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巨大的悔恨和自责淹没了他。
他心烦意乱,下意识地为自己也为苏沐晴寻找着借口:沐晴只是缺乏安全感,只是用错了方式……主要责任在他,是他没有处理好……
他强迫自己停止深究,将那些关于苏沐晴的疑虑暂时压回心底,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自己的罪孽感。
然而,越是逃避,江挽秋所承受的那些痛苦就越是清晰,反噬得就越是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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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夜不能寐,一闭上眼就是江挽秋苍白的脸、带泪的眼、绝望的呼喊……
他终于开始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那滋味,锥心刺骨,痛不欲生。
巨大的痛苦和失去感,催生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霍修远无法忍受江挽秋就这样彻底脱离他的世界,成为别人的妻子。
他必须去见她!立刻!马上!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无法被驳回的理由。
很快,机会来了。
军区准备组织一次对偏远驻岛部队的慰问视察,名单原本没有他。
他主动请缨,态度坚决,甚至立下了军令状,最终争取到了这个名额。
获批的那一刻,他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激动。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他冲回家属院,打开那个尘封的、属于江挽秋的房间,里面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
他发疯似的翻找,回想她曾经多看两眼的东西,她偶尔提过喜欢却舍不得买的零食、发卡、雪花膏……他把她可能喜欢的一切,不管多贵多难买,全都搜罗起来,塞满了整整一个行军包。
他想着,见到她,要把这些东西都给她。
他要告诉她,他知道错了,他后悔了,他以前只是被猪油蒙了心……他会补偿她,加倍对她好……
他带着这种混乱而急切的心情,登上了前往海岛的补给船。
海上的航程漫长而颠簸,他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反复演练着见面后的说辞,时而充满希望,时而又被巨大的恐慌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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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海岛的清晨。
天刚蒙蒙亮,海雾尚未完全散去。
江挽秋轻手轻脚地起床,没有惊醒身旁沉睡的霍沧澜。她走到简陋的厨房,看着炊事班送来的面粉和鸡蛋,有些犯难。她厨艺并不好,在霍家时多是霍母操持。
但她还是挽起袖子,试着和面,想给霍沧澜做一顿简单的早餐。面粉沾了她一脸,鸡蛋也打碎了一个,显得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
霍沧澜醒来,摸到身边空了的床位,心里一紧,急忙起身寻找。看到厨房里那个忙碌又有些狼狈的纤细身影时,他愣住了,随即心头涌上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心疼。
他大步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接过她手里的面盆,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不容拒绝的温柔:“挽秋,这些我来就好。你再回去睡会儿。”
江挽秋转过身,脸上还沾着面粉,仰头看他,眼神却很坚持:“沧澜哥,我想学着照顾你。”
她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军装有些歪斜的领口,纤细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略显粗糙的下颌。
霍沧澜身体猛地一僵,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她触碰的地方瞬间窜遍全身。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连呼吸都滞住了。
江挽秋看着他这副紧张又纯情的模样,心底软成一片,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海岛条件艰苦,风吹日晒,霍沧澜的皮肤比在北城时粗糙了不少。江挽秋记在心里,特意托母亲从北城寄来了最好的润肤霜。
晚上,霍沧澜训练结束回来,手上带着操练留下的薄茧和干燥。
江挽秋打来热水让他泡手,然后拿出润肤霜,坚持要帮他擦。
“不用,挽秋,我一个大男人……”霍沧澜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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