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湘江边,十八岁的乔明增和六千名红三十四师的战友在枪炮声里拼死打,师长陈树湘断肠殉节时,这个北方小伙背着六担银元、三担枪械,成了全军覆没后收容队里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上级的话一直响在耳边,这些是重新聚起来的本钱,比命还重。
他瘸着腿躲进广西灌阳文市镇,改名叫表哥,在文永遂家安了身,白天帮着开荒,夜里抱着藏宝的地儿翻来覆去睡不着,村里人见他总往枫树坡跑,编了句童谣说六担银元三担枪,有村民饿得慌冲他喊,你埋的银元能救活全村,咋就装哑巴,乔明增攥紧衣袋里的红布包,那是用最后半块银元换的干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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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春天还冷着,他把娘缝的布鞋塞进包袱,动身回山东,媳妇追了三里地,塞给他半袋炒米,说路上饿了就嚼两口,三年后抗战打响,这满脸胡子的汉子又背起八路军的枪,上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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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秋天,二十七岁的乔明增倒在鲁中的抗日战场上,怀里抱着本子,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广西的地图,没人知道大枫树底下埋的银元,还带着湘江的血锈吗,解放后工作组翻遍灌阳的山野,只挖出几枚生锈的子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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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文市镇的老人说起童谣,总要摸着新栽的枫树苗,叹一口气,要是当年能找到那些枪弹,也许能少死几个人,那年饿死的人太多,比银元更值钱的,是一个普通战士用命换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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