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的时候,我正穿着大裤衩,赤着上身,吭哧吭哧地组装一个刚从网上买来的书架。门外站着的女人,让我手里的螺丝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板上。她叫苏婉清,住我对门,身上只穿了一件冰蓝色的真丝睡袍,领口开得有点低,柔顺的料子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的曲线让刚搬来三天的我,血压都瞬间高了二十个点。她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无助,轻声细语地问:“大哥,不好意思打扰了,您懂电脑吗?我家wifi突然就连不上了,急死我了。”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心里头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这大半夜的,一个单身美女穿着这样来敲门,说wifi坏了?这剧情,我只在那些不入流的网络小说里看到过。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我老婆林悦正敷着面膜在看电视。那一刻,我真觉得我不是打开了家门,而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说起这事儿,还得从一个星期前说起。我叫方源,今年三十五,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网络安全。因为工作关系,我对各种网络套路、骗局都门儿清,自认为是个挺精明的人。老婆林悦是会计,比我小两岁,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干脆利落。我们奋斗了好几年,总算是在这个城市里买了套属于自己的三居室,虽然背上了三十年的房贷,但心里那叫一个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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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刚过几天,考验就来了。
面对穿着睡袍、楚楚可怜的苏婉清,我脑子飞快地转着。直接拒绝?显得太不近人情,邻里关系以后还处不处了?答应?这身打扮,这时间点,我老婆就在客厅,我但凡进去超过十分钟,出来就得跪榴莲。
我定了定神,挤出一个自认为最正直的笑容:“苏小姐,wifi连不上一般就是重启一下路由器的事儿。你回家把路由器电源拔了,等个一分钟再插上,十有八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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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老婆林悦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老方,谁啊?磨叽半天。”她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身上还穿着我们的情侣睡衣。当她看到苏婉清的打扮时,眼神明显顿了一下。
但我老婆就是我老婆,脸上一点异样都没露出来,反而热情地拉住苏婉清的手说:“是婉清妹妹啊,怎么了这是?”
苏婉清像是找到了救星,立马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林悦听完,特大方地一挥手,对我说:“嗨,多大点事儿。老方,你不是专业搞这个的吗?快去帮妹妹看看。婉清妹妹你别急,我们家老方技术可好了,分分钟给你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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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看我愣着,从我身后推了我一把,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去吧,速战速决。别让人家觉得我们家男人小气。记住,你身后有监控。”最后那句“有监控”,她说得跟中央下达指令似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硬着头皮,跟着苏婉清进了她家。一进门,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就钻进了我的鼻子,不是那种廉价的香精味,很高级,闻着让人有点心猿意马。我赶紧深呼吸了一下,心里默念了三遍“我是正人君子”。
她家装修是那种极简风,空荡荡的,没什么生活气息,跟我家那种锅碗瓢盆、孩子玩具堆得到处都是的感觉完全不同。路由器放在电视柜上,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红灯常亮。我蹲下来检查了一下线路,又看了看后台设置,发现问题根本不是重启能解决的,是拨号设置被人动过了,密码也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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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弯腰给我倒水,真丝睡袍的领口因为这个动作,风景一览无余。我赶紧把眼神挪开,盯着路由器,感觉自己脸颊发烫。“没……没有啊,就我一个人住,我也不懂这些。”她直起身,把水杯递给我,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我的手。
那一下,跟触电似的。我敢发誓,绝对是故意的!
我心里警铃大作。这女的,绝对有问题!哪有这么巧的事?刚搬来,就上演这么一出“深夜魅影”?我借着喝水的功夫,快速扫了一眼她家。客厅里除了基本的家具,连一张照片都没有,阳台上也没有晾晒的衣物。这哪里像是一个常住的地方?倒像是个临时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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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机连上wifi,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哇,真的好了!大哥你太厉害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她说着,就朝我走了过来,看那架势好像要给我一个拥抱。我吓得赶紧后退一步,摆着手说:“不客气不客气,邻里之间应该的。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老婆还等我呢。”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冲出了她家门,回到自己家,关上门的瞬间,我才长出了一口气,后背上全是冷汗。林悦坐在沙发上,面膜已经揭了,正慢悠悠地削着苹果,头也不抬地问:“修好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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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不到。”
“哦,”她把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嚼得嘎嘣脆,“她家香水什么牌子的?挺好闻的,改明儿我也买一瓶。”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我老婆这嗅觉跟警犬似的。我赶紧解释:“我哪知道什么牌子,就一股香味。老婆,我觉得那个苏婉清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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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是在敲打我呢?我心里有点憋屈,但也不敢多说。
接下来的日子,苏婉清并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电梯里遇到,她会故意往我身上贴;我下楼扔垃圾,她会“恰好”也提着垃圾袋出来,跟我聊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题,话里话外总暗示她生活的空虚寂寞冷。最离谱的一次,我周末在家加班,她居然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鸡汤来敲门,说自己炖多了,让我尝尝手艺。
我老婆当时就在厨房做饭,她隔着厨房门说:“婉清妹妹真客气,放那儿吧,老方忙着呢,我来喝。”苏婉清的脸色当时就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把汤放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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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白了我一眼:“有没有毒都膈应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女人,目标太明确了,就是冲着你来的。老方,你给我句实话,你以前是不是认识她?或者在外面干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真是比窦娥还冤!我指天发誓,我跟这个苏婉清绝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林悦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才说:“行,我信你。但是这事儿太反常了,我们得小心点。”
从那天起,我才发现我老婆简直就是个天生的侦探。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苏婉清的日常。比如苏婉清每天出门和回来的时间、提回来的购物袋品牌、甚至是从她门口经过时闻到的外卖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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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毛骨悚然。这苏婉清,到底是什么人?她接近我,到底图什么?图我这个人?我虽然长得还行,但也没到让美女投怀送抱的地步。图我的钱?我们家那点家底,全压在房子上了,兜比脸还干净。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那天我公司系统被黑客攻击,我带着团队奋战了两天两夜,总算把漏洞补上了。回家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在小区门口,我看到苏婉清正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那男的西装革履,但一脸的凶相,拽着苏婉清的手腕不放。
我本想装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苏婉清也看到了我,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喊一声:“方源!快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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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的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满是不屑:“你就是她那个新邻居?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里面的水,你趟不起。”说完,他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我的照片,在我面前晃了晃。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照片是偷拍的,背景就是我们小区的地下车库。他们不仅在监视苏婉清,连我也早就被盯上了!
那男的没再纠缠,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开车走了。苏婉清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我把她扶到小区的长椅上,递给她一瓶水,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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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家“辉腾科技”表面上是做软件开发的,背地里却在搞一个巨大的“杀猪盘”诈骗。他们利用虚假的投资平台,骗了无数人的血汗钱,涉案金额高达数亿。张慧作为财务,无意中发现了公司的核心账本和客户资料。她的良心备受煎熬,于是偷偷将这些证据拷贝到了一块加密硬盘里,准备去举报。
但不幸的是,她的行为被公司发现了。她老公,也就是“辉腾科技”的一个技术主管,为了保护她,让她带着硬盘先跑,自己却被公司的人控制了。她告诉我,她之所以搬到这里,是因为这套房子的上一个主人,是她老公的一个非常信任的朋友,也是个顶尖的网络高手。她老公跟她说过,万一出事,就来这里,想办法联系上这位朋友,只有他能解开那块硬盘的多重加密。
“可是……可是我搬来后才打听到,他上个月因为意外去世了……”张慧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我走投无路,只能住在这里,希望他们找不到我。后来我打听到你是做网络安全的,我就想……我就想用那种方式接近你,试探一下你的人品和技术,看你值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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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她:“那为什么会牵扯到我?连我的照片他们都有?”
张慧说:“他们肯定以为我和你已经接上头了,以为硬盘已经到了你手里。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在警告你不要插手。”
我瞬间明白,我已经不是“多管闲事”了,而是被动地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现在,就算我想退出,也不可能了。辉腾科技那帮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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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咬了咬牙,说:“硬盘给我,我试试。”
我回到家,把所有事情都跟林悦摊牌了。我以为她会害怕,会骂我冲动,甚至会让我别管闲事。但她听完后,却异常的冷静,只是问了我一个问题:“老方,你有几成把握?”
我说:“解密,我有九成把握。但怎么保证咱们自己的安全,我一成把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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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看着我的妻子,觉得她身上仿佛在发光。我知道,我没有选错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家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我把张慧给我的硬盘带回了家,开始了艰难的解密工作。那块硬盘被设置了极其复杂的防御机制,一旦暴力破解,里面的数据就会自动销毁。我几乎是不眠不休,动用了我所有的知识储备,一行一行地分析代码。林悦则负责我们的后勤和警戒。她买了很多家用摄像头装在门口和窗户,每天进出都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而张慧,则按照我们的约定,每天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还故意对我更加“热情”,以此来麻痹监视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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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准备将数据备份出来的时候,我老婆突然冲进书房,压低声音说:“老方,不对劲!楼下有两辆陌生的车,停了快一个小时了,车里的人一直没下来!物业的保安刚才上来敲门,说是检查燃气,我没敢开!”
我心里一沉,知道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们等不及了,准备动手了!
我立刻开始拷贝数据,但文件太大,需要时间。我让林悦把家里的门窗全部反锁,然后报警。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剧烈的撞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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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吓得脸都白了,但还是死死地抵住房门。我这边,数据拷贝的进度条走得像蜗牛一样慢。撞门声越来越响,门锁已经开始变形。我知道,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了我之前为了测试家庭网络安全,在家里装的一个小型信号干扰器。我冲过去打开了干扰器,整个小区的网络和手机信号瞬间被屏蔽。我赌他们不敢直接用枪,而只要拖延时间,没有通讯,他们的行动就会受阻。
果然,门外的撞击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我听到了警笛声由远及近。原来林悦在他们撞门之前,就已经用座机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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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后,我和林悦被请到警局做了笔录。我们上交了所有的证据,警方根据这些线索,当晚就对辉腾科技进行了突击抓捕,将整个诈骗集团一网打尽。
几天后,张慧特地来跟我们道谢。她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子,没有了之前的伪装,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而坚韧。她说她老公也被解救出来了,他们会作为污点证人,指证所有的罪行。临走时,她向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方大哥,林悦姐,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送走张慧,我和林悦回到家。屋子里一片狼藉,门也被撞坏了。但我们看着对方,都笑了。林悦捶了我一拳:“你行啊老方,英雄救美,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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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刚搬新家,对门的女人穿着真丝睡袍来敲门,说她家wifi连不上了。你以为这是个桃色陷阱,却没想到背后是一个关乎无数家庭的惊天骗局,和一个女人的绝地求生。生活永远比小说更精彩,也更考验人心。好在,这一次,我们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善良或许会被误解,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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