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在重庆市云阳县三木集团的厂房里,有几名特殊员工正专注地忙碌着。他们中,有人因儿时眼伤落下残疾,有人自幼生活在无声世界,还有人智力发育较常人迟缓。但此刻,他们凭借双手自食其力的模样,透着对生活的热爱与底气。
这些孩子都来自云阳县特教学校,而他们背后,站着一位守护了22年的“靠山”——学校副校长解红梅。提起学生,她眼中满是骄傲:“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孩子们走出校园,真正融入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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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红梅
想给孩子安身立命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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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县特教学校
“以前听障学生还能考高中、上大学,可现在学校里大多是智力障碍孩子,初中毕业根本没法在社会上立足。” 这是解红梅多年来的心病,这也是云阳县特教学校在国家要求之前便开始推行15年一贯制的初衷。
在她看来,特殊孩子需要更多时间学习生存技能。于是,学校开设了种植、养殖、藤编等职业技能课,还教孩子们烹饪、洗衣等生活技能。“我们不图孩子能有多优秀,就想让他们毕业后能自理生活,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不给家庭和社会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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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木集团厂房内工作的听障毕业生
如今,这份努力有了实实在在的成果:在当地政府和企业的支持下,三木集团、熊业玩具厂等企业,以及不少重庆的企业,都向这些孩子伸出了橄榄枝。看着学生们穿上工装、领到工资时的笑容,解红梅觉得所有付出都值了。
24小时不打烊的“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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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红梅和学生合影
解红梅的手机里面存着学校所有学生的健康档案。不仅是她,学校每个班主任的手机里,都有这样一份特殊的“牵挂”。
“在特教学校,老师不只是老师,更像孩子们的爸爸妈妈。” 解红梅说,孩子们大多存在不同程度的身心障碍,生活自理能力弱,需要24小时有人照护。
2007年新校区刚搬迁时,周边还是荒野,一天深夜,一名学生突发腹痛打滚。没车没电话的解红梅背起孩子就往医院跑,半小时后才遇上好心出租车。陪学生输液到天明,看着孩子沉沉睡去,她才敢松气。
从每天早上帮孩子穿衣服、梳头发,到中午督促他们吃饭,再到晚上查寝盖被子,这些琐碎的小事,成了她和同事们的日常。
相处久了,师生情早已超越血缘。有孩子放假两天就哭着要回校,而解红梅陪学生的时间,远超过陪自家孩子。周末的时候,她常会把自己的孩子带到学校,让他和特教学校的孩子们一起玩耍,“这样既能多陪陪学生,也能让我家孩子学会关爱他人。”
特教老师的“最高荣耀”
谁能想到,如今对特教事业满腔热忱的解红梅,最初也曾有过放弃的念头。
2002年,幼师专业毕业的她接手一年级听障班,自学的手语半生不熟,孩子们初入学也不通手语,与孩子交流全靠乱比画,十分艰难。“那段时间天天失眠,想过换学校。”
改变发生在与孩子们的相处中。“他们单纯得像白纸,你对他好,他就把你当全部。” 解红梅的心渐渐被融化。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眼神,她开始琢磨:“如果我能帮他们学会技能、融入社会,那该是多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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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正在教室里上课
这一坚持,就是22年。多年来,她总计带过600余名学生,但最让她难忘的,是一个叫陈文武的孩子。这个从偏远乡镇来的7岁男孩,刚入学就翻墙“逃跑”,被找到时竟捡石头抵着自己的头。“语言不通,我们蹲在路边安抚了一个多小时。”
听障孩子的固执与专注在陈文武身上并存。他总是抱着书本追着老师问问题,说“要靠读书走出大山”。解红梅一路陪伴他到初中毕业,看着他考入武汉第一聋哑学校,再到长春大学特教学院,如今在杭州做鞋类设计、当电商主播。今年解红梅去杭州带队比赛,陈文武坐两小时车赶来相见,阳光开朗的模样让她红了眼:“这就是特教老师的最高荣耀。”
在她看来,特教老师的幸福很简单:孩子今天学会用筷子了,走路走得更稳了,主动叫“老师”了,或者听说毕业的学生在外面过得很好,都能让她开心好久。
用爱打破无声壁垒
2012年,担任大队辅导员的解红梅抓住机会——重庆市一工会推荐学校去人民大会堂参赛。
“孩子们很少出云阳,我想让他们看看外面的世界。” 解红梅说,考虑到学校听障学生多,擅长模仿、专注力强、眼力好,解红梅决定让孩子们排练舞蹈参赛,选中了舞蹈《折耳根》,但却卡在了节奏关。
听障孩子听不见音乐,她和同事们把音响埋进地板,用振动传递节拍;再配上红绿光效提示、大鼓敲击辅助。那段日子,舞蹈室的灯常常亮到深夜,她手把手纠正动作,陪着重复练习上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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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乐队吉他手
当“全国金奖”的荣誉传来,领奖台上的解红梅和孩子们哭成一团。“这不是奖,是告诉孩子们‘你们超棒’!”的一份认可。
22年寒来暑往,解红梅见证了太多蜕变:从不会用筷子到自食其力,从自卑怯懦到自信开朗。如今她仍坚守在这方校园,手机里的健康档案换了一批又一批。“只要孩子们能过得好,我就会一直做他们的靠山。” 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
上游新闻记者 宋剑 视频编辑 邹孟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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