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咖啡厅的磨豆机发出规律的嗡响，我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17:03发呆。隔壁桌的姑娘突然合上笔记本电脑，金属扣碰撞的声响惊得我手抖，半杯拿铁在杯口晃出涟漪。她抓起帆布包冲出门时，我瞥见包上别着的天秤座徽章在夕阳里闪了闪。
地铁通道里穿堂风卷着潮湿的霉味，穿西装的男人正对着电话低吼："方案必须今晚改完！"他领带上的鱼形领夹歪斜着，像条搁浅在沙滩的鱼。转角处流浪歌手的吉他盒里，散落着几枚沾着水渍的硬币。
上个月在社区图书馆，我遇见抱着《塔罗解梦大全》打盹的王阿姨。她袖口沾着面粉，说刚给住院的老伴包完馄饨就来占卜。"权杖倒过来，是不是说我家那口子该转院？"她布满裂口的手指摩挲着逆位的卡牌，窗外的梧桐叶正巧落在"圣杯皇后"图案的裙摆上。
写字楼23层的落地窗前，穿米色针织衫的姑娘总在午休时对着盆栽说话。有天暴雨，我看见她蹲在花盆前用纸巾吸多余的水，轻声说："你们双鱼座就是容易涝着。"后来才知道，她电脑待机画面是张逆位的圣杯皇后，水晶吊坠在显示器蓝光里晃成模糊的光晕。
便利店夜班小哥有本翻烂的星座书，他说天秤座客人常在凌晨三点买关东煮，挑萝卜和鸡蛋时要犹豫七分钟。"就像他们的塔罗牌，权杖举起来又放下。"他擦拭蒸笼时，白雾漫过贴在收银机上的便签，上面潦草写着："双鱼姑娘今天没来买热牛奶。"
昨夜路过24小时洗衣房，滚筒里转动的衬衫袖口露出半截纹身——逆位的权杖王牌缠绕着海藻般的圣杯。穿人字拖的男孩盯着旋转的衣物发呆，手机屏幕亮着未发送的信息："妈，我找到比银行更好的工作了，在海洋馆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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