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1月16日,长沙刑场。
枪决24名死囚的指令即将下达,中统特务彭祖清,在最后一刻嘶声高喊“饶命!我检举...立功...检举尚保...”,他在枪口下奇迹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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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严密看守下的彭祖清,竟在部队医院病房被匕首刺死!
凶手如鬼魅般消失,现场只留模糊脚印与零碎食物残渣。
“尚保”是谁?是敌特灭口的对象,还是另有惊天秘密?这起离奇的“死囚被杀案”让警方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局,线索全无,迷雾重重。
医院血案
当时的彭祖清,是被安置在医院一间位于二楼的单人病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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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身份特殊,是待决死囚,又涉及可能的重要检举,看守任务异常严密。
医院方面也加强了警戒。
看守工作由公安人员裴庆、小薛、小王和小张四人轮班负责,两人一组,每两小时换一次岗,确保病房门口时刻有人值守。
苏醒过来的彭祖清似乎被刑场的经历彻底吓懵了,目光呆滞,精神恍惚,医生不得不给他注射了镇静剂。
病房内异常安静,只有他偶尔发出的微弱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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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工作持续到深夜, 凌晨三点,轮到小王和小张值班。
小王在病房门口值守,小张则在走廊另一头的长椅上休息待命。
到了换岗时间,小王离开岗位去叫醒小张,这段路程很短,来回不过两分钟。
就在这短短的两分钟空档里,病房内发生了骇人的变故。
当小王带着小张返回病房门口时,赫然发现彭祖清仰面倒在病床上,胸口正中央插着一把匕首,刀刃几乎完全没入身体,只剩刀柄露在外面。
彭祖清已经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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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立刻拉响,现场勘查迅速展开。
病房窗户紧闭,门锁完好,凶手显然不是从正门进入。
侦查员很快在病房外侧的竹篱笆墙上发现了一个新近破坏的洞口,大小仅容一人勉强钻过。
洞口附近散落着一些折断的竹片,洞口通向隔壁一间闲置的空病房。
在这间空病房的角落里,侦查员发现了几个新鲜的烟蒂、几块啃过的卤鸡骨头,以及一滩可疑的便溺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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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关键的物证是在空病房及通向彭祖清病房的路径上,提取到的一连串清晰的成年男性脚印。
凶手显然在此潜伏了一段时间,然后趁看守换岗的短暂间隙,迅速穿过竹篱笆墙的破洞,潜入病房实施了精准的刺杀,再原路逃离。
案件性质极其恶劣,一个在严密看守下的待决死囚,竟在部队医院内被公然刺杀。
长沙市公安局高度重视,立即抽调精干力量,成立了以任桂福、古克山、仇一铁、黄金道等经验丰富的侦查员为核心的专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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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初步分析,彭祖清临刑前呼喊要检举“尚保”,随即遭遇灭口,凶手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尚保”或其指使之人。
侦查方向首先聚焦于追查“尚保”其人及其社会关系网。
调查很快陷入困境,围绕“尚保”这个名字进行的全方位排查一无所获。
无论是彭祖清已知的中统特务网络,还是其社会关系,都找不到符合条件的目标人物。
对现场提取的脚印进行了反复测量和比对,确认凶手穿的是一种手工缝制的特殊布鞋,市面上并无销售,排查全市鞋匠和穿类似鞋的人也无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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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内外及周边地区的走访,未能找到任何目击者。
案发前后,也无人向医院工作人员或公安人员打听过彭祖清的关押情况。
凶手如同幽灵般出现又消失,没有留下任何指向其身份的有效线索。
专案组一度考虑过凶手是否杀错了对象或地点,或者存在仇杀、情杀等其他动机,但结合现场环境、作案时机的精准把握以及彭祖清的特殊身份,这些可能性都被一一排除。
案件侦破工作从一开始就蒙上了厚厚的迷雾,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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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僵局,时任长沙市公安局局长的程萍指示专案组:“思路要开阔,不要只盯着‘尚保’两个字,多角度思考问题。”这为后续侦查方向的调整埋下了伏笔。
杀机
侦查员任桂福、古克山、仇一铁、黄金道四人重新梳理卷宗,将调查重心转向彭祖清的社会关系网络。
通过调阅其特务案卷宗及走访亲属,一个此前掩盖的事实浮出水面,彭祖清在长沙潜伏期间长期沉溺女色,与多名女性存在不正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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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彭祖清妻弟陆锦仁陈述,1950年6月彭曾紧急向其借款300万旧币,声称“有性命攸关的急用”,但遭拒绝后未再提及缘由。
与此同时,曾受雇于彭家书画店的女佣徐姨透露,彭被捕前半月,曾让她秘密送信至城南大鹏旅馆,收信人是旅馆老板娘。
两条线索交汇指向大鹏旅馆。
侦查员以治安检查名义前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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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老板颜开复声称外出未归,其妻陈彩霞,本名完颜彩珠接待时神色慌张,对“彭祖清”三字反应激烈,矢口否认相识。
当侦查员出示彭祖清笔迹样本要求核对住客登记簿时,陈彩霞双手发抖、语无伦次,反常表现令专案组当即决定对其隔离询问。
在公安机关的正式讯问中,陈彩霞最终承认,1949年秋彭祖清以住客身份结识她后,两人迅速发展为情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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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4月一次幽会中,颜开复突然返回旅馆,彭祖清仓皇从二楼窗口攀绳逃走,但落地时仍被颜开复瞥见背影。
当晚颜开复鞭打陈彩霞逼问实情,得知奸情后暴怒,扬言“必杀此贼”。
彭祖清获知危险后试图筹钱摆平未果,此后数月两人暂未接触。
陈彩霞透露颜开复在彭祖清被捕后异常亢奋。
11月16日行刑当天,颜开复特意前往刑场观看,目睹彭祖清枪下逃生后“脸色铁青返家”。
当夜颜开复携带匕首离家,凌晨方归,时间线与医院凶案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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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技术鉴定取得突破,现场提取的布鞋脚印与颜开复日常所穿鞋码、磨损特征一致;
武汉警方协查函证实其真实身份为洞庭湖匪首张炯,化名颜开复,绰号“一刀切”。
在物证与口供双重压力下,颜开复承认因奸情败露起意报复,趁医院看守换岗间隙潜入行凶。
至此,医院血案告破。
秘藏
颜开复的认罪虽解开了医院血案之谜,但彭祖清刑场所喊的“检举尚保”仍悬而未决。
专案组排查彭祖清的中统关系网及社会交往,未发现名为“尚保”者,调查再度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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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查员提出关键猜想,彭祖清籍贯无锡,临刑慌乱时可能使用方言,“尚保”或是无锡话的谐音词。
彭祖清当时呼喊的“尚保”在无锡方言中与“藏宝”发音高度相似。
专案组据此调整方向,推测彭祖清意图以“藏宝”信息换取减刑。
围绕“藏宝”线索,专案组搜查彭祖清在长沙的居所、画店及关押监房,均无收获。
被羁押的陈彩霞在看守所内情绪失控。
为安抚其情绪,侦查员古克山、仇一铁护送她返回大鹏旅馆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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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旅馆前台时,古克山注意到墙上悬挂的工笔仕女图,落款为“洛君,己丑年仲秋作”。
彭祖清以“洛君”为笔名创作书画,而“己丑年”1949年与颜开复夫妇声称“1950年4月才结识彭祖清”的供词矛盾。
专案组当即扣押画作,并再次提审陈彩霞。
面对画作铁证,陈彩霞心理防线崩溃,供出惊天秘密。
1938年,颜开复改造旅馆地基时,两名工匠挖出一陶缸,内有金锭50个、银条120块及珠宝首饰42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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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独占财宝,颜开复用铁锹劈死工匠,将尸骸埋于后院,并威胁目击全过程的陈彩霞守密。
1949年,陈彩霞与彭祖清私通时泄露此事,彭祖清遂谋划盗宝私奔。
1950年6月,颜开复察觉异常,设计制造“捉奸”事件逼彭祖清逃走,实则欲转移宝藏并嫁祸其“散布谣言”。
彭祖清被捕后未交代宝藏,颜开复暂未动手,但刑场“检举藏宝”的呼喊使其决心灭口。
警方按供述于大鹏旅馆后院槐树下深挖半米,掘出装满金银珠宝的陶缸及两具人类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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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文物专家鉴定,金锭铸有明代年号,银条刻府库印,珠宝为晚明宫廷样式,系三百年前明末战乱中富户所藏。
颜开复因谋杀工匠及彭祖清被判处死刑,陈彩霞因包庇罪获刑七年,宝藏悉数上交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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