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对于风雨中的万科来说,寒冷更甚。先是10月13日失联28天的董事长辛杰因“个人原因”辞去所有职务,第二天又传出公司原总裁、CEO祝九胜已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的消息。
但万科的危机并未止步于此。
公开资料显示,万科总部层面的现金流已接近枯竭。截至2025年6月底,万科的总资产约为11941.49亿元,总负债约为8729.88亿元;而从表面上来看,其虽然持有货币资金约740.02亿元,但有息负债金额却高达3642.6亿元。此外,据财新网报道,截至目前万科的表外负债规模已大致超过1000亿元。
很显然,在不断恶化的财务数据面前,化债早已成为万科的重中之重。而辛杰与祝九胜这两位管理者,都曾经是积极帮助公司“化债”的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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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准确一点来讲,对万科提供支持的并非任职不足一年的辛杰,而是其背后的深铁集团。有关具体细节,本号在辛杰辞职,黄力平接任!深铁集团正被万科拖累一文中已有介绍:截止到9月17日,深铁向万科提供的借款累计达259.41亿元。
与之相比,祝九胜和万科之间的渊源更深,关系也更加错综复杂,在任期间还曾一度被外界称为万科的“救火队长”。
“影子银行”
祝九胜此次身陷囹圄,或许与2024年4月的一次公开举报有关。
彼时,一位万科在山东烟台合作项目的小股东在微信公众号发文,公开举报万科高管团队利用“影子银行”发放高利贷,操控表外公司挪用资金,变相进行跟投牟利、偷税漏税等违规经营行为。
据财新报道,多年来业界始终质疑祝九胜为代表的高管团队以深圳市万科企业股资产管理中心(简称“万科企业股中心”)与上海万丰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简称“上海万丰”)为核心,搭建了一个独立于万科的资本运作平台。高管团队起初为这个平台注入两项重要资本,即万科事业合伙人滚存下来的经济利润奖金与万科原始企业股资产。
借用万科的资金与资源,在祝九胜全力操控下,这个平台被打造成了“影子万科”。而博商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简称“博商资管”)则是万科企业股中心与上海万丰庞大体系中的重要一环。
天眼查信息显示,博商资管成立于2013年,为深圳博商顺泰成员,是一家以从事商务服务业为主的企业,注册资本仅为1亿元人民币。
但据财新分析,自2015年四季度起,尤其是“宝万之争”进入中后期之后,博商资管便对外投资了诸多公司。在这些合伙企业中,博商资管通常自身只持有较少份额,却引入招商基金、东方资产、平安基金、长城证券、光大信托等大型金融机构作为合伙出资人、占据较大份额。
同时,博商资管还通过合伙企业对外投资了大量地产项目,其中不少是万科旗下的开发项目。因此,业内人士大多认为,博商资管扮演着资金通道的角色,利用各种壳公司撬动大量金融资本,为万科项目进行表外“输血”。
更有熟悉万科的人士称,博商资管持有百亿元量级的自有资金,放大杠杆后管理资产规模可以达到千亿元量级。
但是随着地产行业进入下行期,博商资管的资本运作也随之巨亏。有坊间传闻,2024年底亏损已高达数百亿元,这也引发了2024年4月的公开举报事件。
彼时,深圳政府部门曾成立调查组,对万科相关情况进行审计,内容主要涉及事业合伙人的经济利润奖金制度等。
或许正是自那时起,市场上关于祝九胜及万科原高管团队的负面传闻开始愈演愈烈,直至此次祝九胜被带走的消息被证实。
“幕后高手”
站在万科的角度来看,称祝九胜为“救火队长”一点都不为过。即使是在建设银行任职期间,祝九胜对万科的帮助也有目共睹。
首先,在其工作重心聚焦信贷和对公业务期间,万科与建设银行的战略合作关系持续深化,2007年和2009年,建设银行更是两度向万科提供了合计700亿元的意向性授信额度。
正是基于此前双方合作中建立起的深度信任,使得祝九胜于2012年正式加盟万科,并迅速成为了公司资本运作的核心人物。
从同花顺网站2024年度披露的个人履历来看,祝九胜于2012年至2015年期间担任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高级副总裁;2014年至2020年3月担任万科全资附属企业深圳市万科财务顾问有限公司董事长;2016年至2018年1月担任万科联营企业深圳市鹏鼎创盈金融信息服务股份有限公司(简称:鹏鼎创盈)董事长兼总经理;2018年2月起任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总裁、首席执行官,2020年7月起任董事。
也正是在祝九胜担任高级副总裁期间,历史上著名的“宝万之争”开始上演。2015年底,宝能系通过多次举牌,成为万科的大股东,王石一怒之下在董事会上开炮,说对方是门口的野蛮人。
不过,就在宝万之争进入白热化阶段时,祝九胜却突然辞去了副总裁一职,去了鹏鼎创盈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事后看来,祝九胜此举并非“临阵出逃”,而是换了一种更加隐蔽的方式为万科融资输血。
当时,虽然鹏鼎创盈旗下的互联网金融平台“鹏金所”饱受合规性争议,但正是由于祝九胜的背后操盘,才使得万科成功赶走了“野蛮人”。
2018年,时任公司总裁的郁亮曾公开评价祝九胜,称其在公司内部不断强化“以现金流为基础”的理念,将其打造为万科经营指导方针,并将他请回幕前接任万科集团总裁。
不过,再高明的资本运作手段都抵挡不住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随着市场进入下行期,房地产行业的各种风险也开始暴露,产业链上的参与者矛盾不断激化。
万科自然无法独善其身,自2021年起,公司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增加额便持续为负,归母净利润也于2024年罕见地表现为亏损,并且同比下滑幅度高达506.81%。
2025年,深圳国资接手万科,这家风雨飘摇的公司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组织架构变革。
目前,关于祝九胜这位资本运作高手的是非与对错,尚且有待调查部门给出最后定论。值得投资者担忧的是,一旦深铁集团不再殚精竭虑地为之输血,如今的万科还剩胜算几何?
信息来源:财新网、同花顺公开披露、天眼查官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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