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年2月5日深夜, 养心殿传来消息。
顺治帝死了,24岁, 他留下了40个女人。
8岁的康熙,怎么办?
——《壹》——
紫禁城里的40个女人
顺治死得太突然,正月初二还在处理政务,初六就咽了气,天花,来势汹汹,康熙登基那天,紫禁城里住着35个女人,她们都是父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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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最大的,比康熙大不了多少。
年纪最小的,可能只是个格格,这些女人,身份复杂得很,皇后有两个,一个是废后,叫额尔德尼布木巴,孝庄太后的亲侄女。
顺治恨她恨到骨子里,宁可独守空房也不碰她。
另一个是继后,孝惠章皇后,也是孝庄从科尔沁草原选来的,顺治同样不喜欢,还想废掉她,妃子有几个,恪妃是汉女,石氏。
这在满清后宫是破天荒的事。
还有几个蒙古妃子,科尔沁的、浩齐特的、阿巴垓的,福晋有几个,宁悫妃生了皇二子福全,笔什赫额捏福晋生了三个孩子,全夭折了。
唐福晋、塞母肯福晋,都有孩子。
剩下的,全是格格,十七个格格,没名字,只有称呼,京及格格、赛宝格格、明珠格格,她们在史书里,连名字都没留下。
康熙8岁,怎么处理这35个女人?这不是家务事,这是政治。
第一个女人,康熙元年二月就走了,废后额尔德尼布木巴,她在后宫待了十几年,当过皇后,被废成静妃,顺治在世时,她连离开紫禁城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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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死后第13个月,她参加完周年祭礼,立刻收拾东西。
离京,回草原,史书上再没她的记录,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死的,没人知道她葬在哪里,她甚至没资格葬进孝东陵,这是康熙的第一个决定。
放她走,但不给名分。
第二个女人,康熙用了一辈子去孝敬,孝惠章皇后,她比康熙大13岁,按辈分是姐姐的年纪,却要当母后皇太后。
康熙的生母,康熙二年就死了,佟佳氏,24岁。
康熙10岁那年,父母都没了,孝惠成了康熙唯一的"母亲",她没生过孩子,顺治不爱她,但她对康熙好,康熙十二年,康熙给她徽号"仁宪"。
——《贰》——
两个最难办的女人
康熙十九年,她40岁生日,康熙不理政事,专门陪她过寿,四代同堂,祖孙欢聚,康熙二十六年,孝庄死了,从此,孝惠成了康熙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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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八年,给她修了宁寿宫。
康熙带着文武百官,跪着迎她搬家,康熙三十七年,北巡,康熙想起孝惠嫁进来四十多年,没回过娘家,于是带她回科尔沁草原。
封赏她的娘家,给足她面子。
康熙四十九年,孝惠70岁,康熙57岁,给她跳了一支满族舞,蟒式舞,皇帝跳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康熙晚年,废太子。
第一次废了,又想复立。
康熙找孝惠商量,说心里话,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孝惠病危,康熙64岁了,双脚肿得走不动路,还是亲自去宁寿宫,跪在床前,握着她的手,喊"母亲"。
孝惠不能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几天后,孝惠去世,77岁,康熙没让她跟顺治合葬,孝陵里,已经有两个皇后了,董鄂妃和佟佳氏,康熙给孝惠单独修了陵。
清朝第一座独立的皇后陵。
后来因为顺治其他妃子都葬进来,才改名"孝东陵",1673年,康熙20岁,这一年,他做了一件事,大规模册封父亲的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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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福晋,全部尊封为妃,恪妃石氏,已经死了5年。
追封,她是汉女,顺治为了拉拢汉臣才让她入宫,她死后,康熙没忘记她,恭靖妃博尔济吉特氏,浩齐特蒙古的女儿,顺治从来没宠幸过她。
康熙十二年封妃,康熙二十八年才去世。
她在宫里熬了四十多年,端顺妃博尔济吉特氏,阿巴垓蒙古的,也是不受宠的女人,但她活得最久,康熙四十八年才去世。
淑惠妃博尔济吉特氏,孝惠的妹妹。
一起入宫,一起不受宠,康熙让她抚养皇十七子胤礼,康熙五十三年去世,七十多岁,宁悫妃董鄂氏,她不一样,她生了皇二子福全。
康熙三十一年,宁悫妃60岁了。
康熙准她出宫,住进儿子的裕亲王府,两年后,她在王府去世,康熙和仁宪皇太后亲自去祭奠,满朝文武都去了,这个待遇,前所未有。
——《叁》——
孝东陵里的秘密
康熙为什么这么做?因为福全,福全是顺治的次子,康熙的二哥,按理说,他最有资格继承皇位,但康熙继位了,这里面的政治考量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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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庄看中的是玄烨,不是福全。
福全被封为裕亲王,交出了竞争权,康熙对福全好,就是对宁悫妃好,这是政治平衡,康熙五十七年之前,顺治的妃子们死了,都葬在悼妃园寝。
孝惠死后,康熙把她们全部迁葬。
迁到孝东陵,28个女人,陪着孝惠,7个妃,4个福晋,17个格格,这个陵墓的设计,很讲究,神路两侧,位置最好的,是妃子。
东侧由北向南:悼妃、恪妃、恭靖妃、端顺妃。
西侧由北向南:贞妃、淑惠妃、宁悫妃,生前地位分上下,死后处所看高低,福晋在第二圈,笔什赫额捏福晋、唐福晋、牛福晋、塞母肯福晋。
格格在最外面,17个格格,连名字都没有。
京及格格、捏及呢格格、赛宝格格、迈及尼格格、厄音珠格格、额伦珠格格、梅格格、兰格格、明珠格格、布三珠格格、阿母巴偏五格格、阿几格偏五格格。
丹姐格格、秋格格、瑞格格、朱乃格格、卢耶格格。
她们的生平,史书上一个字都没有,只知道阿母巴偏五格格叫大费扬古格格,阿几格偏五格格叫小费扬古格格,其他15个,完全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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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几岁入宫?谁的女儿?什么时候死的?
没人知道,但康熙让她们葬进了孝东陵,给了她们一个归宿,孝东陵的祭祀制度也很特别,大祭一年5次:清明、中元、冬至、岁暮、孝惠忌辰。
小祭一年30次,每月初一、十五,都要上香。
7个妃的忌辰,都有果品供奉,连格格的忌辰,也有祭祀,这在清朝后宫,是极少见的,康熙给了她们尊严,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好结局。
康熙元年八月,四个格格被赶出宫。
察尔禅格格、阿吉根格格、伊莱格格、丹姐格格,她们被赶到紫禁城背面的隅房,察尔禅格格还被圈禁,为什么?史书没说。
可能犯了错,可能得罪了人,可能只是因为她们没用了。
丹姐格格后来葬进了孝东陵,另外三个,不知所踪,还有一些格格,史书上连死亡时间都没记录,纳喇氏,生了皇六女。
康熙九年还活着,之后就没了消息,没葬进孝东陵。
——《肆》——
康熙的政治智慧
这意味着什么?她们被遗忘了,40个女人,只有28个进了孝东陵,其他12个,消失在历史里,8岁的康熙,面对35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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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一辈子,才处理完这件事。
对废后,放她走,不留,不杀,不折磨,给她自由,但不给名分,对孝惠,尽孝一生,跳舞、修宫、回娘家、陪终老,做到了极致。
对其他妃子,该封的封,该养的养。
恭靖妃不受宠,康熙封她妃,端顺妃没地位,康熙让她善终,淑惠妃是孝惠的妹妹,康熙让她抚养皇子,宁悫妃年老,康熙准她出宫。
对格格们,给她们归宿,哪怕没名字,也葬进孝东陵。
哪怕史书不记,也有忌辰祭祀,这不仅是仁政,这是政治平衡,满蒙联姻,不能断,所以蒙古妃子都封了,汉臣要拉拢,所以恪妃追封。
福全要安抚,所以宁悫妃出宫养老。
孝庄要面子,所以孝惠尊为太后,每一个安排,都有深意,康熙20岁就懂了,他用父亲的女人,稳住了大清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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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以为,顺治只爱董鄂妃,错。
顺治后宫有将近40个女人,很多人以为,康熙只是个孝顺的孩子,错,康熙是个政治家,他对孝惠好,是因为孝惠给了他母爱。
但也因为孝惠是孝庄选的人,是科尔沁的公主。
优待她,就是巩固满蒙联盟,他封顺治的妃子,不是念旧情,是安抚各方势力,蒙古的妃子,代表蒙古贵族,汉女恪妃,代表汉臣集团。
董鄂氏宁悫妃,代表福全这一脉。
每一个女人,背后都是一股势力,康熙用了56年,处理这些关系,孝惠77岁去世,康熙64岁,他服侍了她56年,这56年,就是康熙盛世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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