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笔百万合作,我特意到工地视察,却看见七十岁的哑巴父亲正搬着最沉的钢筋。
夏日炎炎,他全身都湿透了,累得气喘吁吁。
我顿时怒火中烧,质问工厂老板:“那个人,你们是怎么招进来的?”
老板却语气轻蔑:“他啊,家里人送来的,说什么活最赚钱就让他干。”
我猛然意识到,我每月给小叔的一万块抚养费,他们就是这样对我爸的。
可我每次和爸爸视频,他总笑着比划,告诉我他过得很好。
我眼眶一红,当场拨通了他的视频。
只见我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层层包裹的手机。
看到是我的来电,他扔下钢筋转身就跑。
山路崎岖,我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直到他冲进小叔家。
小叔见到他,抄起扫帚就往他腿上打,嘴里骂骂咧咧:“死鬼,又提前回来?你还想不想在这住了。”
那一刻,我终于看清,我爸从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我大步上前,厉声训斥:“张强,你再动我爸一下试试!”
……
我死死瞪着小叔,声音都在发抖:“我爸都七十岁了,你们居然让他去工地扛钢筋,要不是我今天亲眼看见,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那每月一万块的抚养费,你到底都用在哪了?”
小叔却双手一摊,满脸不屑:“张晨,你这话说的可就没良心了,钱当然都花在你爸身上了,他年纪大,毛病又多,花钱都大手大脚的,那一万块够干什么,我还打算要再找你多拿点呢。”
这时,婶子从屋里出来。
一见是我,她脸上瞬间堆起假笑。
“哎呦,是晨晨回来啦!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婶子好给你准备……”
忽然她眼神扫过我空着的双手,声音却戛然而止。
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嫌弃。
她撇撇嘴,彻底不说话了。
我心里一片冰凉。
以前我回来,都会提前通知,然后大包小包地买上礼物,只希望他们能对我爸好一点。
却没想到,这次空手而归让我彻底看清了他们的嘴脸。
“砰!”?
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小叔一家重重关上大门。
我转身看向我爸。
他看见我,眼神里充满了慌乱。
他打着手语:「晨晨?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我声音沙哑道:“爸,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都说了我现在有钱,不需要你这么努力赚钱,我可以养你的,为什么还要听他们话去工地里干活?”
我爸眼神下意识地躲闪,用布满老茧的双手比划着:「我很好,闲着也是闲着,干活可以活动筋骨,还能赚点钱以后留给你当嫁妆。」
我看着他那双早就变形、布满裂口的手,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我每个月给你转的两万块也够你攒下来给我当嫁妆了。”
我爸沉默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我。
瞬间,我都明白了。
那笔钱根本就没到他手,而是又给我小叔了。
他试图转移话题,比划着问我吃饭没有,拉着我走向他的住所。
一个猪圈改造的小房间,甚至还混合着粪便的气味。
角落里就支着一个煤炉,锅碗瓢盆都堆在地上。
最让我心碎的是床头挂着的洗得发白的白布。
原来每次视频,他都是坐在这白布后面,好让我以为他真的过得很好。
心痛和愤怒的心情像火山一样在我心里喷发。
我猛地跑去他们房里,却一眼瞥见小侄子正拿着我买给我爸的最新款手机打游戏。
我气疯了大叫:“你们凭什么抢我爸的手机,还有那两万块,你们有什么资格抢走。”
婶子脸上却没有丝毫愧疚,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凭什么?就凭你爸吃我的住我的,哪样不花钱?我可都一笔一笔给你记着呢。”
![]()
婶子把记账本像圣旨一样拍在我手里。
我翻开那皱巴巴的本子,只扫了几眼,就要被气死了。
一包纸巾,五块,疏通下水道,三十,电费,五百,营养品,八百……
我气笑了:“婶子,你可真行,一包纸巾都算我爸头上,这疏通下水道,是你家自己堵了吧,还有这电费,我爸那屋里就一盏五瓦的节能灯,能用这么多吗?至于营养品你确定我爸吃过吗?”
婶子却理直气壮:“怎么不算?家里开销都是共用的,你爸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吗,那营养品是他自己偷摸吃了,没让你看见而已。”
我冷笑,指向屋后那猪圈:“你们让我爸住猪圈,这账我还没跟你们算,他一日三餐都是自己煮,你们凭什么要我每月一万抚养费?还有我额外给我爸的两万块,立刻还回来。”
婶子忽然尖叫起来:“我凭什么还,那一万块就是他住的租金,不该给我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房子,是我爸当年辛苦赚钱自己盖起来的,是你们当初像乞丐一样求着借住,现在反倒成你们的了,要不要我把当年的老邻居都请来作证?”
婶子气的脸色涨红,刚想撒泼,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秘书声音焦急道:“张总,不好了!合作方那边出了紧急状况,要求您必须立刻到场处理,否则百万订单直接作废。”
我心猛地一沉,这笔订单对公司太重要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
转身快步走到我爸面前。
我缓缓解释道:“爸,公司有急事,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你答应我,别再出去上班了,就在家收拾东西准备等我回来接你。”
我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塞进他手里:“等我,最多一个星期,我回来就接你去城里享福。”
我回头瞪着小叔一家,声音冷得像冰:“我警告你们,在我回来之前,我爸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婶子直接翻了个白眼。
时间紧迫,我只能赶紧回去,不然公司极有可能就破产了。
我几乎没有休息,连着处理了七天。
当问题终于解决,我才猛地想起,这七天竟然累的一次都没和我爸视频。
我立刻掏出手机拨打视频通话。
一次,没人接,两次,还是没人接。
等了半天,发出去的信息也都石沉大海。
不安感愈发强烈,我爸从来不会这么久不接我电话。
就算手机不在身边,他看到也一定会回复。
我立刻订了最早的航班,一路赶回去。
冲向屋后的猪圈房,推开一看,什么都空了。
我像疯了一样冲回主屋:“我爸呢,再不说,我立刻报警抓你们。”
婶子嗑着瓜子,一脸悠闲:“哟,现在知道找爸了,他不是去城里找你了吗,怎么可能还在这受苦。”
可我明明和他说过要等我回来的,他不可能去找我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之前的工地。
我迅速来到工地,到处都没有我爸的影子。
直到我找到那个马老板:“我爸呢?就是上次那个老人,张民。”
马老板却眼神躲闪:“谁?我不认识他。”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他妈给我想清楚,就是我上次问你的那个老人,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让你这工地开不下去。”
他这才怂了,结结巴巴地说:“他弟弟说让我给他找个工资高的工地,我就介绍去荣盛工地了。”
话落,我几乎站立不稳。
荣盛工地因资金短缺,全靠的是人力进行最繁重的劳作。
他们居然把我爸像货物一样丢到了一个条件更恶劣的地方。
![]()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