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夏天,北京中关村的数学研究所里突然闹起来,陈景润,那个拿下“陈氏定理”的人,订婚前突然反悔了,未婚妻由昆端着热面条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两张去厦门的结婚证照片,听见门里说,对不起,我不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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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总爱抱着稿纸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的男人,现在缩在堆满草稿纸的床角,手里捏着没算完的公式,没人知道他怎么突然不吭声了,同屋的同事只看见他半夜对着台灯一遍遍算,那些数字好像比他的未婚妻更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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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润从小就不一样,1933年生在福州一个邮政局职员家里,六个兄弟姐妹里他最瘦,常被同学推到墙角,没人理他,他就天天跟数字较劲,高中毕业那张数学卷子,满篇都是演算,沈元老师刚从伦敦回来,看了一眼就说,这孩子将来能摘下数学的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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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陈景润真在六平方米的宿舍里把“1+2”证出来了,那个曾经瘦弱的少年,如今成了很多人嘴里的名人,一九七八年,他躺在医院病床上,看见走廊尽头有个扎马尾的护士,总抱着一本英语书发呆,后来才知道她是武汉来进修的医生由昆,可每次两人对上眼,他就赶紧低下头,像解不出题的学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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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暗恋熬了整整两年,他总说要教她英语,就这么进了她的日子,临去美国前才憋出一句,我们继续学英语吧,由昆没听出这话里头的分量,等他漂过大洋,拆开信才明白,父亲回信说,这样的男人,打着手电筒都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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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6月,陈景润带回来的是一纸分手通知,他举起那块咳出血的白手帕,说,我连自己都顾不好,由昆没说话,转过身,第二天又端来一锅炖了三个钟头的鸡汤,研究所的王元院士一拍桌子,你这算什么数学家,没想到有个秋夜,电话响了,上面来话了,小陈,你该成个家了。
婚礼当天,47岁的新郎站在礼堂门口,愣了好一阵子,直到看见由昆捧着的那张结婚照,照片背面是他写给自己的字条,1加1等于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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