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在敲打我早已破碎的心。我站在民政局门口,手里紧攥着刚刚拿到的离婚证,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一旁的婆婆李桂芬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那得意的表情刺痛了我的每一根神经。
"终于把你这个扫把星赶走了,我儿子以后有的是好姑娘!"婆婆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直视她的眼睛:"婆婆,你逼我离婚,拆散我的家庭,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婆婆不屑地嗤笑一声:"呸!我行得正坐得端,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吓唬谁呢?"
我的前夫小刚站在一旁,眼神游移不定,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曾经,他发誓会一辈子保护我,如今却在母亲的淫威下选择了背叛。
带着满腔的怨恨,我转身离去,没想到这番话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竟然真的应验了。
我叫周晓燕,今年32岁,五年前嫁给了小刚。刚结婚那会儿,日子过得还算和谐,虽然婆婆一直看我不顺眼,但小刚护着我,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三年前,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个寒冬,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满心欢喜地等着小刚回家分享这个好消息。谁知,命运跟我开了个残忍的玩笑。怀孕两个月时,一次意外的流产让我失去了宝宝,更糟的是,医生告诉我因为并发症,我以后很难再怀孕了。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不仅击垮了我,也成了婆婆对我无休止挑剔的理由。"不能生娃的女人,留在我们家有什么用?"这句话,她说了无数次。
婆婆开始变本加厉地刁难我,从我做的饭菜嫌弃到我收拾的家务挑刺,甚至当着亲戚朋友的面羞辱我。最让我心寒的是,小刚渐渐地从护着我变成了沉默,再到后来甚至附和他妈妈的话。
"晓燕,你看咱妈年纪大了,脾气差点,你多担待。"每次争吵后,小刚都是这样劝我。
我苦笑着问他:"那我呢?我的委屈谁来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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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刚只是沉默,那沉默刺痛了我的心。
去年冬天,小刚的表妹带着她刚满月的孩子回娘家。婆婆抱着孩子爱不释手,眼里满是慈爱,那是我从未得到过的目光。
"看看人家,年纪比你小,都当妈了。"婆婆意有所指地说,"要是咱家也有个孙子,该多好啊。"
那天晚上,小刚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晓燕,咱们要不...离婚吧。我想要个孩子。"
我如遭雷击,原来小刚早已被婆婆说动了心。接下来的日子,婆婆变着法儿逼我离婚,她甚至把我的衣服扔出门外,在村里到处说我不孝顺、不贤惠。我心如死灰,终于同意了离婚。
离婚后的第三天,我搬到了县城的小出租屋。这天傍晚,我正整理着从前家里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物品,手机突然响了。是小刚的表妹。
"晓燕姐,你听说了吗?婆婆出事了!"电话那头,表妹声音急促。
我心头一颤:"出什么事了?"
"她去镇上赶集,被一辆摩托车撞了,现在在县医院ICU,情况不太好。"
我放下电话,一时间心情复杂。虽然婆婆对我不好,但我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惶恐—是我那句"报应"的话应验了吗?
第二天一早,我犹豫再三,还是买了些水果去医院看望。刚到医院门口,就看见小刚憔悴的身影。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你怎么来了?"小刚疲惫地问。
"无论如何,她曾经是我的婆婆。"我淡淡地回答,"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刚摇摇头:"不太好,医生说脑部受到重创,现在还昏迷着。"
我跟着小刚进了病房。婆婆躺在病床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苍白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强势和刻薄。我心中升起一丝怜悯。
看着小刚焦急的样子,我问:"需要钱吗?我这几年的积蓄还有些。"
小刚惊讶地看着我:"你...你不恨我妈吗?她那样对你..."
我苦笑一声:"恨有什么用呢?人都这样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谁啊?"她问小刚。
小刚支吾着:"我...我前妻。"
原来,这就是婆婆看中的"好姑娘",难怪婆婆那么急着让我离婚。
女子上下打量我,语气不善:"前妻?离都离了,来这干嘛?"
我没有理会她的挑衅,把水果放下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婆婆突然发出一声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水..."婆婆艰难地说道。
我立刻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婆婆的眼神逐渐聚焦,落在我脸上时,满是震惊。
"是...是你?"她虚弱地问。
我点点头:"是我,婆婆。您好好养病。"
婆婆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然后她缓缓闭上眼睛,泪水顺着她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对不起...晓燕...我错了..."
我没想到会从婆婆口中听到这句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小刚的新女友却不耐烦了:"阿姨,您怎么跟她道歉啊?她都不是咱家人了。"
婆婆摇摇头,艰难地说:"事故那天...我看见一个孕妇过马路...想起了晓燕当年流产...良心不安...一分神就被撞了..."
原来,婆婆内心深处也是有愧疚的。那场意外,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去医院帮忙照顾婆婆。而那个所谓的"好姑娘",在知道婆婆需要长期康复、家里钱花得差不多了之后,就找借口不来了,最后干脆和小刚分了手。
婆婆的病情渐渐好转,她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愧疚。有一天,她拉着我的手,颤抖地说:"晓燕,以前是我不对...我被世俗的观念蒙蔽了眼睛...你比那些能生孩子的女人强百倍..."
我心中的怨恨,在看到婆婆真诚的忏悔时,竟然慢慢消融了。
一个月后,婆婆出院了。小刚提出想和我复婚,但我拒绝了。有些伤害,即使原谅了,也无法回到从前。
现在,我在县城开了家小小的花店,生活慢慢步入正轨。婆婆时常来看我,帮我打理花店。我们之间的关系,竟比以前做婆媳时还要和谐。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句"早晚会遭报应"的话,心中百感交集。报应不是为了伤害谁,而是让人有机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获得救赎和新生。
生活给了我们伤痛,也给了我们和解的可能。比起恨,我更愿意选择理解和宽恕,因为这样的我,才能真正获得内心的平静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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