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元狩六年冬天,长安城下着小雪,二十四岁的霍去病突然死了,皇帝给他修了座坟,规模只比帝王陵小一点,墓前的石马还停在奔跑的样子,可没人说得清,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怎么会在最风光的时候,说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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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那年,霍去病当上剽姚校尉,跟着卫青去漠南打仗,他带了八百骑兵,直接冲进匈奴地界,像箭一样扎进草原,史书上写他杀了两千敌人,抓了单于的叔叔,汉武帝一高兴,封他当冠军侯,可那些随军的老兵还记得,马蹄踩过的地方,匈奴的帐篷一片片倒下去,血水把额济纳河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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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狩二年河西一战,霍去病没跟主力硬碰,绕到后头去了,三天跑两百里,折兰王的脑袋刚砍下来还滴着血,就挂上汉军的旗杆,浑邪王带着四万部众来降,长安城里正忙着给新开的丝路商道摆酒庆贺,没人留意霍去病家的粮仓堆满了西域运来的干草,他的马比朝里谁都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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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匈奴记住了这个名字的,是漠北那场千里追击,霍去病带着五万骑兵追了单于两千多里,狼居胥山上的祭天石刻,至今还在草原上被人提起,回来的汉军士兵私下说,将军的帐篷夜里总传出闷哼,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啃着他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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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封元年,汉武帝第二次封禅,随行的人里多了个意外,十二岁的霍嬗顶了太子刘据的位置,他穿着绣金的锦袍,站在泰山顶上,突然脸色发白,史官写他暴病死了,可没人敢说三天前刘据在山下帐篷里收到那封信,那天夜里,霍府的灯全灭了,冠军侯的爵位,跟着那孩子进了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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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到处都在传,有人说霍去病临死前在军营里摔了玉玺,有人说封禅那晚有人瞧见黑衣人溜进了霍嬗的帐篷,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是皇帝的反应,他给霍嬗写了悼诗,可第二年突然大查巫蛊,太子府里开始出现没头的尸首,霍家墓园的守墓人后来跟人说,将军坟里的石马脖子上,能看见铁链磨出的印子。
如今霍去病的墓前长着野草,考古队从陪葬坑里挖出一排排箭簇,全都朝着北边,史学家在墓志铭的字缝里发现,“病逝”这两个字墨色比别的地方重得多,两千年前那个下雪的夜里,到底藏了什么,或许只有狼居胥山顶的风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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