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养鸡鸭

（来源：湖州日报）

转自：湖州日报

　　○ 许金芳

　　母亲八十有四，可称老，勤劳在村里出名，今年还养鸡养鸭。每天清早她就开始忙活，双手捧着个装满饲料的塑料盆走在去妹妹家的路上。

　　要养鸡养鸭，场地是硬件。妹妹家庭园大，七八年前妹妹退休后住在县城女儿家，房子空着，为了满足母亲养鸡养鸭的心愿，请师傅在西北角用铁丝网围了一块50多平方米的长方形场地，靠北一半搭了钢管雨棚，南边一半敞开有阳光照耀，置了水盆、食盆和禽窝，西南角用细沙泥拌草木灰设置了供鸡鸭欢乐的“沙浴池”。

　　母亲养鸡养鸭有些年头了，随着年岁增大，近年被子女们控制数量，养得少些。今年只养了16只鸡仔连同去年留下的老母鸡共22只，新鸡有白鸡、黑鸡和芦花鸡，其中3只公鸡，鸡仔是初春时用花母鸡孵育的；鸭子是5只老麻鸭，养了四五年了。鸡们鸭们承载着老母亲每天的牵挂，也见证着她的勤劳与智慧，更藏着岁月里的温暖。

　　老母亲养鸡养鸭，我不反对原因有三：一是退休后的妹妹，把两个外孙领大了，回老家住了，母亲住所与妹妹家步行有六七分钟路程，养鸡鸭喂食母亲来回走动有利身子骨活动，与妹妹家长里短话家常有利情感交流。二是充实退休生活，妹妹买了电瓶车，跟在收割机后面，上半年夏收捡麦子，下半年秋收拾稻穗，而我也常在与住宅相邻的菜市场上收些菜叶送去喂鸡喂鸭。三是家里常年鸡蛋鸭蛋有得吃，且质量好，过年过节鸡鸭也自备自宰。

　　鸡鸭报恩情，家和万事兴。说到吃鸡吃鸭，邻居们都知道是我家的保留节目，一般一个月杀二只鸡，二个月宰一只鸭。母亲养的鸡鸭，肉质鲜嫩，吃起来特别香。过年过节，兄弟姐妹聚餐，母亲看着儿女孙辈们吃得高兴，觉得很有成就感，笑得比花还灿烂。

　　今年正月初头，前年养的一只温顺卧着“咯咯”叫的花母鸡孵了，老母亲在竹箩筐里垫上厚厚的干稻草，精挑细选出20个又大又新鲜的鸡蛋，轻声对花母鸡说：“好好孵仔。”孵了几天，老母亲戴着老花镜在黑暗处轻抚每个鸡蛋，用烛光照，那些没有黑点的“忘蛋”，被母亲用新产的鸡蛋替换收进陶罐里，留着煎给我们吃。21天后花母鸡孵出了18只小鸡，整天领着叽叽喳喳，热闹非凡。老母亲精心照料这些小鸡，从喂食到清理，每一步都倾注了她的心血，但半个月里还是死了2只。看着小鸡们健康成长，老母亲走在去妹妹家路上的脚步也稳了许多，心中的那份满足与幸福感简直要溢出来。

　　养鸡养鸭要时刻用心，对老母亲来说不是轻松活。铁丝网围着的禽舍是她劳作的舞台，更是她的念想和牵挂。夏日的一天傍晚，乌天黑地，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闪电照亮了她贴在额前的白发，那单薄的身影，宛如风雨中坚守的鸡鸭司令员。鸡鸭挤在铁丝园子的雨棚下，老母亲坐在铁丝园子外面的雨棚里，看鸡鸭们抖落羽毛上的水珠。从清晨到傍晚，母亲仪式一样，早起给鸡鸭喂食，用菜叶、青草搭配稻谷麦子，并定期不定期用谷糖麦粉拌些温立康、青霉素钾等防鸡鸭生病的药物穿插喂。中午清扫。傍晚收集鸡蛋。看得出跟鸡们鸭们唠叨是老母亲的快乐时光，收集鸡蛋时舒心的笑容简直是劳动最美的回报，养鸡养鸭使老母亲每一天都过得有意义。

　　老母亲养鸡养鸭，充满了爱和温暖。每次回家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听到她和妹妹有说有笑的声音，我就特别安心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