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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挽着情夫高调参加家宴,我还没吭声,岳母冷冷开口: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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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红木圆桌,是我亲手打的。

用的是一整块缅甸花梨,没用一颗钉子,全凭榫卯拼合。岳母七十大寿,我赶了三个月,磨得指纹都快没了,就为了让她老人家高兴。

可现在,妻子陈曼就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站在那张桌子前,笑得像朵盛开的塑料花。

我还没吭声,岳母那张布满风霜的脸沉了下来,手里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发出一声脆响。

“我来处理。”她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第1章 一屋子木头香,抵不过一串香水味

那声音,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我耳边嗡嗡作响的混沌。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我看见陈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个男人——我后来才知道他叫张伟——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她的手。亲戚们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尴尬,再到探究,像一出无声的默剧。

我的手,正端着一碗刚盛好的长寿面,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背上,我却感觉不到疼。

那碗面,是岳母点名要我下的。她说,我这个女婿,别的不行,一手面条做得比谁都筋道。

热气氤氲了我的眼睛。

我想起三天前,也是在这个家里,不过是在我的那个小作坊里。

作坊就在我们住的老房子后面,是我拿所有积蓄改建的。里面堆满了各种木料,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木头和桐油混合的香气。我喜欢这味道,踏实,安稳。

陈曼却讨厌。

那天下午,我正在给一张罗汉床的床腿雕刻回形纹,刻刀在紫檀木上游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那是我给一个老主顾订做的,光是选料就跑了半个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冲了进来,瞬间盖过了满屋的木香。

我皱了皱眉,抬起头,看见陈曼站在门口。

她化了精致的妆,穿着一件我叫不上牌子的连衣裙,裙摆上的亮片在昏暗的作坊里闪着光。她看起来,和这个堆满刨花、锯末的地方格格不入。

“林栋,你能不能快点?妈的生日宴,你非要弄到最后一刻?”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放下刻刀,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木屑:“就差最后一点收尾了,急什么。”

她走进来,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木料,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看看你这地方,还有你这身衣服,一股子穷酸味。待会儿到了酒店,别说你是我老公。”

我的心沉了一下。

我们结婚十年,她以前不这样的。以前她会挽着我的胳膊,骄傲地跟人说:“这是我男人,手艺人,凭本事吃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口头禅变成了:“你这手艺,能当饭吃?现在谁还看得上这些老掉牙的玩意儿?”

我没跟她吵,只是默默地拿起砂纸,开始打磨刚刚雕好的花纹。木头是有生命的,你对它好,它就用温润的光泽回报你。人,有时候还不如木头。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她拔高了音量。

“听见了。”我头也不抬,“宴会是晚上,我弄完手里的活,洗个澡换身衣服,误不了。”

“活活活,你就知道你的活!”她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人家张伟,动动嘴皮子,签个合同,就是几十万上百万。你呢?趴在这里几个月,挣那几个辛苦钱,够人家一顿饭钱吗?”

张伟。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不经意间就扎进了我的肉里。

他是陈曼的新同事,做销售的,嘴巴甜,会来事。最近半年,这个名字出现在我们夫妻对话里的频率越来越高。

今天张伟送了她一瓶香水,明天张伟请她吃了高档日料,后天张伟又夸她有品位。

我手里的动作顿住了,砂纸在坚硬的紫檀木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我挣的钱,一分一厘都干净。”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干净?干净能当饭吃吗?能给我买包吗?能让女儿上好的国际学校吗?”她冷笑一声,“林栋,你别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现在这个社会,认钱不认人。你那点所谓的‘匠心’,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口。

我从十五岁跟着师傅学木工,三十年了。师傅常说,做木工,就是做人。木头不会说话,但你有没有用心,它都知道。一榫一卯,一刀一刻,都藏着良心。

我一直把师傅的话当成圣旨。我做的家具,从不偷工减料,用的都是最好的料,最传统的工艺。找我的人,都是懂行的,他们不叫我“林师傅”,叫我“林老师”。

我以为,这就是我的价值。

可是在我妻子眼里,这一切,一文不值。

我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那张曾经因为我用边角料给她做了个小木马就笑得合不拢嘴的脸,现在写满了对我的鄙夷和不屑。

“你要是觉得我一文不值,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她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我当初是瞎了眼。我以为守着个手艺人能过安稳日子,谁知道是守着个木头疙瘩过穷日子。”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像是在宣泄着她的不满。

浓烈的香水味还残留在空气中,和我熟悉的木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怪异又刺鼻的味道。

我颓然地坐倒在木料堆上,看着手里那块已经初具雏形的床腿,心里空落落的。

或许,她说的对。这个时代,变得太快了。我这点坚守,是不是真的像个笑话?

第2章 一桌子人情味,挡不住一场无情戏

去酒店的路上,我们俩一路无言。

我开着那辆开了八年的旧面包车,车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木屑味。陈曼坐在副驾驶,离我远远的,头扭向窗外,好像多看我一眼都觉得丢人。

车子经过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巨大的LED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奢侈品包的广告。陈曼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眼神里流露出我早已读不懂的渴望。

“那个包,是李姐上个月刚买的,限量款,十几万呢。”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我听。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接话。

我知道她说的李姐是谁,她公司的一个同事,嫁了个有钱的老公。陈曼最近总把她挂在嘴边,言语间全是羡慕。

车里的沉默像一块厚重的铁板,压得我喘不过气。

到了酒店门口,我刚把车停好,一辆崭新的宝马X5就嚣张地停在了我们旁边。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走了下来,正是张伟。

他看见我们,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径直朝陈曼走来:“曼曼,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呢。”

他的称呼让我心里一阵刺痛。曼曼,多亲密的叫法。

陈曼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光彩,那种光彩,我已经很久没在她脸上见过了。她理了理头发,嗔怪道:“胡说什么呢,我能不来吗?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我同事,林栋。”

她把我,她的丈夫,介绍成了她的同事。

张伟伸出手,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林师傅吧?久仰大名。听曼曼说,你是个手艺人,佩服佩服。”

他的手很软,戴着一块明晃晃的金表。我的手,粗糙,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洗不掉的木屑痕迹。

我只是象征性地碰了一下他的指尖,就把手收了回来。

“不敢当。”我淡淡地说。

“林师傅太谦虚了。改天有空,也帮我打造一套家具,钱不是问题。”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姿态熟络,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不是在请我做家具,他是在炫耀。炫耀他有钱,可以轻易地买下我耗费心血的作品。

陈曼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在门口站着了,妈他们该等急了。”

说着,她很自然地就朝张伟身边靠了过去,两个人并肩走在前面,有说有笑。我提着给岳母准备的寿礼——一个我亲手雕刻的紫檀木寿桃摆件——跟在后面,像个多余的跟班。

寿桃我雕了整整一个月,寓意福寿安康。可现在,它在我手里,沉甸甸的,像一块石头。

包厢里,亲戚们都到齐了,岳父岳母坐在主位上。看见我们进来,大家都热情地打招呼。

“小林来了,快坐。”岳母笑着朝我招手。

岳母是个传统的女人,话不多,但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一直很看重我这门手艺,总说我是个靠得住的人。

我把寿桃递过去:“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岳母接过去,眼睛都亮了:“哎哟,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小林,你有心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寿桃摆在桌子最显眼的位置,那份珍视,让我冰冷的心稍微回暖了一些。

陈曼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在桌上:“妈,这是我和张伟给您挑的按摩椅,最新款的,对您的腰椎好。”

“张伟?”岳母愣了一下,目光投向了站在陈曼身边的男人。

“阿姨好,我叫张伟,是曼曼的同事。”张伟立刻堆起笑脸,嘴巴像抹了蜜一样,“早就听曼曼说您慈祥和善,今天一见,比她说的还年轻呢。”

亲戚们的目光在我们三个人之间来回扫视,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岳母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看了看陈曼,又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来者是客,坐吧。”

我被安排在岳母身边,陈曼却拉着张伟,坐在了离我最远的位置。

宴席开始,张伟成了全场的焦点。他能说会道,一会儿讲个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一会儿又端起酒杯,挨个敬酒,把每个亲戚都夸得心花怒放。

他讲他在生意场上如何运筹帷幄,讲他上个月刚去了欧洲哪个国家度假,讲他手上的表是什么限量款。

那些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从他嘴里说出来,充满了诱惑力。

我看见陈曼的眼睛里闪着光,那种崇拜和迷恋,是她看我时从未有过的。

而我,就像个局外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喧嚣,喝着杯里的闷酒。

酒过三巡,一个表舅喝高了,指着张伟对陈曼说:“小曼啊,你这个同事可真不错,年轻有为啊。比我们家林栋……强多了。”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陈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端起酒杯,尴尬地笑了笑:“表舅,你喝多了。”

张伟却像是没听出话里的意思,笑着接过话头:“哪里哪里,林师傅是艺术家,我们这种俗人比不了。我们是挣钱,林师傅是创造美,境界不一样。”

他嘴上说着恭维的话,眼神里的轻蔑却藏不住。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艺术家,我就是个木匠。我挣的钱,买不了十几万的包,也戴不起几十万的表。但我做的每一件东西,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能用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张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陈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给我闭嘴,丢人现眼。”

就在这时,岳母发话了。

她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今天是我七十岁的生日,我最高兴的,不是收了多少贵重的礼物,而是我有一个好女婿。”

她指着桌上的寿桃摆件,对大家说:“这个东西,看着不起眼,但这是小林花了一个月的心血,一刀一刀刻出来的。这份心意,多少钱都买不来。”

“我们家,不图大富大贵,就图个踏实安稳。小林,就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

她说完,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我知道,岳母是在给我撑腰。在这个家里,至少还有一个人,能看懂我的价值。

陈曼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大概没想到,自己的亲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她面子。

那顿饭,后半场就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结束了。

我以为,那已经是我们之间最难堪的时刻了。

我没想到,三天后,她会给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第3章 一块好木料,也怕从里头烂

寿宴不欢而散后的那个晚上,我和陈曼分房睡了。

这是我们结婚十年来,第一次。

我躺在客房那张硬板床上,翻来覆覆,怎么也睡不着。隔壁主卧,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们之间,连争吵都显得多余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餐桌上,是她留下的离婚协议书。

“财产平分,女儿归我。”

白纸黑字,冷得像冰。

我盯着那份协议书看了很久,最后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我没想过离婚。不是因为还爱她,而是因为女儿瑶瑶。瑶瑶才八岁,我不想让她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长大。

我试图找陈曼谈谈,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她开始夜不归宿,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每天去她公司楼下等她,她都让张伟开车,从我面前一晃而过,连车窗都懒得摇下来。

那几天,我整个人都丢了魂。作坊里的活儿也停了,我没有心思动刀,怕一不小心,就毁了一块好料。

师傅说过,心不静,就不要碰木头。木头有灵性,能感受到你的情绪。你心烦气躁,做出来的东西也是一股子戾气。

我只能每天坐在作坊里,对着一堆木头发呆。

那些纹理清晰的木料,像一张张沉默的脸,静静地看着我。它们有的来自深山,有的来自远洋,经历了上百年的风雨,才来到我这里。我总觉得,我能听懂它们的故事。

可现在,我连自己的故事都读不懂了。

岳母打来电话,问我怎么回事。

我不想让她老人家担心,只说和陈曼闹了点别扭,过几天就好了。

岳母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小林,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妈知道你委屈。陈曼那丫头,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挂了电话,我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决定再找陈曼谈一次,为了女儿,也为了我们这十年的夫妻情分。

我打听到,她和张伟今晚有个饭局。我查了地址,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开着我的旧面包车,去了那家餐厅。

餐厅门口,停满了豪车。我的面包车停在其中,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门口的保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直到我报出张伟预定的包厢号,他才半信半疑地放我进去。

我隔着包厢的玻璃门,看见了他们。

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几个看起来像生意伙伴的人。陈曼坐在张伟身边,笑靥如花,正在给他夹菜。她的手上,戴着一只我从未见过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那一刻,我所有的勇气和决心,都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我还能谈什么呢?

她的心,早就不在我这里了。

我像个小偷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回到车里,我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我想起了我和陈曼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木匠,在一家家具厂打工。她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厂里做文员。

她不嫌我穷,不嫌我身上总有股锯末味。她说,她就喜欢看我专注做木工的样子,觉得特别有男人味。

我们结婚的时候,没钱买房,就住在厂里分的宿舍里。一张木板床,一个旧衣柜,就是我们全部的家当。

可那时候,我们很快乐。

她会给我带饭,会帮我擦汗,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给我留一盏灯。

我用攒了半年的工资,给她买了一只银手镯。她高兴得抱着我哭了,说这是她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

是从她换了工作,进了那家销售公司开始?还是从她身边的人,都开始用金钱来衡量一切开始?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们之间,像一块上好的木料,从外面看,光鲜亮丽,可里面,已经被蛀虫啃得千疮百孔了。

一根烟抽完,我发动了车子。

既然留不住,那就放手吧。

我给她发了条微信:“离婚协议我签,瑶瑶必须归我。”

这一次,她秒回了:“不可能。瑶瑶跟着你,能有什么前途?跟着我,她以后可以上最好的学校,出国留学。”

“跟着你,跟着那个姓张的男人当后爸?”我几乎是吼着把这条信息发出去的。

那边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才回过来:“林栋,我们好聚好散,别闹得太难看。周日我回家拿东西,我们当面谈。”

周日。

那不是岳母早就定好的,要全家人一起聚餐的日子吗?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4章 最后的体面,碎成一地鸡毛

周日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我起了个大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瑶瑶去她外婆家了,岳母说想孩子了,要接过去住两天。

我知道,她是怕我们当着孩子的面吵架。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陈曼回来。那套沙发,也是我亲手做的,用的是白蜡木,样式简单,但坐着很舒服。

我记得刚做好的时候,陈曼抱着抱枕窝在上面,说这是她梦想中的家的样子。

现在,这个家,马上就要散了。

门铃响了。

我走过去开门,心里竟然有一丝紧张。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门外站着的,是陈曼。

还有张伟。

他手里提着几个大大的行李箱,脸上带着那种胜利者般的微笑。

我的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你带他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陈曼避开我的目光,侧身让张伟进来:“他来帮我搬东西。我一个人拿不了。”

“你的东西,用不着外人来搬。”我堵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林栋,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陈曼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我们已经要离婚了,他是我的朋友,来帮个忙怎么了?”

朋友?

我看着他们,只觉得一阵恶心。

张伟把行李箱放在地上,一副主人的姿态,打量着我的家。

“林师傅,你这房子……是有点旧了。”他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轻蔑,“不过没关系,以后曼曼和瑶瑶,我会给她们最好的生活。”

他在向我宣示主权。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这是我的家,请你出去。”我指着门口,一字一句地说。

“林栋!”陈曼尖叫起来,“你发什么疯!我们是回来拿东西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让他走,我帮你搬。”我看着她,做出了最后的让步。

陈曼和张伟对视了一眼,张伟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行,林师傅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先出去等。曼曼,你快点。”他转身走了出去,还体贴地帮我们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和陈曼之间最后一点伪装,也被撕破了。

“你满意了?”她冷冷地看着我,“非要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吗?”

“难看?陈曼,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难看?”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带着别的男人,登堂入室,到我们家来,你觉得这很好看吗?”

“我们已经要离婚了!”她也冲我吼道,“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是,你要离婚,我同意。但我们现在,法律上还是夫妻!你能不能给我,给这个家,留最后一点体面!”

“体面?体面值几个钱?”她冷笑,“林栋,我受够了跟你过这种日子了!我不想再闻你身上那股木头味,不想再用你做的这些破家具,不想再住在这个破房子里!我要过人过的日子!”

她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插在我的心上。

我做的家具,是破家具。我们住了十年的家,是破房子。我这个人,大概也是个破人吧。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好,你的东西,都在卧室,你自己去收拾吧。”我转过身,不想再看她。

身后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提着两个小行李箱走了出来。

“剩下的,我都不要了。”她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她带走的,都是她最近买的那些名牌衣服和包包。而那些我们一起买的,我送给她的,她一样都没拿。

她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对我说:“今天晚上妈家里的聚餐,我会去。有些事,也该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了。”

我心里一惊:“你想干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她说完,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冲到窗边,看见她上了张伟那辆宝马车。车子绝尘而去,卷起一地落叶。

我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她想说什么?她难道想在岳母的家宴上,把我们离婚的事情公之于众?

甚至……她会把张伟也带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打了个寒颤。

不,她不会的。她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在那种场合,做出这么没分寸的事情。那不仅是打我的脸,也是打她父母的脸。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是,我错了。

我低估了她的决心,也高估了她的底线。

第5章 一声冷喝,定住满堂风雨

傍晚,我开车去了岳母家。

岳母家住在一个老式的小区,房子不大,但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院子里种着几株桂花树,正是花期,香气宜人。

我到的时候,几个亲戚已经在了,正围着岳父看他下棋。瑶瑶坐在小板凳上,捧着一本故事书,看得津津有味。

看见我,瑶瑶立刻放下书,跑过来抱住我的腿:“爸爸!”



我摸了摸她的头,心里的阴霾散去了一些。无论如何,我还有女儿。

岳母在厨房里忙活着,看见我进来,笑着说:“小林来了,快去歇着,饭马上就好。”

我卷起袖子:“妈,我来帮您。”

“不用不用,你陪你爸下盘棋去。”岳母把我往外推。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还不知道,她的女儿,正在计划着一场怎样的风暴。

我坐到棋盘前,心不在焉地陪着岳父下棋。脑子里,全是陈曼那句“你去了就知道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就要开饭了,陈曼还没来。

岳母出来张望了好几次:“这丫头,怎么回事,说好了今天早点来的。”

我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肯定是小曼回来了。”一个表嫂笑着去开门。

门开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陈曼。她挽着张伟的胳膊,笑得春风得意。

张伟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看起来像是精心准备过的。

那一瞬间,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瑶瑶看见她妈妈,刚想喊,却在看到她身边的陌生男人时,把话咽了回去,怯生生地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退去,手脚冰凉。

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她真的敢。

她真的敢把这个男人,带到这个家里来。在这个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时刻,如此明目张胆地,给我,给所有家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像蚊子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那男的是谁啊?”

“看着跟陈曼挺亲密的……”

“林栋还在这儿呢,这……这叫什么事啊!”

我听见了,陈曼也听见了。

但她毫不在意。她甚至还抬了抬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挽着张伟的手,走进了客厅。

“爸,妈,我回来了。”她笑吟吟地打招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张伟也跟着点头哈腰:“叔叔阿姨好,冒昧来访,还请不要见怪。”

岳父的脸已经气得通红,手里的棋子捏得咯咯作响,却因为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掐进肉里,我能感觉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我想冲上去,把那个男人从这个家里扔出去。

可我不能。

我一动,这个家就彻底乱了。瑶瑶还在我身后,我不能吓到她。

我强忍着滔天的怒火和屈辱,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岳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手里还拿着锅铲,身上系着围裙。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先是愣住了,随即,那张平日里慈祥和善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冰。

她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从陈曼脸上,刮到张伟脸上,最后落在我屈辱而僵硬的脸上。

全场鸦雀无声,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陈曼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妈,我……”

她话还没说完,岳母就开口了。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用那么冰冷、那么陌生的语气说话。

“我来处理。”

简简单单四个字,没有一丝温度,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把锅铲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然后,她解下围裙,一步一步,缓缓地朝陈曼和张伟走去。

那一步步,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第6章 一碗长寿面,分出两种人生

岳母走到他们面前,站定。

她没有看自己的女儿,而是把目光直直地射向张伟。

那目光,不像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倒像一头护崽的母狮。

“你,是哪位?”她问,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张伟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阵仗,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强撑着说:“阿姨,我叫张伟,是曼曼的……朋友。”

“朋友?”岳母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什么样的朋友,能让她挽着胳膊,带到我这个家宴上来?什么样的朋友,能让她把我那个还在法律上的女婿,晾在一边?”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质问。

张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求助似的看向陈曼。

陈曼终于忍不住了:“妈!你这是干什么!张伟是我的客人!”

“客人?”岳母猛地转头瞪着她,眼神里是彻骨的失望,“陈曼,你还知道这是的家?你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把这么个不清不楚的人带回来,是想给我祝寿,还是想给我添堵?”

“我……”陈曼被问得哑口无言。

“妈,您别生气。”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走上前,想把岳母扶到一边。

岳母却一把推开我的手。

“小林,你别管。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坚定,“我今天,要亲自清理门户。”

她又重新转向张伟。

“这位张先生,我看你穿戴不凡,想必也是个体面人。”岳蒙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块木料的成色,“我不知道你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今天踏进这个家门,是以什么身份?”

张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说不出来?”岳母冷笑,“那我替你说。你今天来,就是来砸场子的,是来告诉我们所有人,我女儿陈曼,婚内,找了你这么个男人。是来告诉我们家小林,他这个丈夫,当得有多失败。是也不是?”

她的话,像一把刀,把那层虚伪的遮羞布,狠狠地撕开,露出底下最肮脏不堪的现实。

张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阿姨,您误会了,我和曼曼是真心相爱的……”他急忙辩解。

“真心相爱?”岳母打断他,“真心相爱,就可以破坏别人的家庭?真心相爱,就可以让她抛夫弃女?年轻人,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别跟我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我告诉你,我们林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是要脸面的。我这个女婿,林栋,”她伸手一指我,“他或许没你有钱,没你那么会说话。但他为人踏实,有手艺,有担当。他对我,对他爸,对瑶瑶,都尽到了一个女婿、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他没有对不起我们陈家,更没有对不起你陈曼!”

最后那句话,她是冲着陈曼吼出来的。

陈曼的眼圈红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至于你,”岳母的目光又回到张伟身上,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你想娶我女儿,可以。等她和林栋把婚离了,干干净净地走出这个家门,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今天,在这个家里,只要林栋还是我女婿,这里,就不欢迎你。”

她指着门口,一字一顿地说:“现在,请你,出去。”



“阿姨……”张伟还想说什么。

“滚!”

岳母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个字。

张伟彻底蔫了。他大概从没想过,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太太,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他尴尬地看了看陈曼,又看了看满屋子盯着他的人,最后灰溜溜地把手里的礼品往地上一放,转身狼狈地逃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曼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岳母看着她,眼神里是痛心疾首:“陈曼,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厨房,再也没看她一眼。

那顿家宴,最终还是吃了。

只是,桌上少了一个人。陈曼没有上桌,她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岳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热情地招呼着亲戚们吃饭。她给我盛了一碗满满的长寿面,上面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

“小林,吃面。吃了这碗面,什么不顺心的事,就都过去了。”

我端着那碗面,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吃了一口,面条筋道,汤头鲜美,是我熟悉的味道。

可我的心里,却比黄连还苦。

一碗面,吃出了两种人生。我的人生,或许就像这碗面,朴实无华,但有滋有味。而陈曼选择的人生,就像刚才那场闹剧,看似光鲜亮丽,实则一地鸡毛。

这婚,是离定了。

不是因为她不爱我了,也不是因为我留不住她。

而是因为,我们已经是两种不同的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7章 一纸协议,了断十年尘缘

那顿饭后,陈曼从岳母家搬了出去。

听说,她没有去找张伟。那个男人,在经历了那场难堪之后,也开始躲着她。一场看似轰轰烈烈的“真爱”,在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自己租了个小公寓,开始了独居生活。

我和她,进入了漫长的离婚拉锯战。

她依然坚持要瑶瑶的抚养权,理由是她能给孩子更好的物质条件。

我不同意。钱,我可能没她和张伟多,但我能给瑶瑶一个稳定、温暖的家,能教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一个人的品格,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找了律师,上了法庭。

法庭上,陈曼请的律师,把我说得一无是处。说我固步自封,不思进取,收入微薄,无法给孩子提供优良的成长环境。

而我的律师,只是把我的作品照片,和我这些年获得的几个不起眼的匠人奖项,呈了上去。

最后一次开庭前,岳母找到了我。

她递给我一个存折。

“小林,这里面是二十万。是我和你爸一辈子的积蓄。你拿着,跟她争瑶瑶。钱不够,妈再去想办法。”

我看着存折上那个数字,手都在抖。

“妈,这钱我不能要。”我把存折推了回去,“这是您的养老钱。”

“什么养老钱!瑶瑶是我的心头肉,我不能让她跟着她妈学坏了!”岳母的态度很坚决,“你拿着,就当是妈借你的。以后,瑶瑶还得靠你。”

我拗不过她,只好收下。

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开庭那天,我以为又是一场唇枪舌剑。

没想到,陈曼主动撤诉了。

她同意瑶瑶归我,她可以随时探视。财产方面,她只要了她自己婚后挣的那一部分,房子和我的作坊,她都留给了我。

我有些意外。

休庭的时候,我在走廊里碰见了她。

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

“为什么?”我问。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很久才说:“我妈来找过我了。”

“她把家里的存折都给了我,说只要我放弃瑶瑶,那些钱就都是我的。她说,我既然那么爱钱,她就成全我。”

陈曼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那一刻才明白,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为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伤了你,伤了瑶瑶,也伤了我妈的心。”

“林栋,对不起。”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含着泪。

那是她第一次,跟我说对不起。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酸楚,有释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都过去了。”我说。

我们之间,隔着一段无法逾越的鸿沟,再也回不去了。

签离婚协议那天,我们很平静。

没有争吵,没有怨恨,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办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手续。

走出民政局,外面阳光正好。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先找个工作,好好上班吧。”她自嘲地笑了笑,“没了男人,总得自己养活自己。”

我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

“保重。”最后,我只说了这两个字。

“你也是。”

她转身,朝公交车站走去。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有些孤单。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海里。

十年的婚姻,就这样画上了一个句号。

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我们都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我开着我的旧面包车,回了家。

推开门,瑶瑶从房间里跑出来,抱住我。

“爸爸,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我把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屋子里,还是熟悉的味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蜡木的沙发上,泛着温暖的光。



我的家,还在。

这就够了。

第8章 一块璞玉,刻出岁月光华

生活,在经历了那场剧烈的震荡后,慢慢地,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只是,轨道上,少了一个人。

我把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瑶瑶和我的作坊上。

我每天接送瑶瑶上下学,给她做饭,辅导她功课。晚上,等她睡着了,我就去作坊里,继续和我的木头打交道。

日子过得平静,也充实。

岳母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有时候是送些自己种的蔬菜,有时候是炖了汤给我和瑶瑶补身体。她从不提陈曼,就好像那个人从来没有在我们的生活里出现过一样。

但我知道,她心里是疼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不疼的道理。

有一次,我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对着那几株桂花树发呆,偷偷地抹眼泪。

我走过去,把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妈,天凉了。”

她回过神,冲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沧桑。

“小林啊,妈对不起你。是我没教好女儿。”

“妈,您别这么说。这不怪您。”我坐在她身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路是她自己选的,谁也替不了。”

岳母拍了拍我的手,点了点头。

那一年年底,我接了个大活儿。

一个在国外做生意的老华侨,回乡寻根,想修复祖宅里的一套明式家具。那套家具,是他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用的都是顶好的金丝楠木,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开裂和破损。

这是个精细活,也是个良心活。

我带着两个徒弟,在老宅里一待就是半年。

我们用最传统的方法,清洗,拆解,修补,打磨,上蜡。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马虎。

那半年,我几乎是住在作坊和老宅里。瑶瑶就交给岳母照顾。

岳母毫无怨言,每天给我和徒弟们送饭,把瑶瑶照顾得妥妥帖帖。

她说:“你安心做你的事。男人,得有自己的事业。你这门手艺,不能丢了。”

半年后,那套老家具,在我手里,重获新生。

金丝楠木的纹理,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温润如玉。那些曾经的伤痕,被我用碎木屑和天然树脂填补,打磨得天衣无缝,反而成了一种独特的岁月印记。

老华侨回来验收的时候,围着那套家具,看了足足一个小时。

他用布满皱纹的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桌椅的边角,眼眶都红了。

“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这个味道。”他喃喃自语,“我小时候,就趴在这张书桌上写字。我爷爷,就坐在这把太师椅上给我讲故事。”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林师傅,谢谢你。你不仅是修好了家具,你是修好了我们家几代人的念想啊!”

他给了我一笔丰厚的报酬,比我预想的要多得多。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通过他的口,传了出去。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有我这么一个“老派”的木匠。他们拿着自家的老物件,从四面八方找来,请我修复。

我的作坊,渐渐地忙碌了起来。

我用那笔钱,把作坊扩大了,多收了几个徒弟。我还把岳母接过来的那二十万,连本带利地还给了她。

岳母拿着那笔钱,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小林,你有出息了。”

我看着她欣慰的笑容,心里也暖洋洋的。

我还是那个我,每天和木头打交道,身上总有股锯末味。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不再怀疑自己的价值,也不再为别人的眼光而动摇。

就像我手里的这块木头,它或许沉默,或许不起眼。但只要用心雕琢,它就能成为一件有温度、有故事的艺术品,在时光的长河里,静静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那天,我正在给瑶瑶做她最喜欢的小木马,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林栋,是我,陈曼。”

我愣了一下。

“听说,你现在挺好的。”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行。”我淡淡地回答。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我……我下个月要结婚了。”她说。

我握着刻刀的手,顿了一下。

“哦,恭喜。”

“他是个普通人,中学老师,对我挺好的。”她像是在解释,“我们准备在老家办婚礼,就不请你了。”

“嗯。”

“瑶瑶……她还好吗?”

“挺好的。期末考试,又拿了双百。”

“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以为她会挂电话,她却突然问了一句:“林栋,你……恨我吗?”

我放下手里的木马,走到窗边。

窗外,院子里的桂花树又开了,满院馨香。

我看着那棵树,想起了很多年前,陈曼也是站在这棵树下,笑着对我说,她喜欢这味道,踏实,安稳。

恨吗?

或许曾经有过吧。

但现在,好像都淡了。

“不恨了。”我对着电话,平静地说,“都过去了。希望你以后,过得好。”

挂了电话,我回到工作台前,继续雕刻那个小木马。

刻刀在木头上游走,木屑纷飞。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每个人,都是一块璞玉。有的人,急于求成,把自己摔得粉碎。有的人,却愿意忍受千雕万琢,最终,被岁月刻出了独一无二的光华。

我想,我愿意做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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