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一个月的旅行终于结束,从青藏高原到江南水乡,从大漠的孤烟到海滨的落日。本以为这趟旅行能走出失恋带来的阴霾,却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根本没办法遗忘。
"你在想什么?"王青的声音从副驾驶座传来。
我回过神,看着身边这个女同事。
一个月的旅行让王青的皮肤晒得有些发红,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如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却始终没勇气表白。
"没什么,只是在想工作的事。"
后座的聂风伸了个懒腰:"别想了,回去还有一堆破事等着我们。我决定了,这次回去就辞职,去非洲拍鸵鸟。"
王青皱眉:"又是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什么叫不切实际?人生本来就应该疯狂一点!"
没多久就到了公司楼下。我们三人各自提着行李下车。
"明天见。"王青向我们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匆匆走向另一个方向。
看着王青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阵失落。
旅行期间,我本以为能和这个姑娘更亲近一些,但她始终保持着职业距离。
聂风拍拍我的肩膀:"老兄,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说得轻松。"我苦笑。
"我是认真的。下周我就走了,去肯尼亚。这次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真的要走?"
"真的,人生太短,我不想浪费在这个鸽子笼般的城市里。"聂风眼中闪着光芒,"你也应该考虑考虑,不是所有人都适合996的生活。"
之后我们在公司楼下告别,我也独自回到公寓。
一个人的房间显得格外冷清。我瘫在沙发上,脑海中回想着这一个月的点点滴滴。旅行本该是快乐的,但我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也许是因为王青,也许是聂风,又或者是因为曾经的恋情。
手机响了,是主编发来的信息,明天有新任务安排。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主编办公室,主编正在看一份文件,眉头紧锁。
"坐吧。"主编抬头看了看我,"休假休得怎么样?"
"还好。"
"那就好。"主编将文件推给我,"看看这个。"
接过文件,标题赫然写着:"连环死亡事件调查报告"。
翻开第一页,是一张中年男子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笑容和善。
"这是第一个死者,叫王建,45岁,某公司的部门经理。"主编开始介绍,"一个月前,他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死因是急性心肌梗塞。"
"这听起来很正常啊。"
"正常?"主编冷笑,"他没有任何心脏病史,而且死前的表情极其恐怖,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主编翻到下一页,是现场照片。我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死者的表情确实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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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怪的是,房间里有一台高倍望远镜,正对着窗户。邻居说他平时就喜欢用望远镜看远处的风景。"
"所以?"
"所以有人怀疑,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吓死了。"主编的语气变得神秘。
"这种说法太荒诞了。"
"荒诞?"主编又翻了一页,"那这个呢?"
新的一页是一对年轻夫妇的照片,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正值青春年华。
"这对夫妇三周前搬进同一栋楼的另一套房子。一周后,男的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女的连夜搬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主编的声音越来越低:"从那以后,那栋楼就再也没有人敢住了。房租降了一半都没人要。"
感到背后发凉:"这两起事件有什么联系吗?"
"都在同一栋楼,都涉及到窥视。"主编站起身,走到窗边,"我要你去调查这件事,住进那栋楼,找出真相。"
"住进去?"我大吃一惊。
"没错。"主编转过身,"这是一个大新闻,如果能挖出背后的真相,对我们媒体的声誉将是巨大的提升。"
"我需要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主编回到座位上,"作为一名记者,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而且,公司会给你双倍的津贴。"
我知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吧,我接受这个任务。"
"很好。"主编满意地点头,"房子我已经联系好了,今天下午你就可以搬进去。记住,每天都要向我汇报进展。"
我拿着资料走出办公室,心情复杂。刚刚结束一个月的假期,又要投入到一个未知的危险中。
路过王青办公室时,看到她正在埋头工作,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一个月的旅行仿佛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现在的她又变回了那个工作狂。
我敲了敲门。
"请进。"王青抬起头,看到是我,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有什么事吗?"
"我接了个新任务,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什么任务?"
我向王青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
王青听完后皱起眉头:"这听起来挺危险,你可以吗?"
"还好吧,只是住几天。"
"小心一点。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嗯。"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我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
她已经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下午三点,我站在双子楼下。
这是一栋二十六层的现代化建筑,由两栋完全相同的高楼组成,中间由一座天桥连接。整个建筑呈现出对称的美感,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压抑。
"就是这里了。"物管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李,"15楼1501房间。"
李师傅带我乘电梯上楼。电梯里贴着各种通知,其中一张格外显眼:晚上10点30分后大楼门禁,早上7点开启。11点后严禁任何人员进出(紧急情况除外)。
"为什么要这么严格的门禁?"我有点纳闷。
"安全考虑。"李师傅简单回答,但神色有些不自然。
电梯停在15楼,李师傅带着我来到1501号房门前。
"就是这房子。"李师傅掏出钥匙开门,"四室两厅,面积挺大的。"
推门而入,我打量着这套房子。装修还算精致,家具齐全,但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沉感。
"主卧在那边,客厅这里,厨房在左边。"李师傅快速介绍着,"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说完,李师傅匆匆离去,仿佛不愿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我关上门,仔细观察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走进主卧,我发现这里的窗户正对着对面楼。站在窗前往下看,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楼的8到14层。
这个角度确实很适合观察对面的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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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资料中的描述,王建喜欢在这里用望远镜观察外面。
突然,我注意到房间里的一个奇怪现象:所有的插座都被透明胶布封着。
走近一看,每个插座都被封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尝试撕开其中一个插座的胶布,发现有电。
看来不是因为断电才封起来的。
也许是前住户的恶作剧?我这样想着,然后将胶布重新贴好。
晚上,我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对面的建筑。对面楼的灯光陆续熄灭,很快就一片漆黑。
这个城市总是这样,白天喧闹,夜晚冷清。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小格子里。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聂风的话: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种生活。
也许聂风是对的,这种生活确实让人窒息。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
"还没睡吧?"是王青的声音。
"没有,怎么了?"我有些意外,王青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有点奇怪。"随后我将插座的事情告诉了王青。
"听起来确实很奇怪。"王青沉思了一会儿,"你要小心一点。"
"我会的。"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工作。"
"好。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我感到心中暖洋洋的。
虽然王青对我始终保持距离,但她还是关心我的。
也许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我站在窗前,再次观察对面的建筑。在阳光的照射下,对面楼的窗户反射着金光,就像一只只眼睛在凝视着我。
我想起主编的任务,拿出了准备好的望远镜。
这是一台专业级的双筒望远镜,倍数很高,可以清楚地看到千米外的景象。
通过望远镜,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对面楼8到14层的每一个房间。
8-12楼都很正常。
13楼...
我将望远镜对准13楼,发现那里的窗帘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将这些情况记录在笔记本上。作为一名记者,我需要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寻找可能的线索。
接下来的三天,我都在重复同样的工作:早上观察对面楼的住户,下午整理资料,晚上写报告。
但是,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对面楼的住户都过着普通的生活,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我开始怀疑,也许那两起死亡事件只是巧合,并没有什么超自然的原因。
直到第四天早上。
当我习惯性地用望远镜观察对面楼时,发现13楼的窗帘拉开了。
房间里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我立刻调焦,仔细观察这个女子。
她二十多岁,长发披肩,穿着白色的睡衣,前凸后翘,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她的美丽。
这个女子在换衣服时会先拉紧窗帘,甚至关掉房间的灯,然后才开始更衣。
这种小心翼翼的举动让我感到好奇。对面的距离这么远,而且她住在13楼,一般人不可能看到她房间里的情况,为什么要这么谨慎?
于是我开始每天观察这个女子的生活。
她似乎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经常在家里待着。偶尔会在客厅里工作,看起来像是在做设计。
她从未与人交流,从来没有看到过有朋友来访,当然也没有看到过男朋友。
她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生活。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关注这个女子了。
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望远镜看她起床,看她梳妆,晚上睡觉前也要看着她入眠。
我感觉我成了个偷窥狂。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这个女子身上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我牵挂。
也许是因为她的美丽,也许是因为她的孤独与自己相似,又或者是因为窥视她的生活让我感到充实。
第四天下午,我决定下楼透透气。
当我走出大楼时,恰好看到那个女子也从对面楼走出来。
她穿着瑜伽裤和运动鞋,看起来是要去跑步。
我心中一动,也决定去跑步。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她。
她比望远镜里看到的更加美丽动人。
我故意跟在她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她穿着瑜伽裤慢跑,那种性感,让人血脉喷张。
我突然很能理解那些尾随和偷窥的人了。
我一边看着她,一边跟着她跑,一边思考怎么跟她搭讪。
忽然,意外发生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个不小心,直接撞了上去。
她被我撞倒了,我也一个踉跄,没有刹住,直接趴在她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起身,把她扶起来。
近距离看她,更加明艳动人。
我注意到她的左手食指在滴血:"你受伤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我帮你贴一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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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地为她处理伤口,她的手很凉,很软,就像触摸丝绸一样。
"谢谢。"她轻声说道。
"我叫安欣,住在对面楼。"
"我叫书婷,住在13楼。"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像春风一样。
"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在这里工作吗?"
"嗯,在双子楼的广告企划部。"书婷点点头,"工作很忙,所以很少出来。"
"一个人住吗?"我不知道怎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问完就觉得有些唐突。
书婷脸红了一下:"是的,我是外地人,为了工作才来到这里。"
"那一定很辛苦。"
"还好,我已经习惯了。"书婷站起身,"我该回去了,谢谢你的创可贴。"
"不用谢。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
"好的。"书婷点点头,然后快步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这是第一次与她交谈,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足以让我回味很久。
回到房间后,我迫不及待地拿起望远镜观察13楼。
书婷回到房间,小心地处理手指上的伤口。她看了看我给她贴的创可贴,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从那天之后,我和书婷开始了电话联系。
第一次是书婷主动打来的,我们在电话里聊了一个多小时,从工作聊到生活,从过去聊到未来。
书婷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夜晚的月光一样柔和。
"在广告企划部工作压力很大吗?"。
"还好,主要是要经常熬夜。"书婷轻笑,"不过我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
"会感到孤独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有时候会。但是现在有了你这个朋友,感觉好多了。"
我心中一暖。
我没有告诉书婷,其实自己一直在用望远镜“偷窥”着她。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每天都要通电话。书婷总是在晚上十点左右打来。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这些电话。
白天的调查工作变得索然无味,我只想白天早点过去,然后等到晚上和书婷通话。
从那以后,我和书婷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我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书婷。
白天,我依然会用望远镜观察书婷的生活。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我真的在关心着她,保护着她。
三周过去了,我的调查工作没有任何进展,但我一点也不在乎。能够每天和书婷通话,观察她的生活,我很满足。
直到那个晚上。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书婷比平时晚一点打来电话。
"不好意思,今天加班到现在。"
"没关系,你休息了吗?"我一边问,一边通过望远镜看着13楼。
我看到书婷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电话。
"还没有,刚刚回到家。"书婷说,"今天的工作特别累,我想早点睡。"
"那你快去洗澡休息吧。明天是周末,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嗯。"书婷笑了笑,"对了,你有空吗?我想..."
"想什么?"
"算了,有点不好意思说。"
"说吧,我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书婷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请你来我家坐坐。"
我心中一喜,她是在约我吗?
我刚想答应,但随即想到一个问题:"好啊,但是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等我过去就过了门禁时间。"
"没关系啊,你住在对面楼,又不是要出大楼。"书婷说,"而且我知道一条通道,可以直接过来。"
我愣住了。我住在15楼,而书婷住在对面13楼,中间还隔着一条马路。她怎么能直接过来?
"你是说天桥吗?但是6楼以上两栋楼是分离的啊。"
"咦?你不知道吗?"书婷笑了笑,"算了,明天再说吧。我去洗澡了,晚安。"
"等等..."我还想问什么,但电话已经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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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过望远镜看到书婷放下电话,褪去衣衫,走向浴室。
我放下望远镜,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书婷刚才说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开始期待明天。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
下午六点,我来到对面楼的大厅。
门卫见我面生,问我找谁,并让我登记。
"我找13楼的书婷小姐。"
门卫查了查人员登记册,说:"没有这个人。"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我有些着急,"对了,她在广告企划部工作。"
"广告企划部?"门卫摇摇头,"我们楼里没有广告企划部,只有几家小公司,也没有叫书婷的员工。"
我愣住了:"那13楼住的是谁?"
"13楼?"门卫翻了翻资料,"13楼空着呢,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不可能!"我有些激动,"我经常看到她在那里!"
门卫可能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说假话,便对我说:"先生,你没事吧?不然我陪你上去看看?"
于是我便和门卫一起乘电梯来到13楼。门卫用万能钥匙打开1301的房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积满了灰尘。看起来确实很久没有人住过。
"这怎么可能..."我走进房间。
房间确实没有任何人生活过的痕迹,没有家具,没有生活用品,甚至连电都没有通。
"先生,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这里吗?"门卫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前往外看。这里确实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楼的15层,视角完全吻合。
但是房间里空无一人。
"也许是我看错了..."。
随后,我回到居住的1501,然后立刻拿起望远镜对准13楼。
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手机响了。
"你怎么还没来?我在等你呢。"是书婷的声音。
"书婷?你在哪里?"
"我在家啊,13楼1301号房。你不是说要来吗?"
"我刚去了,但是那里没人..."
"什么没人?我就在这里啊。"书婷的声音有些疑惑,"你到底来不来?"
我透过望远镜再次观察13楼,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或者说是色欲熏心吧。
"书婷,你能不能到窗前,让我看到你?"
"为什么?"
"我想确认一下..."
"好吧。"
我盯着望远镜,但13楼的房间依然漆黑一片。
"我在窗前了,你看到我了吗?"书婷问。
"没有,什么都看不到。"我的心开始狂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书婷轻笑的声音:"你在用望远镜看我吗?"
我浑身一震:"什么?"
"我说,你在用望远镜看我吗?"书婷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你每天都在看我,是吗?"
"我..."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每天都用望远镜偷看我,看我起床,看我工作,看我换衣服,看完洗澡,不是吗?"书婷的声音越来越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感到一丝不安:"书婷,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要偷窥我?"
"不是偷窥,我是..."
"是什么?是爱我吗?"书婷突然笑了,"你爱我?一个你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
电话挂断了。
我放下手机,手在颤抖。
我拿起望远镜再次看向13楼,房间依然是黑的。
突然,我听到一声:"我在看着你呢。"
是书婷的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绝不会错。
然后她又说:"我就在你对面。"
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是晚上11点40分,早就过了门禁时间。书婷不可能从对面楼过来。
此时,我心中害怕极了。
手机又响了,我紧张的看向手机,是王青打来的。
"你还好吗?刚才想起来想问问你这边的进展。"王青的声音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我还好,调查还在进行中。"
"你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有点累。"
"那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谢谢关心。"
挂断王青的电话,我稍微冷静了一些。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书婷只是在开玩笑。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愣住了。
现在已经过了门禁时间,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访?
门铃一直在响,急促而刺耳。
我走到门前,从猫眼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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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空无一人。
但是门铃还在响。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书婷打来的。
"我知道你在门后面,开门啊。"是书婷的声音。
"书婷?你在外面?"
"是啊,我来你家了,你不是一直想让我陪你吗?我来了,快开门。"
我再次从猫眼往外看,走廊里依然没有人。
"我没看到你..."
"我就在门外啊,你怎么会看不到?"书婷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快开门。"
门铃还在响,越来越急促。
我心中的恐惧开始蔓延。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主编说起的那两起死亡事件,想起了那个被吓死的中年男人和那个疯掉的年轻人。
"书婷,现在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你怎么上来的?"
"我有特殊通道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书婷笑了,"快开门,我穿了你最喜欢的瑜伽裤。"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书婷自己喜欢瑜伽裤,虽然我曾偷看她穿瑜伽裤跑步。
门铃突然停止了。
我松了一口气,以为书婷走了。
但是这时我发现了更恐怖的事情:门铃虽然不响了,但门铃线并没有被拔掉。
我想起房间里被封死的插座,想起那个中年男子的死状。
我颤抖着走向最近的一个插座,那里的胶布已经松动了。
我小心地撕开胶布,随后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从插座里伸出两根女性的手指。
纤细、苍白,食指上贴着一个创可贴。
那是那次我把书婷撞倒之后,亲手给书婷贴的创可贴。
我尖叫着后退,但那两根手指还在蠕动,似乎想要爬出来。
我慌忙将手指推回插座,重新封上胶布。
手机又响了。
"为什么不让我出来?"书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书婷,你到底是谁?"
"我是书婷啊。"她轻笑,"你每天偷看的书婷。"
"那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吗?"书婷的声音变得诡异,"那你这些天偷看到的是什么?"
我被问住了,说不出话来。
"你看到我起床,看到我工作,看到我换衣服,看到我洗澡。"书婷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耳边,"你以为你在看我,其实,我也在看你。"
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
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房间染成银白色。
我被迫拿起望远镜看向对面13楼。
房间里亮着灯,书婷站在窗前,也拿着一台望远镜对准这边。
她看到我在看她,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然后她抬起左手,她左手食指上确实贴着一个创可贴。
"当你在看我的时候,我也在看你。"书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缓缓转身,感到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我的脸颊。
那只手的食指上,贴着创可贴。
"现在你知道被窥视的感觉了吗?"书婷在我耳边轻语。
我最终没能承受住这巨大的恐惧,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和温暖。
我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是梦吗?还是真的?
我拿起望远镜看向对面13楼。
房间里空无一人,就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我检查了所有的插座,都还封着胶布,没有任何异常。
也许真的是梦。
我这样安慰自己。
然后我又查看手机通话记录时,发现了奇怪的事情:我从未接到过书婷的电话。
所有与书婷的通话都不存在。
我慌忙下楼找到管理员李师傅。
"李师傅,我想问一下13楼的情况。"
李师傅听到13楼,脸色立刻变得难看:"13楼?那里很久没人住了。"
"为什么?"
李师傅犹豫了一下:"很早以前,那里住过一个姑娘,长得很漂亮。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她跳楼死了。从那以后,13楼就空着了,没人敢住。"
我心中一颤:"她为什么跳楼?"
"听说是因为被人偷拍了,洗澡的照片还被传到了网上。那个姑娘受不了羞辱,就..."李师傅叹了口气,"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书婷。"
我感到一阵眩晕。
回到办公室,我立刻查找相关的新闻报道。
很快,我找到了一篇三年前的新闻:
《年轻女子因被偷拍羞愤跳楼》
报道中的照片正是书婷。
新闻详细描述了事件经过:书婷是一名广告设计师,因为长相出众而被对面楼的一个男子长期偷拍,甚至还偷拍了洗澡的裸照,照片被传到网上后,书婷无法承受,选择了跳楼自杀。
我双手一阵颤抖,继续查看其他相关报道。
后来那个偷拍者也死了,死因是心肌梗塞,死时脸上带着极度恐惧的表情。
这个人就是主编提到的第一个死者王建。
而那对"一死一疯"的年轻夫妇,男的也是喜欢用望远镜观察对面楼的住户。
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书婷因为被偷拍艳照而自杀,她的怨魂一直留在13楼,报复所有偷窥者。
我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想起自己用望远镜观察书婷的生活,想起自己对她的迷恋。
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就在这时,同事小柳走了过来。
"哥,有人给你送信。"
"谁送的?"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色长裙。她说让我一定要交给你。"
我接过信封,手在颤抖。
信封里只有一样东西:一个用过的创可贴。
上面还有血迹,已经发黑了。
我握着创可贴,眼泪流了下来。
如果能早点遇见她,如果当时有人站出来保护她,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
书婷已经死了,死在那些偷窥者的恶意下。
而那些偷窥者,也一个个得到了报应。
安欣想起书婷最后说的话:"当你在看我的时候,我也在看你。"
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窥视者,也都是被窥视者。
我们窥视别人的生活,寻找刺激和满足,却从不考虑被窥视者的感受。
当我们以为自己在掌控一切时,其实我们也在被某种更高的力量注视着、审判着。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这栋楼。
但是当我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13楼的窗户。
那里似乎有个身影在向我挥手。
是书婷吗?
我没有再回头,匆匆离开了双子楼。
但我知道,书婷还在那里,等待着下一个窥视者的到来。
在这个充满偷窥欲的世界里,她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总有人会忍不住拿起望远镜,窥视别人的生活。
而当你在窥视深渊时,深渊也在窥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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