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1839年的秋天，大西洋上出现了一艘来路不明的船。
它没有挂国旗，也没有回应任何呼叫。
等到海军靠近登船检查时，甲板上的人神情麻木，浑身是血。
船舱底部，几十号人倒在粪水和呕吐物里，空气里飘着腐肉味和咸腥味。
那时候没人知道，他们刚刚经历了人类历史上一段最沉默的灾难。
仔细翻找航海记录时，检查官发现了一本被撕坏的日记。
第一页写着：“第九天，死了三个男的，一个小孩。
女人还在尖叫。”
这不是小说，是一艘真实的奴隶船的航海日志。
那年已经是19世纪中叶，欧洲不少国家已经宣布废除奴隶贸易，可在遥远的海面上，这条“黑色航线”还在偷偷运行。
其实早在15世纪末，欧洲人就开始在非洲西海岸设站建港，最初是为了香料、黄金和象牙。
只是没想到，真正让这些港口繁荣起来的，不是矿石，而是人命。
那会儿，非洲不少地区正陷入部落冲突。
打了胜仗的部族，处理俘虏的方式原本是奴役、赎回或流放。
可当欧洲人拿着火枪和纺织品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能换一桶朗姆酒和几把火铳。“有货吗？”成了交易站里最常听见的问话。
而“货”指的是活人。
被贩卖的人，有些是战俘，有些是被绑票的平民，还有的，是家族为了活命被迫卖掉的亲人。
等被塞进奴隶船时，他们已经不是人，而是“单位”。
船舱被特意设计成密闭的格子状结构。
男人们被锁在最底层，一排排横着躺，一人占据的空间不到半米宽。
船一旦出航，没人再管他们的死活。
吃的少，水更少，大小便全在原地。
几天后，蛆虫开始在伤口里爬，疾病蔓延得比风还快。
有个英国医生留下过一段记录：“我曾处理过一具尸体，他死的时候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
手指深深嵌进旁边人的肩膀里。”
至于女人，大多数被关在靠近甲板的区域。
空气稍微好点，但危险也随时可能降临。
船长和水手会“挑”人。
有记录显示，有些女性在航程中被迫怀孕——因为抵达美洲后，孕妇和“可生育”的年轻女性价格更高。
一位曾在奴隶船上服役的法国水手，晚年在回忆录里写下了一句话：“那些女人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像是看穿了海水。”
航行结束前几天，甲板上会举行所谓的“预展”。
男人脱光站成一排，女人则被逐一检查牙齿、骨盆和乳房。
有的买家甚至让她们跳两下，看身体有没有力气。
有个牙买加的种植园主曾抱怨过：“上次买的两个女奴，才一个月就病倒了，亏大了。”
到了美洲，黑奴的生活并没有好转。
甘蔗园、烟草地、棉花田，他们在哪里都不是“工人”，而是“工具”。
白天干不完的农活，晚上还要面对主人的“私活”。
一个女人生了孩子，孩子不是她的，而是种植园的“财产”。
更残酷的是，孩子会在三四岁时就开始劳动，七八岁就能被单独卖到别的庄园。
那些母亲常常是突然才知道，孩子被带走了，连个交代都没有。
有人试图逃跑，很少成功。
有人绝食，被强行撬开嘴灌食。
有人跳海，被绑回船上鞭打至死。
甚至还有人选择在船上自杀——那是他们能做出的唯一选择。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沉默。1791年，海地奴隶起义爆发，持续了13年，最终推翻法国殖民政权，建立起世界上第一个黑人共和国。
那场反抗震动了整个西半球，欧洲的奴隶主开始恐慌，英法政府被迫加快废奴进程。
1807年，英国通过《废奴贸易法案》，禁止在大英帝国境内进行奴隶买卖。
美国随后效仿。
但法令归法令，实际执行却很难。
走私贩子换了航道、换了旗号，甚至连船名都不写了。
有一艘名为“Zong”的奴隶船，在1781年因“水不够”，船长下令将132名黑奴活活扔进海里。
后来在保险索赔时，居然以“货物损失”报案，要求赔付损失。
这个案子闹到了英国议会，成了英国废奴运动的转折点。
到了19世纪中叶，大西洋奴隶贸易基本终结。
但这场长达三百年的浩劫，留下的伤痕至今都还在。
非洲失去了数千万人口，美洲黑人的后代仍在为最基本的平等权利而抗争。
而许多发家致富的欧洲港口城市，至今都在用奴隶贸易的钱修建博物馆、教堂和银行。
有些黑奴的名字刻在纪念碑上，有些从没留下任何记录。
甲板上的惨叫、船舱里的呻吟、夜里被拖走的孩子的哭声，最终都没有回音。
在牙买加东南角的一座老港口仓库墙上，曾有人用煤炭写下四个字：“We were here.” 后来墙倒了，那几个字也没再出现过。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这样叫那条航线了。
参考资料：
Marcus Rediker，《The Slave Ship： A Human History》，Penguin Books，2008年
W.E.B. Du Bois，《The Suppression of the African Slave Trad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896年
Olaudah Equiano，《The Interesting Narrative of the Life of Olaudah Equiano》，1789年
Vincent Brown，《Tacky‘s Revolt： The Story of an Atlantic Slave War》，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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