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阳台上,夜风吹散了我的泪水,但吹不散我心头的苦闷。手里紧攥着的离婚协议书,被我揉得皱巴巴的,就像我现在支离破碎的心。
"小芳,别傻站在那儿了,再不签字我就叫律师了!"屋内传来丈夫程远冰冷的声音。
才结婚五年,当初在婚礼上说的"一生一世"眨眼就变成了"一纸休书"。只因为我提出要给年迈的爸妈买套养老房,他就翻脸不认人,直接拿出离婚协议书。
我是小镇出来的女孩,通过自己努力考上了省城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外企做会计,认识了在IT公司做技术总监的程远。我们相爱、结婚,本以为这是我命运的转折点,没想到五年后,我站在这个家的阳台上,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不知何时,我爸的电话再次打来,屏幕上闪烁着"爸爸"二字,我狠了狠心,按下了接听键。这一切的风波,正是从这通电话开始的...
"闺女,爸爸不是非要你买房子,只是..."电话那头,爸爸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无奈。
一个月前,我回老家看望父母,才发现他们住的老房子墙壁已经裂了几道缝,遇上下雨天,屋里到处是水渍。爸爸今年六十五,妈妈六十二,两人退休金加起来不足四千。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父母含辛茹苦把我养大,让我读书改变命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危房里度过晚年。
"爸,你别担心,我和程远商量好了,会想办法的。"我强忍泪水,安慰着电话那头的父亲。其实,我和程远根本没有商量好,甚至这场争吵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周。
挂了电话,我转身看着客厅里的程远,他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对我的通话充耳不闻。
"程远,我父母的情况你也知道,那房子真的不能住了,雨季一到就漏水,万一哪天垮了怎么办?"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程远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觉得在省城买一套房子要多少钱?一百万够吗?现在我们自己的房贷每个月还一万二,压力这么大,你觉得我能变出钱来给你爸妈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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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要买很贵的,乡下镇上五六十万就有不错的房子了,我们两人工资加起来每月三万多,省点花..."
"省点花?"程远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每天加班到深夜,就为了多赚点钱,结果你要拿去给你爸妈买房?你自己的奶奶住在乡下破房子里时,我说过一句话吗?"
我咬着嘴唇,不敢提醒他,我们结婚前奶奶就已经去世了,根本不存在他说的情况。而且这些年我对他家也不薄,每年给公婆的红包从没少过,逢年过节买的礼物都是最好的。
"我可以先拿我自己的钱,我的工资卡一直都交给你管,这些年我存的钱也有三十多万了吧?剩下的可以贷款,我一个人还,不用你出一分钱!"我几乎是哀求着说道。
程远的表情变得更加冷漠:"你的钱?你忘了当初是谁付的首付?谁出的彩礼?你爸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吗?让他们卖了老房子,加上他们这么多年的积蓄,自己买不就行了?"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我父母一辈子在乡下务农,哪有什么积蓄?老房子在偏远山区,拆了也值不了几个钱。程远明明知道这些情况,却假装不知道,这让我心寒至极。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从客厅到卧室,从原则问题到鸡毛蒜皮。五年的婚姻积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要不是看你当初家境贫困,我会娶你吗?我妈介绍的那个医院护士家里有两套房,我为什么没选她?就因为你看起来懂事,知道感恩,结果呢?一有钱就想着往娘家送!"程远的话像刀子一样戳进我心里。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你娶我是因为我穷,觉得我会感恩戴德,任你摆布是吗?"
程远没有否认,反而变本加厉:"不然你以为呢?你家那个破地方,我结婚前连去都不想去,要不是看你人还不错..."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眼泪夺眶而出,"原来这就是你的真心,这五年我为这个家做的一切,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像仇人一样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尝试着和他沟通,希望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他始终冷若冰霜。
直到三天前,我下班回家,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签了吧,我们性格不合,没必要继续耗着了。"程远淡淡地说,仿佛我们之间的五年感情不值一提。
我翻开协议书,发现他在财产分割上列得清清楚楚:婚前财产各归各,共同财产五五分,但房子首付是他出的,所以房子归他所有,还贷部分按比例计算。
看到这一条,我几乎晕倒。这五年里,我每月工资卡都交给他,大大小小的家用都是我操持,而他的收入却大部分都用来投资和理财。表面上看分割很公平,但实际上我能拿到的钱少得可怜。
今晚,当我从阳台回到客厅,看到程远冷漠的面孔,突然有种释然。
"程远,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婚姻是两个人的船,共同承担风雨。没想到在你这里,婚姻只是一笔交易。"我放下皱巴巴的协议书,平静地说。
程远显得有些意外,可能是没料到我会这么冷静。
"既然你提出离婚,我同意。但协议我不会签。"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那是程远前几天醉酒后,承认自己有外遇的录音。他得意洋洋地说着自己如何瞒着我,在外面金屋藏娇。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本想着等他清醒后好好谈一谈,没想到他先提出了离婚。
"小芳,你..."程远的脸色刷地变白。
"看来真正想离婚的不是因为养老房的事,而是你在外面有人了,对吗?"我露出一丝苦笑,"这段录音足以让我在离婚时多分一些财产,毕竟你是有过错方。"
程远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
我继续说:"这五年,我的全部工资都交给你管理,加上我婚前的积蓄,至少有五十多万是我的。如果你不同意把这些钱归还给我,我不介意把录音发给你的领导和父母。"
看着程远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心里没有半点快意,只有深深的悲哀。原来这个曾经承诺要陪我走完一生的人,心里从未真正容纳过我和我的家人。
最终,程远同意了我的条件。我拿回了属于我的钱,离开了这个冰冷的家。虽然没能为父母买到省城的房子,但足够在老家镇上买一套不错的小楼房,让他们安享晚年。
离婚后,我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小区,重新开始了我的生活。有时想起那段婚姻,不禁感叹:原来爱情和婚姻,最怕的不是贫穷,而是两颗心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如今,每个月我都会回老家看望父母。看着他们在新房子里幸福的笑容,我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金钱可以衡量很多东西,但唯独衡量不了亲情的分量。失去了虚假的爱情,我收获了内心的平静和父母晚年的安宁,这才是最珍贵的财富。
人这一生,终究要学会分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虚伪;什么该坚持,什么该放手。生活会给我们重重一击,但也会教会我们如何更坚强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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