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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会议室里的惊雷
“苏总,这是新锐设计工作室的代表,林晓。”
助理的声音刚落,苏晴握着钢笔的手指猛地收紧,金属笔帽硌得指节发白。落地窗外的阳光正烈,却照不进林晓眼底那层厚厚的冰壳——眼前穿米白色西装的姑娘,分明是她资助了四年的山区女孩。
林晓的喉结动了动,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苏总,久仰。”声音比记忆里冷了八度,像结了霜的玻璃。
苏晴盯着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大三那年林晓帮家里干农活被镰刀划伤,她连夜寄去祛疤膏时反复叮嘱要好好护理的地方。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密密麻麻的疼顺着血管蔓延开来。
“林小姐,”苏晴刻意放缓语速,指尖在桌下掐出红印,“我们好像认识。”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林晓放在文件上的手微微颤抖,却很快恢复镇定:“苏总记错了。我刚回国,这是第一次见您。”她翻开文件夹的动作过于用力,A4纸边缘被折出明显的褶皱。
助理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林小姐团队的乡村振兴项目设计很有新意,正好匹配我们公司的公益计划……”
苏晴没听进去后面的话,目光落在林晓胸前的工牌上。照片里的姑娘剪了利落的短发,眼神锐利,和四年前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递感谢信时会脸红的女孩判若两人。
三年前在县中学会议室的场景突然撞进脑海——林晓攥着重点大学录取通知书,眼泪砸在信纸:“苏阿姨,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报答您。”那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落,飘在女孩补丁摞补丁的书包上。
“苏总?”林晓的声音打断回忆,她推过来的设计图册扉页上,画着连绵的青山和崭新的教学楼,笔触熟悉得让人心慌——那是苏晴当年给林晓寄去的素描本里,女孩最常用的画法。
苏晴深吸一口气,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第一页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林晓大一时写的:“苏阿姨,您寄的羽绒服很暖和,山里下雪了,我给您折了只纸鹤放在信封里。”纸鹤早丢了,便签却留到现在。
“林小姐的设计理念很动人,”苏晴抬眼时已敛去情绪,“但我需要知道,这些山区场景的细节,您是怎么掌握的?”
林晓的脸瞬间白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我……做过田野调查。”
“是吗?”苏晴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打开的瞬间,十几封盖着山区邮戳的信滑出来,“那你应该认识这个笔迹。”
最上面那封的落款日期是去年六月,林晓毕业那天,信里只有一句话:“苏阿姨,感谢四年资助,从此我们两清。”第二天,她的微信就变成了红色感叹号,电话也成了空号。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林晓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苏总,如果只是翻旧账,今天的谈判没必要继续了。”
“翻旧账?”苏晴的声音发颤,不是愤怒,是疼,“我给你打生活费的银行卡,你毕业后每个月往里面打钱是什么意思?你拉黑我,却匿名给我公司捐了批教学设备,又是为什么?”
林晓的眼泪突然砸在设计图上,晕开一小片墨渍。她抓起文件夹往外走,却在门口被苏晴叫住:“林晓,你父亲的病,好了吗?”
女孩的背影僵住了。
第二章山坳里的约定
记忆倒回2019年秋,苏晴跟着公益组织去大别山深处考察。车子在泥泞的路上颠簸了三个小时,才到林晓就读的镇中学。
教室里的日光灯忽明忽暗,穿蓝布衫的女孩正蹲在地上修课桌,补丁裤子磨出了毛边。校长叹着气介绍:“林晓这孩子命苦,妈走得早,爸在工地摔断了腿,家里还有个失明的奶奶要养,却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那天下午,苏晴在操场角落找到林晓,她正用冻得红肿的手洗校服,盆里的水结着薄冰。“阿姨能帮你吗?”苏晴递过保温杯,里面是刚买的热牛奶。
林晓猛地抬头,睫毛上沾着的水珠摔在地上:“不用,我自己能行。”她的书包里露出半截干硬的红薯,那是午饭。
苏晴的心像被针扎了。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早逝,父亲下岗,是邻居张阿姨资助她读完大学。临走时,她把身上所有现金都塞给林晓:“阿姨帮你交学费,你只要好好读书。”
女孩却把钱推回来,倔强地抿着嘴:“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等我工作了再还您。”后来苏晴才知道,林晓每天放学后要去采茶叶、挖草药,攒下的钱全给父亲买药了。
从那天起,苏晴每月十五号都会往林晓的银行卡打2000块,备注“生活费”。起初女孩每次都会发短信感谢,后来开始寄手写的信,里面夹着晒干的野花,或是画着家里的老槐树。
“苏阿姨,今天老师夸我的作文了,说有您寄的书里的味道。”
“奶奶的眼睛能模糊看见光了,医生说再治治有希望。”
“我报名了绘画班,您寄的素描本真好用。”
苏晴把这些信按日期排好,藏在办公室的铁盒里。她给林晓寄去整套的绘画工具,在电话里教她填报高考志愿,甚至在她生病时连夜订了去省城的高铁票。
2021年夏天,林晓拿着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来城里找苏晴。女孩穿着苏晴给买的新裙子,局促地绞着衣角:“苏阿姨,我想读设计专业,以后回来给山里建漂亮的学校。”
苏晴笑着帮她整理行李:“别担心学费,阿姨供你。”那天她们去吃必胜客,林晓小心翼翼地切着披萨,说这是她第一次吃西餐。临走时,苏晴塞给她一张银行卡:“应急用,不够再跟我说。”
林晓抱着苏晴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您比我亲妈还好。”苏晴拍着她的背,心里想着,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大学四年,苏晴除了生活费,还会额外给林晓寄换季衣服和专业书籍。林晓的信越写越长,会跟她聊专业课的趣事,说参加设计比赛拿了奖,还说将来要进苏晴的公司工作。
直到2024年6月,苏晴收到那封“两清”的信。
第三章消失的联系方式
收到信的那天,苏晴正在开季度会议。看着“从此我们两清”六个字,她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员工们都看出她脸色不对。
“散会。”苏晴抓起外套往外走,驱车直奔林晓的学校。辅导员说林晓昨天就毕业了,走得很匆忙,只留下一句“去南方发展”。
苏晴拨打林晓的电话,提示“您拨打的号码已注销”。微信发消息,红色感叹号刺眼地跳出来。她去银行查流水,发现自己给林晓的银行卡,在毕业前一周就被注销了。
“怎么会这样?”苏晴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手里攥着那封短信,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想起林晓上次打电话说“苏阿姨,等我毕业就带您去看山里的新茶”,想起女孩说“将来要报答您”,那些话还在耳边,人却凭空消失了。
她托公益组织的朋友去山里打听,得到的消息让她更慌——林晓家的老房子空了,邻居说她父亲病重,被接去大城市治病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接下来的几个月,苏晴像丢了魂。她翻遍所有社交平台,找遍林晓可能去的城市,却杳无音信。那些曾经的信件被她翻得卷了边,信里的每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她是不是觉得我图她报答?”“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无数个深夜,苏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丈夫心疼地劝她:“也许孩子有难处,别多想。”可她怎么能不多想?那是她倾注了四年心血的姑娘,是她当作女儿一样疼爱的孩子。
直到去年冬天,公司收到一批匿名捐赠的教学设备,价值正好是她四年资助林晓的总额。捐赠人留的联系方式是空号,但附言里写着:“用于山区教育,如偿所愿。”苏晴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林晓信里说过“将来要给山里建学校”。
“是她。”苏晴喃喃自语,心里又酸又涩。她没再找林晓,只是默默把那批设备捐给了当年的镇中学,校长发来照片,孩子们在崭新的多媒体教室里上课,笑得特别开心。
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林晓了。直到今天,这个姑娘以合作方代表的身份,出现在她的会议室。
第四章眼泪里的真相
林晓在会议室门口站了很久,背影挺得笔直,却能看见她肩膀在微微颤抖。苏晴走过去,把那盒信递到她手里:“这些,你还要吗?”
女孩的手指刚碰到铁盒就缩了回去,像被烫到一样。她转过身,眼泪已经爬满了脸:“苏阿姨,对不起。”
办公室里,林晓终于说出了真相。
毕业前一个月,林晓的父亲突然查出胃癌晚期,需要立刻手术,手术费要三十万。她拿着诊断书在医院走廊哭了一夜,不敢告诉苏晴——四年资助已经让她愧疚不已,她不能再拖累这个好心的阿姨。
“我跟亲戚借遍了钱,还差十万。”林晓抹着眼泪,声音哽咽,“有个老板说愿意帮我,条件是毕业后去他的公司,并且不能再跟您联系。他说……说您资助我是为了名声,要是知道我家的事,肯定会放弃我。”
苏晴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我能帮你啊!”
“我不敢。”林晓的头埋得很低,“您已经帮了我太多,我不能再麻烦您。那个老板给了我十万块,我给他打了欠条,说好五年还清。毕业后我就拉黑了您,怕自己忍不住找您,也怕您发现真相。”
她从包里拿出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这是我这一年攒的钱,先还您一部分。还有匿名捐的设备,是我用奖金买的,我知道您一直想给山里捐教学器材。”
苏晴看着桌上的银行卡,又看看眼前憔悴的女孩,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想起林晓毕业那天的信,想起那些匿名的捐赠,想起女孩手腕上的疤痕——原来不是忘恩负义,是走投无路的隐忍。
“傻孩子,”苏晴拉起林晓的手,掌心的茧子是常年打工磨出来的,“那个老板是谁?你这一年过得肯定很辛苦吧?”
林晓摇摇头,露出个苍白的笑:“我现在在新锐工作室,老板人很好,知道我的情况后,不仅帮我提前还了欠条,还支持我做乡村振兴项目。我今天来谈合作,其实是想……想亲自跟您道歉。”
她从文件夹里拿出张设计图,上面是镇中学的改造方案:“这是我做的设计,想把学校改造成有画室和图书馆的样子,就像您当年说的那样。”
苏晴看着图上熟悉的青山,想起第一次见林晓时的场景。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女孩的脸上,像当年山里的晨光。
第五章未完成的回信
三天后,苏晴带着团队去了林晓的工作室。签约仪式上,林晓穿着苏晴送的米白色西装,笑得格外灿烂。
“苏阿姨,您看这个细节,”林晓指着设计图上的樱花树,“这是您当年寄给我的明信片上的图案,我记得您说过喜欢樱花。”
苏晴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起自己当年资助林晓,从没想过要回报,就像当年张阿姨帮她一样。善良从来不是投资,是种子,总会在不经意间开出花来。
签约结束后,林晓拿出个新的素描本,递给苏晴:“这是我给您画的,山里的春天。”画里有漫山的野花,崭新的教学楼,还有两个牵手的身影,像极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苏晴翻开素描本,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是林晓熟悉的笔迹:“苏阿姨,当年的纸鹤丢了,我再给您折一只。以后每一年,我都陪您看山里的樱花。”便签下面,是只小巧的纸鹤,翅膀上画着小小的爱心。
回去的路上,苏晴把纸鹤放在车里,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温暖的光。她给林晓发了条微信,附了张当年的照片——女孩穿着新裙子,手里拿着必胜客的披萨,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很快收到回复:“苏阿姨,周末我带您去吃新出的披萨,我请客!”后面跟着个笑脸表情。
苏晴看着手机,忍不住笑了。她想起林晓大一那年的信里写过:“苏阿姨,等我有钱了,要带您吃遍所有好吃的。”原来有些承诺,只是晚了点,从来不会缺席。
车窗外的樱花正开得烂漫,像极了那年山里的春天。苏晴知道,这场跨越四年的缘分,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就像林晓设计图里的教学楼,终将在阳光下,迎来崭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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