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八年那场病,把胤祥带走了,年纪只有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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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时候,已经是朝里能左右许多大事的那个人。户部的钱袋子、京畿的水利工程、西北的军务、官员的任免,很多要紧事儿都得先打个招呼跟他过一遍。短短十年,他在账本、堤坝和军械厂里都留下了手笔:三千多辆炮车、堆满的国库、还亲自盯着的治河图和工地。
他上位后办事有两股脾气:简单、硬朗。接管户部那会儿,先把牵涉案子的官员先冻职,查家底,按期把人欠国库的钱要回来;谁是皇亲国戚也不讲情面,谁欠款就找谁要。不到三年,国库就见底回满。京畿水利活儿不是在衙门里打打报告,他跑工地,盯着泥巴和砂石,盯着每一道工序。那份治河图他看得比谁都紧,常念叨要把河水的涨落压在手里。北运河要修减水坝那会儿,他正病得走不动,也不忘叮囑下人怎么做;三个月后,他便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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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军务,他管西北军机时提议造铁炮,亲自参与制造的流程,最后规模到了三千四百辆炮车。军费怎么来?不会轻易往民间摊派,而是动用国库里本来就有的钱。挑人的眼光也准,像福建总督刘世明、陕西的查郎阿,都是他的举荐。雍正后来说他眼光毒辣,这话不是空的。
说到他的低谷,那阵子真是命运的转折。康熙四十七年,热河那回太子胤礽被废,朝里一片混乱。有人煽风点火、有人玩术数、局势复杂,胤祥表态反对太子,结果把责任扛到自己身上,被圈禁,十年失宠。那次封赏,康熙把十四个成年阿哥里九个封了,唯独他落空;康熙在奏折里还批评他“不善勤学忠孝”。他又得了鹤膝风,疼得厉害,却不愿用病去换父皇的同情,咬牙忍着。这股骨气,后来有人认为正好给了雍正留下可用的人。雍正登基后第二天就把他抬上中央重位,封和硕怡亲王,给他掌户部,这一转身,权力又回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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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追溯,康熙对他的期待不是空口说白话。胤祥十二岁起就跟着康熙出行,木兰围猎、江南巡视、边寨考察,凡是皇上远行的场合,除了太子胤礽,只有胤祥能随行。围猎时他能射猛兽,甚至有一次当众直刺猛虎咽喉,康熙当场赞他“吾家千里驹”。康熙爱考儿子们算术,把西洋数学题丢出来,二十几个儿子里只有胤祥能答上来。他跟传教士有交往,通晓西洋算法,在当时这很少见。十七岁那回在朝臣面前写字,康熙转头对他说“你来”,胤祥不丢人,表现得让父皇放心,康熙还评价他“吾子之中,最佳”。
他对外开放的想法也比当时多数人更往前站一脚。胤祥主张开海禁,认为对外通商能带来财富,也能学到外国先进的工艺和技术。换个角度说,要是真按他那思路走下去,可能会把某些改变提前几十年。这事儿成了后人常拿来讨论的点:一个懂西洋技术、主张开放的掌权者,会不会改变历史轨迹?学界争议一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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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上他不是会拍马的那种。他拿到重任没有越位,干得像个能定调的副皇帝。官员任免、疑难大案、财政军务这些事,事无巨细都要过他这一关。有件小插曲能看出性子:雍正要在自己陵旁给他选吉穴,他当场跪着推辞,好几次都想把事让人家办成,但最后还是领了地。他抓起一把土往嘴里一塞,嚼着念叨了句“这样,臣心安,子孙蒙福。”雍正对他的评价是十个字:一心辅戴,履行臣弟之道。
他的一生像条被拉直又折回去的弧线:被重用、被冷落、再被重用。关键是每次上场,他都能交出成绩单。死得快,走得也急。葬礼之后朝堂继续运转,留下的是三千多辆炮车、满库银两、几段修河的账单和一笔关于开放与封闭的历史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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