好的工具和替罪羊。

"小雨，我们走吧。"我拉起妻子的手，"回我们自己家。"

王小雨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你们要去哪里？"岳父问。

"回我们租的那套房子。"我说，"虽然小，但至少干净。"

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岳父坐在沙发上，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王小强站在窗边，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我忽然想起结婚那天，岳父对我说的话："小雨就交给你了，我们家条件不好，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你们小两口要靠自己努力。"

现在看来，他说的是对的。我们确实要靠自己努力，不能指望任何人。

走出那栋楼，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失去了一个看似和谐的大家庭，但我保住了自己的人生。400万的债务没有压在我身上，我依然是那个每天辛勤工作的送牛奶师傅。

"晓东，你后悔吗？"王小雨问我。

我摇摇头："不后悔。我们的小日子过得挺好的，为什么要去冒那种风险？"

"可是我哥的项目如果真的能赚钱..."

"小雨。"我打断了她，"真正能赚钱的项目，不需要用偷来的身份证去贷款，不需要在申请材料上造假，更不需要让一个送牛奶的人去承担400万的债务。"

王小雨点点头，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三个月后，我听说王小强的商铺项目流产了。原来那个开发商本身就有问题，所谓的"内部消息"都是骗局。

如果当初我配合了他们，现在背负400万债务的就是我。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岳父当初没有打我身份证的主意，如果他能把我当作真正的家人来对待，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但是没有如果。

人生就是这样，每个选择都有代价，每个决定都要负责。

我选择了做一个诚实的人，选择了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生活，选择了拒绝那些看起来诱人实际上危险的诱惑。

现在，我依然每天早上四点起床送牛奶，王小雨依然在超市做收银员。我们的日子平淡但安稳，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没有债务缠身。

有时候遇到邻居，他们会问我："小陈，听说你岳父想让你做大生意，你怎么不干？"

我总是笑着回答："我就是个送牛奶的，做什么大生意？踏踏实实工作挺好的。"

是的，我就是个送牛奶的。

但我是个诚实的送牛奶的，是个有原则的送牛奶的，是个不会为了所谓的发财机会就出卖自己灵魂的送牛奶的。

这样的我，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