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石将军的妻子王碧奎:晚年远赴美国生活,到死都没有回过大陆?
王碧奎一辈子没回大陆,不是她不想回,是根本回不来了,其实早就能回的,吴石1973年就给追认成革命烈士,名誉身份都恢复了,大陆的家人忙着安顿她,大儿子大女儿在那边过得也挺好,就等着她回去一家人团圆。
她就是没动,一直到1993年在洛杉矶走了,83岁,后面那四十多年,一步都没踏上大陆的土地。
有人瞎猜,说她心里有疙瘩,或者在台湾那边待久了,想法变了,真不是那么回事,你要是知道她年轻时候吃的那些苦,别说回不来,能活下来都不容易。
吴石出事那年,家里一下就塌了,1950年,台北刑场,罪名是通共,实际上就是在国民党高层给咱们这边送情报,被当成头号大案办了,消息传到家里,王碧奎人还是懵的,直接被带走,关进了大牢。
孩子也跟着遭罪,16岁的吴学成,7岁的吴健成,从国防部的宿舍里被赶出来,身上一分钱没有,行李就是一个箱子,就在台北街上飘着,晚上睡桥洞,白天去菜市场捡人家不要的饭团吃,昨天还是高官子女,今天就成了没人敢沾的囚犯家属,台北街上的人看见他们都躲着走。
王碧奎在牢里,七个月,没人问,没人管,孩子在哪也不知道,那日子怎么过来的谁也说不清,出来的时候才四十多岁,头发白了一半。
吴家没散,多亏了陈诚,就是国民党那个高层,后来当了副总统,陈诚一直记着吴石救过他的命,他心里清楚吴石的身份,也知道这案子翻不了,人是救不回来了,可他不忍心看着这一家子彻底完蛋,就自己换了个名字,偷偷托人把王碧奎保了出来,还悄悄给那俩孩子塞钱。
小儿子的学费,都是陈诚背地里出的,大女儿吴学成早早就不上学了,出去打工,擦皮鞋,送报纸,一双手都磨坏了,十九岁就嫁给一个大她十六岁的退伍兵,没彩礼也没酒席,就是为了给弟弟换点读书的钱,她妈那天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王碧奎的后半辈子,就是一个人硬扛,什么都不敢说,表面上装得没事,心里跟刀割一样,丈夫的照片都不敢摆出来,缝在衣兜里,夜深人静了才敢掏出来看一眼,摸一摸又赶紧藏好,最怕孩子喊爸爸,有一次小儿子做梦喊了一声,她吓得脸都白了,半夜三更把孩子抱到床底下躲着,整个家都活在恐惧里。
她不是不怨,是更怕,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把剩下两个孩子也给搭进去。
1973年,大陆给吴石平反的消息,是香港的亲戚剪了报纸寄过来的,王碧奎点着油灯看,看了一晚上,那张报纸都让她给泡烂了,哭都哭不出声,那一刻她想回,可又不敢,两个孩子还在台湾,两岸那时候跟铁板一样隔着,谁敢写信说要回大陆,那不是等着人来抓吗,她要是真走了,孩子肯定要出事。
她宁可不动,连想都不敢说,不是不想,是不敢。
1977年,儿子争气,拿了奖学金去美国读书,这成了全家的转机,1980年他一拿到绿卡,第一件事就是把母亲接出台湾,走的那天,街坊邻居谁都没告诉,窗帘都拉得死死的,王碧奎就这么悄悄走了,到了洛杉矶,才算有了自由,没人再盯着她,没人翻她家垃圾桶,她终于能光明正大把丈夫的照片拿出来,给孙子讲爷爷当年的故事。
1981年,一家人总算团圆了,大陆的大儿子大女儿带着孩子过来,台湾的女儿也来了,一大家子人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饭桌上谁也不说话,心里都明白,这一桌饭,是用一辈子的煎熬换来的。
她晚年,就喜欢坐在窗户边发呆,手里攥着大儿子从大陆寄来的绿茶,一小包,舍不得喝,就天天捧着闻那个味儿,她不是不想回,八十年代末大儿子大女儿都写信催她,说家里房子都收拾好了,保姆也请了,可她那时候已经走不动了,拄着拐杖,上个厕所都得扶墙,她不敢坐飞机,怕回去了万一又出不来,也舍不得身边这两个跟着她吃了一辈子苦的孩子,她不想再分开了。
她就那么坐在窗边,看着东边的天,捏着那个茶叶包,闻着,总说年轻时回不去,老了走不动了。
临走前就留了一句话,人回不去了,骨灰也要跟你爸葬在一起,骨灰最后没回大陆,但是灵位要放在一起,她在美国一辈子都不敢提丈夫的名字,到最后还是要跟他在一起,这也算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归队了。
王碧奎这一生,被时代的大浪推来推去,身份换了又换,但那份日子没变过,她没对不起谁,也没喊过一句口号,更没跟谁解释过,就那么沉默地守着自己的底线,人是没能回到大陆,可那颗心,从来就没离开过,她的这种坚守,是一种更无声的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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