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牙克石走进饭店,推门就被一股热乎气裹住——不是暖气的暖,是服务员大姐笑着喊“里边儿坐,冻坏了吧”的热络,是邻桌大骨棒炖酸菜飘来的肉香,连空气里都飘着股不把你当外人的实在劲儿。
点单时总怕不够吃,试探着加了锅包肉、地三鲜,结果菜端上来直接惊住:白瓷盘堆得冒尖,锅包肉裹着金黄的糖壳,咬一口脆得咯吱响,酸甜汁儿顺着嘴角流;地三鲜里的土豆块大得像麻将,吸满了酱汁,一口下去满是绵密。正吃得满嘴油香,服务员又端来一碟拔丝地瓜,“赠的,刚出锅趁热吃!”没等道谢,她又转身拎来壶热茶,“慢慢吃,不够再添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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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这不是特例。在牙克石的饭桌上,“实在”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你点一份手把肉,老板会多送一碟韭菜花;你要一盆杀猪菜,他准给你加勺血肠;哪怕就点碗面条,端面的大哥也会塞你瓣大蒜,“就着吃才香!”没人跟你算小账,也没人搞虚头巴脑的套路,只把“让你吃好”当成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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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就是东北人的性子——像桌上的铁锅炖,咕嘟咕嘟煮着的不只是排骨和玉米,还有掏心掏肺的热情。牙克石的饭店里,没有陌生人,只有还没唠熟的朋友。邻桌大叔见你第一次吃手把肉,会主动教你“蘸着韭菜花,再就口蒜,解腻!”;老板娘看你穿得少,会把自己的棉坎肩递过来,“先披着,别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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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天,最后一顿吃的是酸菜白肉锅。热气氤氲里,老板娘又送了盘冻梨,“解解腻,下次来还找我!”咬一口冻梨,冰甜的汁水在嘴里化开,忽然懂了:牙克石的饭好吃,不止是菜量大、味道正,更因为每一口里都裹着东北人的热乎劲儿——那是不掺假的实在,是把客人当家人的真诚。这样的饭桌,吃的是饭,暖的是心,走多远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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