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丹江口水库碧波万顷,景色宜人,没多少人知道,在水面之下还沉睡着一座曾被誉为“鄂西北小延安”的小镇,草店。
草店听起来虽然土里土气,但在抗战最艰难的岁月里,成为鄂西北抗日救亡运动的心脏,汇聚了无数热血青年与进步力量,点燃了大后方的红色火种。
然而,随着1968年丹江口水库蓄水,这座小镇连同它的辉煌历史,一同沉入水底,只留下地图上一个名为“草店码头”的标记。
![]()
今天,咱们就打捞这段被淹没的历史,说说当年山河破碎时,草店为何成为“红色灯塔”。
1938年10月,武汉沦陷,鄂西北成为抗战大后方。此时,第五战区司令部迁至襄樊,但襄樊地处前线,局势不稳。而位于武当山北麓、汉水南岸的草店镇,凭借其“山大而险要”的地理优势和众多可作办公、住宿的道教宫观(如遇真宫、周府庵等),迅速成为理想的后方基地。
更重要的是,中共湖北省委早已将目光投向这里。早在1938年夏,鄂北工委就在《鄂北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均县武当山为我们游击根据地”,并强调要“学习冀察晋边区的榜样,创造新的抗日根据地”。
武汉失守后,省委更一度计划“以均县为中心”,将草店作为战略支点,为未来可能的全面沦陷做准备。
于是,从1938年11月起,一批批中共党员、干部和他们领导的抗日团体,如潮水般涌向草店。
![]()
在短短半年间,草店汇聚了令人惊叹的红色力量,成立了不少团体组织。
例如由中共党员赵石领导的湖北省战时乡村工作促进会服务团,在武当小学开展农村动员。
由著名民主人士罗叔章任院长的均县战时儿童保育院,收容了500多名难童,在遇真宫内坚持教育与抗日宣传。
还有设立书报阅览室的草店文化工作站,陈列着《新华日报》《群众》等进步刊物,组织儿童剧团在火星庙古戏楼演出,连李宗仁都曾亲临观看并题词嘉奖。
其他包括战时教育工作促进会、妇女救亡促进会等各种团体,也在草店如火如荼地开展识字班、募捐、缝制军袋等活动。
![]()
更令人吃惊的是,国民党77军副军长何基沣在1939年1月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之后率部驻扎在草店北5华里的周府庵,在军中建立中共秘密工委。第五战区干训团也在此开办,1500余名学员中不乏进步青年,政治教官包括郑绍文、石潭秋等中共党员。
草店虽小,却在这一时间段群星璀璨。国共合作、知识分子、青年学生、难童、地方乡绅……各方力量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下团结一心,整个山镇充满了“延安式”的蓬勃朝气。
然而,好景不长。1939年1月,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确立“限共、防共、溶共”方针,政治风向骤变。军统特务渗入五战区,在草店开办训练班,监视、搜捕共产党人。同年春夏,各抗日团体被迫解散或转移,“保育院”迁往重庆,文化站、服务团相继停办。6月,留守党员王述宏被捕,标志着“小延安”时代的终结。
![]()
1939年5月,随枣战役爆发,成功粉碎了日军侵占襄樊的计划,整个鄂西北并未成为敌后战场,无法满足建立武当山区抗日根据地的条件,鄂西北区委将重心转向鄂中,草店的战略地位从此下降。
1968年丹江口水库蓄水,均州古城与草店镇永沉水底。草店这个曾经的“鄂西北小延安”逐渐被人淡忘,但中共湖北省委和鄂西北党组织为此付出的努力、所作出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精神遗产深远绵长:
它是鄂西北抗日救亡运动的中心,播下的火种燃遍鄂豫陕边区。
![]()
它是国共合作的典范,在李宗仁相对开明的治理下,实现了大后方难得的团结抗战局面。
它是干部的摇篮,赵石、郑绍文、林滔、江仲华等大批骨干后来奔赴鄂中,成为新四军第五师和鄂豫边区的重要力量。
它更是武当山腹地革命斗争的策源地,即便在“小延安”衰落后,均县南区党组织仍坚持斗争至1942年。
今天,当我们享受南水北调带来的甘泉时,很少人知道丹江口水库藏着一座“小延安”,草店。
如果你有缘看到这篇文章,请记住,历史即便被水淹没,革命精神不该被遗忘。
在民族存亡之际,丹江口草店这一座偏僻山镇,因信仰与行动而光芒万丈。
![]()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