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5月,江西上饶茅家岭,几个国民党特务在土坑边默默铲土,泥土动了一下,有人立马踩上靴子,等第二波动静又来,他们就反复用脚碾,直到地面再没一点响动,被埋的年轻姑娘叫施奇,才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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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奇一九二二年生在浙江平湖一个穷人家,小时候记着上海缫丝厂里滚烫的蒸汽和手上烂掉的口子,每天夜里她和别的女工挤在发霉的工棚里,听着外滩那边传来的钟声,那声音她一辈子也到不了,直到一九三八年秋天,厂里悄悄传开的新四军的事,让她眼里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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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清晨,她背着个发白的粗布包袱,绕开厂门口的巡逻岗,三个月里,她扒过货运火车,躲在稻草堆里躲搜查,靠讨饭撑着,走到皖南云岭新四军军部门口时,迎面是端着的枪口和愣住的眼神,她脸色发青,脚底流着血,却在登记簿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参军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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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机要科的密闭房间成了她的地盘,发报机滴滴答答响着,施奇就靠着摩斯密码一条线一条线地拼出活路,一九四一年皖南事变那晚,她趴在晃动的电台前,枪声突然炸开,她下意识扑在发报机上,直到爆炸的气浪把整间屋子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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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后八百多天,施奇躺在门板拼成的床上,伤口烂了,发黑,国民党特务总在她刚退烧时来问,说,新四军的联络暗号,她就盯着墙角的蛛网,看守被她盯得发火,把滚烫的烙铁按在她小腿上,。
1942年5月底那场审讯,施奇瘦得颧骨都凸出来了,特务头子把枪往桌上一拍,说交代了就放你去良渚医院,她没回头,只望着窗外,远处山坡上还挂着几朵没落的映山红,跟三年前初到皖南时,教导队长带她认路,指给她看的那几朵,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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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她那天,上饶郊外下着小雨,泥土漫到脖颈时,她突然哼起新四军军部常唱的那首歌,刽子手以为她在求饶,可她是在用喉咙的震动给战友们发电报,一下,又一下,从没停过。
如今浙江平湖的纪念馆里,摆着她当年用过的发报机残片,讲解员低声说,这机器连着转了二十三个小时,才让苏中战役拿下了最后的胜,玻璃柜里映出的光斑,隐约照出二十岁的姑娘,在密电码中间,悄悄哼了两句家乡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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